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盘问
来到白府,裘橦与赵明幽都让下属到周遭调查一番,看是否有人看到了昨晚所发生之事。
两人则入了白府,身为刑部尚书白柒的弟子赵明幽常来,府中仆人与先生都很熟悉,所以裘橦很识趣地跟在他的身边。
知是禁卫军统领与刑部侍郎前来,府中的老管事急忙出来迎接。
老管事今年已五十有余,满头白发,脸上生了皱纹,但双眼却是澄明。
向着裘橦与赵明幽拱手行礼后,老管事不解地问道:“不知裘统领和赵侍郎前来,所为何事?”
“我们在追查一件刺杀案,线索与府中有关,所以前来一查究竟,还请杨管事配合一下。”赵明幽说道。
“刺杀案,这······”这位杨管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常年跟在刑部尚书身边,自然也见过不少风浪,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说道:“若真与郎主有关,自当听令配合。”
“还请管事点数一下府中女仆。”
“好。”
管事依令召集府中女仆在院子里点数,发现少了一人,忙向裘统领和赵侍郎汇报。
“府中女仆共二十四个,现有二十三个,缺了一个。”
“可记得姓名样貌?”
“记得。”
随后管事将这位侍女的姓名和来历简单述说,并对其样貌大概描述了下,均与府衙中那位白无常身上的特征基本吻合。
“可注意到她最近有何异常举动?”赵明幽再问。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两位可自行盘问下府中奴仆。”管事言毕,退至一边。
裘橦与赵明幽对视,未曾有言,便各自寻人到一边进行盘问。
这一问便花去了大半天时间,直至日悬高空,热气蒸腾,穿着盔甲的裘橦明显比赵明幽难受得多。
如此盘问了一番,两人也未能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该说不说,【幽冥】刺客的伪装隐藏能力名不虚传。
“赵侍郎,案子要查,饭也要吃,既无新的线索,不如先吃饭,吃饱了查案的时候才能更有精神不是?”裘橦提议道。
实际上他早上就没吃几口,练武身子消耗大,饭量也大,到现在腹中空空如也,已经叫响。
“也好。”
就在他们出门要寻一酒楼吃饭时,两名禁卫军带着一个乞丐回来了,言称这个乞丐昨晚看到了一些情况。
乞丐约莫十二三岁,独臂,头发枯黄杂乱,脸庞沾了许多灰,显得有些黑,但是身上穿的衣服倒是挺好的,未见补丁。
他手持着一个破口的碗,低头不敢看裘橦和赵明幽。
“抬起头来。”裘橦开口道。
乞丐这才把头抬起,但仍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可有姓名?”
“有,我······我叫三狗,是······是这附近的乞丐。”
也不知是天气还是其自身害怕的缘故,三狗脸上出了汗,但他未敢伸手抹去。
赵明幽半蹲下来,伸手搭在三狗的肩上,让他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随后和气地说道:“把你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况,无论大小,细细说来。”
话未说完,三狗的肚子便叫响起来,他抿了抿干枯的嘴唇,用持碗的手摸了摸肚子。
赵明幽笑了笑,对他说道:“你说完以后,我请你吃饭。”
“好。”
三狗应了一声,便将自己昨晚所见说出。
他原本是这附近的一个乞丐,这个身份那两名禁卫军已经查证过了,昨晚有雨,他便在距离白府不远处的一间屋子的屋檐下躲雨。
时至半夜,被雨淋湿的三狗迟迟未能入睡,却见两道身影飞檐走壁,如鬼魅飘荡,就在其中一人回头时,天上落雷,三狗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一张鬼脸,顿时被吓得不轻。
差点惊叫出声的三狗当即咬住自己的拳头,痛楚让他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些,便看到那两道身影跃进了刑部尚书白柒的府中。
本不想惹是非的三狗刚转过身,耳中就又听得异样的动静,虽说有些害怕,但他还是稍微回头看了下。
有一道挺拔的持剑身影紧随着之前的鬼脸,也进入了白府。
“可曾看清楚了,的的确确进了白府?”赵明幽问道。
“看······看清楚了。”
赵明幽想了想,再次问道:“他们有出来过吗?”
“有,最后进去的那个人没过多久就出来了,最后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他······他会飞。”
“还有其他听到或者看到的情况吗?”
三狗摇了摇头,眼神闪烁,目光中满是渴望,也有些畏惧。
“谢谢。”
赵明幽让其下属带三狗去吃饭,随后望向自己老师的府门。
“白尚书最近可曾有过异常?”
裘橦的声音打断了赵明幽有些纷乱的思绪,他说道:“没有,一如往常。”
“昨晚白尚书在哪里?”
赵明幽缓缓回过头来,目光清冷,言道:“你在怀疑我老师?”
“有嫌疑自当怀疑,这个道理应该不用我说吧。”
“老师昨晚在刑部审案。”
“你也在旁?”
“对。”
“一整晚都在?”
赵明幽张了张嘴,应是想说什么,却忽然改口说道:“没有,亥时我便离开了,不过按照老师的习性,他应是一整晚都在刑部。”
“应是?”
“我今天到刑部的时候,正看到老师进宫上朝。”
“也就是说白尚书还是有充足的作案时间的,来啊,把这里给我围了,这附近也给我仔细搜查,遇到可疑人员,立即抓捕。”
禁卫军得令立马将白府围了起来,老管事见状赶紧出门来询问。
“裘统领,这是何故?”
“我且问你,昨晚白尚书可有回来?”
“未曾回来,尚书他并无家室,所以极少回家,大多数都是在刑部办公。”
“有人看见昨晚的刺客进了白尚书家门,你昨晚可曾听到响动?”裘橦的语气再也不似刚来时那般平和,而是在质问。
“这······昨晚雨声嘈杂,我一早就睡了,未曾听闻。”老管事看向赵明幽,身为刑部尚书的弟子,更随之破了几个案子,他想着是否赵明幽能洗脱一下白府的嫌疑。
“裘统领······”
“公事公办。”裘橦板着脸,随后轻叹一口气,说道:“刺杀皇室可是头等大罪,若是因为一些小差错导致凶手逍遥法外,我可担待不起。”
赵明幽也明白,便不再多说,他看向老管事,说道:“老师的为人我很清楚,放心,不会有事的。”
杨管事向他和裘橦各行了一礼,道:“有劳了,我就在府里静候佳音,若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开口便是。”
言毕,转身回府,裘橦看了一眼老管事的背影,肚子饥饿地叫了起来,但他顾不上吃饭,翻身上马,对赵明幽说道:“此时白尚书应已回到刑部,不如一起?”
赵明幽本想吃了饭到武安府看看武安君苏醒过来没有,但横生一茬,决定还是先去与老师见一面再说。
便也上马,与裘统领共奔刑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