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颜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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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戏擎的戏法

    “袁义谢谢你,走的话随时可以。”

    在夜晚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戏擎枕着胳臂抬头望着繁星,在斟酌了一下用词后对着一旁还没入眠的袁义说着。

    虽然语言掌握的还不太好,但基本词汇用语起码能听懂,只是用词比较生硬。

    耳边响起的话让袁义猛然撑起了身,侧头看着对方,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他不是没想过离开这里,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地盘,问题是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而在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袁义跟其接触越久越看不懂对方。

    强大的同时性格好不倨傲,对方没有高人一等的心态,也没有借助强大的实力而肆意妄为。

    袁义很想再多跟对方接触接触,最起码要跟戏擎拉好关系,不是什么样的大人物都像戏擎一样,把他们当做垃圾杂碎。

    “我……”张了张口实在是心里还没有决断,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急,走时跟我说一声说好,我不在,跟哑女打声招呼也可以的。”

    戏擎打断了对方,而袁义困意没有了,脑袋里思绪着什么,睁着望着点点繁星。

    “如果,方便的话帮个忙,意思是……下回如顺路,最好能带着书籍。”手中晃了晃翻的有些发皱的书,磕磕绊绊的说着。

    “我明白了,还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在确定对方理解后戏擎摇了摇头,对方还是有些放不开,“能为你做”和“能帮你做”所表示的意思是不同的。

    袁义先前的纠结消失了,其实他明白,自己只是少了一个离开的理由,不管是试探还是真情,在有了这句话心里说不上来的踏实。

    戏擎不是真是想要苦中作乐,想要过什么清贫生活,他只是想离开喧闹,不想被牵扯某种政治中,他很厌烦所谓的强权与道德绑架。

    除了远处的寂静森林,清晨的朝露在这片黄土地上是不存在的。

    不只是大地,就连一草一木都是饥渴贪婪的,边民同样搜刮着一切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戏擎今天披着一件短袖兽皮上衣,哑女的手艺不错,对方很享受这种生活,但同时戏擎发觉哑女有意的疏远,“自卑”这种东西,别人是帮助不了太多的。

    今天天气不错,天空中居然有一条丝绸般的白云,是个好的开始。

    要知道这里的一天比地球可是长的多,而且四季不是太分明。

    “一旭”日(一天)大概是原来的三十二小时,春秋基本不存在的,炎热的气候能持续二百多个旭日,随后是三四十天的大风季,最后是一百多天的寒冷冬季。

    这片土地上雨水很少,反正从戏擎到来,直至今日天空中才多了一缕白云。

    冬季要好一些,在一百多旭日里多少能下几场雪,虽然都不大,但对这里的人来说算的上好兆头。

    哑女起的很早,为了一口吃食早已养成了习惯,真应了那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惜在这里虫没有,运气好能挖到不少植草类根茎。

    戏擎一早趁着太阳还没完全升起,空气中的水份没有被蒸发干的时候,试一试先前学会的能力。

    对于书中的“仙人”为什么都要练念咒画符,他猜测可能是引导或利用本世界法则的一种前置条件。

    要知道每个地方不是都一样的,有些东西在这里有,而在另外的地方可能就没有。

    戏擎与“仙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他是以起点本源法则为基础施展所谓的“法术”或叫“异能”,而后者是借用本星球或星域法则而施发的“法术、异能”。

    空气中的水元素活跃性比河水里的差的太远了,而且想要把一些不需要的物质从中剔除也很费神。

    戏擎站在草屋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哑女边整理着物件并拿白眼撇着对方。

    一大早上的阻止她去打水,自己又不帮忙,看着本已收拾出来的鱼肉就等着水下锅,心里能不急。

    戏擎扩散的精神力犹如无数迎风招展的丝绸,在距离他们五十米高空范围招蜂引蝶。

    密密麻麻的水元素附着在上面相互聚集着形成更大的水滴,随着周边水元素的抽取,周围空气压力大增,不得不从外围引入新的“养分”。

    浓稠云,乳白而不透光,遮住了原本还不太炽热的阳光,婉如黄烂烂的“金”斗云,让黄土地上难得的出现了白日的暑荫。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由于昨夜失眠,袁义刚刚走出窝棚,仰头打了个哈气,从而嘴巴从O形变成了△形。

    在三人头顶二三十米左右的天空上,一片雾气蒸蒸的白色气团漂浮着,他们俩从没有见过如此浓淖的白云,犹如液态化的白乳一样。

    戏擎也有些诧异,可能是太过于“提纯”的原因,先前有些挑剔的排除了一些不需要的气体元素,才导致了出人意料的结果。

    “算了,就这样吧,看来少了些物质元素导致电荷无法生成,雷云是看不到了。”

    只是这也太过圣洁了,当“云朵”越来越多时,周围气压强度也随之加大,让有病碍的哑女更加喘动起来。

    戏擎看到靠在木框上单手扶胸气喘的哑女后,快忙收回虚托水气的精神力,而由精纯水元素凝结而成的白云在失去了依托后,不堪重负的水滴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哗哗”的雨水瀑布冲堤般的往下砸,哑女还好多少有屋檐稍微抵挡下,那怕这样探头的草枝也被冲刷的直不起腰来。

    戏擎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且一时也没来的及研究护体方面的技巧运用,跟袁义一样被雨水无情的浇灌着。

    狼狈的△嘴在被呛了好几口水后,袁义迅速的躲回了还在下着大雨的窝棚。于是只剩下“原罪”一人“享受”着暴雨的洗礼。

    顷刻间的瓢泼大雨过后,并没有给这片黄土地上的植物带来容光焕发,更没有让地下的它们抽出娇嫩的枝芽。

    落地的雨水很快被大地吸收,侵略性的阳光突破渐渐消失的云层快速蒸发着还有些湿润的土壤。

    戏擎抹掉脸上的残留的雨水,即便雨水更加富有活跃性的清灵感。

    看着被暴雨打击侧翻在地的草盆,戏擎尴尬的笑了笑捡了起来,冲着还在魂外游走的二人抱谦着。

    “我去打水”

    抖了抖附着在肩膀上的雨滴,在迈出二步远抬腿的瞬间,袁义“扑通”一下单膝躬身低头一礼,搞人戏擎莫名其妙,还未回神之际,身侧一身影躯膝便要追着跪下。

    戏擎那个郁闷呀,我这还没死呢,这大礼那里受的了,连忙急退一步探臂扶起即将跪下的哑女。

    二人的异样心态很快让戏擎读懂了,在这个重地位、尊强者的时代,戏擎婉如神仙般的手段实在让人不敬重都不行。

    袁义的内心表现最多是对强者的尊从与敬畏,而哑女更多的是婢役的心态。

    望着低首谦卑的哑女,戏擎不知说什么好。

    失落的叹了口气,舒展开紧皱的眉头深思说道:“别人怎样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与你们一样”。

    说着松开精神恍惚的哑女,走到半跪袁义身前踹了一脚,然后向河边走去。

    二人抬头耳边传来沙哑低语声。

    “我也是爹妈生养的,和你们一样,边民、边缘人又怎样。”

    见人远去,袁义起身并没有掸去身上的泥巴,一条少见的彩虹形成一架拱门,戏擎就像那即将踏入仙门的神仙。

    哑女低头思考着戏擎刚才说的话,还不大能理解,可听上去让人舒心,还有那眉头的阴郁一时驱散不开。

    回过神的袁义转头看向还在内心焦灼的哑女,宽心着“他跟我们不同,很少见,起码现在拿我们当’朋友’不是嘛!”。

    哑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更不知道怎么表达,那怕此刻已然忘记失声的病痛。

    在她内心里真不想听到那不太确定的词汇,如果有,哑女希望是永不,而不是可能、起码之类的。

    见默默转身回屋的哑女,袁义出了口长气,不知是在为对方悲叹,还是在为自己未提前离去而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