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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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各方反应(上)

    长安,对有心人来说,基本没什么秘密可言。

    荥阳郑氏和夏雨准备结亲的惊人消息,几乎一瞬间就传到了各方势力的耳中,并立即引发反应。

    ……

    长安一所隐僻的小院里,鬼谷门钜子孟珪接到了左辉送来的一封密信,展开一看,面露沉吟。

    荥阳郑氏竟要和夏雨联姻!?

    这个惊人的消息,让孟珪有些错愕。

    这百余年来,五姓七望威压北方、强横无比,就连北周、隋、唐等皇室都要让其三分。

    甚至于,五姓七望曾狂妄的声称:五姓嫡女不嫁皇室!

    就是因为北周、隋、唐三代皇室,要么是鲜卑族、要么有鲜卑血统,被这些自觉血统高贵、属于纯正汉人的巨阀们打心眼里有些瞧不起。

    但现如今,就是这样一群眼高于顶的家伙,竟然主动要将一个嫡女嫁给一位刚崛起的年轻权贵?

    明面上,说是看中夏雨的潜力和才华,但孟珪本来的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忽然,孟珪心中一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原来如此!

    这荥阳郑氏,恐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表面上拉拢夏雨,实际上还是意指鬼谷门,以及一众隐世门派。

    当今北方,政坛上其实有三派势力当权。

    皇室、关陇军事贵族,以及以五姓七望为代表的山东世家。

    李唐皇室,兼具关陇军事贵族与五姓七望的双重身份,所以,才得到了双方的支持、成功上位。

    但相对来说,李唐皇室根据地在陇西,与关陇军事贵族更亲近,也更倚重。

    无疑,这对山东世家来说,相当不利。

    未雨绸缪,五姓七望找帮手,便理所当然。

    此时,夏雨这位‘鬼谷弟子’浮了出来,并慧星般崛起,这便让五姓七望动了心思。

    这些世家巨阀,都有自己强大的情报网。

    他们知道,夏雨身后的鬼谷门以及一众隐世门派,水面下的实力绝不容小觑。

    如果这些隐世门派,大举出山,并站稳脚跟,无疑将成为在大唐朝局中的一大力量,足可引为援手。

    想到这里,孟珪心中感叹:都是千年的狐狸啊!用一个嫡女,换一个可能崛起的盟友,这买卖,值!

    当然,这对鬼谷门以及一众隐世门派并不是坏事。

    这些世家巨阀至少在现阶段,是可以做为盟友来对抗儒门的,所以,他也乐见其成。

    该准备一份大礼了!

    孟珪微微一笑,不管是阴差还是阳错,夏雨现在就是鬼谷门的人,他这个矩子当然要表示下心意。

    秦王府。

    李世民在妻子长孙无垢的陪同下,正在院后画亭中饮酒赏梅。

    身旁,则是才四岁的嫡长子李承乾,还有二岁的嫡次子李泰,两个幼子开心的在父亲身边嬉闹着。

    李世民一脸宠溺的微笑,享爱着难得的闲瑕。

    忽然,张阿难匆匆而来,唤了一声‘殿下’,便上前在李世民耳边密密低语了几句。

    李世民点点头,张阿难便悄然退去。

    “呵呵,”李世民略一思索,便微笑着向长孙无垢道:“观音婢(长孙无垢的闺名)可知,荥阳郑氏准备和军师结亲了,嫁的是嫡次女,也就是大嫂的亲妹。”

    长孙无垢吃了一惊,秀美端庄如观音的面容上满是惊愕:“世民,军师虽然惊才绝艳,但毕竟立足未稳、门第不深,这些世家门阀眼高于顶,怎么会愿意下嫁了?”

    是的,在长孙无垢看来,郑氏嫡女配夏雨,是下嫁。

    这便是如今极深的门第观念。

    “呵呵,”李世民却并不意外,轻笑着解释道:“若军师只是自己,拉拢他,一庶女足矣。”

    长孙无垢冰雪聪明,马上接口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然也。”李世民赞赏的打量着妻子:“军师身后,毕竟站着鬼谷门,可能还有其它隐世门派。”

    “前几日,听说鬼谷门的钜子还现身长安,到了军师府上。”

    “从目前情况看,这些隐世门派浮出水面,准备再与儒门争锋,形势已经很明显了。”

    “五姓七望这些老狐狸,分明是想借助这股力量,在朝中立足。”

    “原来如此。”长孙无垢暗自心惊山东门阀的布局之狡诈、深远,有些忧虑道:“五姓七望目前都支持大哥,军师若是和其结了亲,会不会——”

    做为妻子,长孙无垢当然最清楚自己丈夫的雄心勃勃。

    她也清楚,夏雨可是李世民最看重、最得力的臂助,如果叛离,那将是巨大的打击。

    李世民却自信的摆摆手:“你多虑了,军师绝不会背叛孤。自古以来,真正的英豪,都不会被女人所左右。”

    忽然,其有些幸灾乐祸道:“你猜,这家伙会为会正为彩礼头痛?”

    要知道,当年他也想像李建成一样,娶个五姓嫡女,结果,人家却看不上他这个嫡次子。

    最后没办法,李世民才退而求其次,与关陇贵族结亲,娶了长孙无垢。

    于是,这才促使形成了如今山东门阀支持李建成、关陇贵族倾向李世民的政治格局。

    所以,李世民心中对夏雨多少有点小小的醋意。

    见李世民一脸调侃,长孙无垢也是莞尔,偷笑道:“是啊,去年叔宝娶崔氏庶女都弄得左支右绌,军师这回崔的可是郑氏嫡女,不大出血是不行的。”

    李世民想了想:“孤与军师,相交莫逆,却是不能袖手旁观。这样,你马上从库里提一千两黄金,悄悄给军师送去。”

    “军师外表温润平和,但内实孤傲,估计再难也是不会主动开口的,所以,让人别提啥相赠,只说是借他。”

    长孙无垢点点头,马上唤过随身的侍女,吩咐下去。

    ……

    但谁想,半个时辰后,侍女回来了。

    “殿下,王妃,派的人回报说,军师没有收黄金,只是让谢过殿下,说是他不差钱!”

    李世民夫妻俩面面相觑,都被夏雨的豪横惊呆了。

    “莫非,是鬼谷门出手了?”李世民狐疑道。

    “八成是吧。”长孙无垢也想当然道:“这些隐世门派积累多年,或许的确豪富。”

    李世民于是放了心。

    中书舍人温彦博后院、客舍。

    一名三十余岁、身穿青色儒服,显得风流而俊朗的文士正在书案前挥笔疾书着什么。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儒门领袖——王绩。

    温彦博是工部侍郎温大雅之弟,兄弟二人不仅一门权贵,而且都是河汾学说的拥趸。

    所以,王绩至长安,便下榻在温彦博府。

    忽然,温彦博匆匆而入。

    他还没说话,青衣文士便笑呵呵招呼道:“温兄,且来看看,一别年余,某笔力如何?”

    温彦博只好先上前打量,书案上,却是一副对联:

    上联是:风声语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下联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横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对联好,堪称千古绝对!

    字也极好,行书写得奔放灵动、飘逸洒脱,功力之深厚,大有一代书圣王羲之风范。

    “好字!”温彦博眼睛一亮,抚须大赞:“一别年余,无功(王绩字)笔力越发炉火纯青了。只要坚持下去,必成一代大家。”

    听得温彦博赞美,王绩脸上却毫无笑意,反而叹息道:“某字写得再好,但在此联面前,也是黯然失色啊。”

    温彦博一愣,随即也是沉默了。

    不用说,桌上的对联出自夏雨之手,而且是其精心准备了、献给唐皇李渊的新年贺礼。

    据说,李渊非常喜欢此对,连夜让人裱了,挂在御书房,时常赏析。

    很快,这副大气磅礴、喻意深远的对联便传了出来,引得长安一众文人士子交口称赞。

    便是铁杆的儒门之人,见得此联,也对夏雨之心胸心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