月映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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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连着银索的短刃好似一条毒蛇,缠着羽凰,稍不留意就会被它噬上一口。而乌金剑每每在毒蛇噬人的时候,阙机不是直刺就是横削,招招都是夺人性命的杀招。

    羽凰已经听不到周围两军的交战,全副心神只能全扑在树月身上。她的长短剑互为补护,剑招又截然不同。他便如和两个树月在打斗一般。一个树月已经是难对付,两个树月他根本不是对手。

    羽凰心中怯意一生,便只想要逃脱。树月防的他严密,让他始终捡不到趁手的兵器,只有靴套里的一把精钢短剑。羽凰短剑刚刚挡开乌金剑刺向他喉头的一剑,短刃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带着银索缠住了短剑的剑身。

    感觉到树月正在用力回拉,料定羽凰不会放下这唯一的兵器,必要用力回夺,胸口空门大开时,乌金剑便能将他一剑贯穿。羽凰想好她之后的招数,在树月最用力的时候,突然松手,树月突然脱力,蹬蹬退后两步,羽凰一个起纵,向战圈外逃去。

    身子刚腾空离地,突然胸口一凉,低头看去,青色剑头映着火光,鲜血从血槽中滴滴落地,剑身丝毫不染。羽凰呢喃道:“真是把好剑!”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呜咽两声便没了声息。

    祁昭逸抽出隐锐,叹息道:“是个能人,只是算的太尽。他要是肯用不要命的打法,你未必是他的对手。”树月不以为然,“哼,他给自己留了后路,我也没用全力啊!怎么我就打不过他了?”

    祁昭逸赶忙搂搂她,赔笑道:“是是是,我家夫人是粉面夜叉,打遍天下无敌手!”“谁是夜叉?”“......好看的夜叉.....”

    雨墨割下羽凰的头颅,举起来扬声道:“东晋主将羽凰已经授首,东晋兵将速速弃械投降,降者不杀!”羽凰的死周围许多晋军都已经看到了,这时雨墨高声喊出,还有什么不信的。羽凰之下就是何海,可他带人去围徽州营的后院,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动静,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晋军人心已散,纷纷扔下兵器,弃械投降。

    为首的灰衣骑兵跳下马来,三两步走到祁昭逸跟前,跪地拜道:“草民冯源道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祁昭逸扶起他,“冯先生来的很及时,本王该多谢先生才是。”

    冯源道赶忙谢罪,两人寒暄了几句,一起回到徽州营里。原来祁昭逸早想到羽凰不会完全信任方毅,徽州营中晋军必然还留有后招。但羽林营从维阳城赶到这里需时,只凭他们十个人不可能抵挡得住几千骑兵。当年南地改制屯田的时候,冯源道手下有近千的民团,平定之后,冯源道本想解散民团,被祁昭逸留下了。经过这两年的整理,已是千人的骑兵团了,相当于是祁昭逸在南地的私兵。

    祁昭逸等人到徽州营拖延的同时,让张四到惠州调兵。惠州紧邻徽州,援兵到达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若不是祁昭逸用计埋伏,冯源道早就冲杀出来,要一雪前耻了。

    众人在主营坐定,雨墨和立业自去安排那些俘虏,后营的喊杀渐渐停了。不一会儿,一个灰衣青年进来禀报:“禀王爷、主君,后营的晋军已杀了大半,可惜让那个副将带着二十个骑兵逃了。”

    祁昭逸让他起来,宽慰道:“两军交战,无谓赶尽杀绝。”他仔细端详那青年一阵儿,好奇道:“你是路生?”青年憨憨一笑,“王爷好记性,小的是洪路生。”

    平定民乱时,洪路生出了不少力,就是他找到了看押冯源道妻儿的地点,救出了她们,冯源道才安心归顺。几年不见,青涩少年成长成了挺拔稳重的青年。

    祁昭逸笑着问:“你爷爷可好?”洪路生说:“主君待我爷爷极好,就如家中老人一般奉养。爷爷身体康健,一切都好。”冯源道笑着说:“都是路生孝顺,不干我的事。老管家如今就等着路生给添重孙子了。”

    祁昭逸点点头,“冯先生为本王训养了一营好兵将。晋军彪悍,这次只是暂时被打退。所有民团尽数充入徽州营,洪路生任徽州营二等偏将。协助方总兵,驻守南境。只是委屈了先生,要回惠州去做富贵闲人了。”

    冯源道赶忙道:“草民当年大罪当诛,是王爷宽厚饶过草民的性命。草民本就是受王爷之托,代王爷训养兵将。现下人尽其用,草民不过一介商贾,就该回家打理农桑,教养子侄,也算是为朝廷分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