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定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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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悸动

    沈晋原走后,晏随看向乘风,他身后的马车并不是上次那辆。

    “小姐请上车。”乘风见她不动,提醒道。

    无论车怎么样,总归驾车的人是认识的也罢,晏随拎着裙摆,刚掀开车帘弯腰进去,见到里头躺着的人后便愣在了原地。

    美人终究是没人,哪怕在简陋的马车内假寐的美人也还是美人。

    “你怎么在这?”晏随知道他是假寐,在朝堂中落下那么一个名声的绝不可能会这么的没防备。

    谢桁如她意料之中的睁开了双眼,眉眼弯弯的勾起一丝笑容,他仿佛睡过一小会了一般,声音有些低哑,道:“阿肆的话还没说完,你不找我那便只能我来找你了,只是…在下愚昧扰了你与沈家公子的叙旧。”

    这语气意味不明,晏随莫名其妙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开口,说道:“我与沈公子并不熟,只是待客之道或者他像交个朋友罢了。”

    “阿肆这般,是在同我解释么?”

    谢桁突然坐直了身子靠近她,一张俊脸就在自己不足一拳之距的地方,那双桃花眼依旧那么惑人心神,眼神往下移,是那副不饶人的薄唇,晏随下意识的吞咽,在最后一丝理智快丢失前主动往后退去,靠着车壁。

    “阿肆在宴席上,想同我说什么?”看着小姑娘快红透了的双颊,谢桁不再逗她,靠回了原来的位置,手支这太阳穴,懒洋洋的看着她。

    晏随抓过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热气消散了许多,回想起宴席那会,刚见他时,准备说什么呢?

    “好久不见,常宁侯。”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说,确实为时已晚,可有人觉得不晚那就是及时的。

    “是啊,许久不见,小姑娘聪明了。”

    知道他语气里的戏谑,她也不恼,只是笑盈盈的回道:“可惜这身衣裙才刚刚做好,便因为三杯酒水毁了,倒是可惜了,不过还得多谢侯爷的披风解了燃眉之急。”

    “小姑娘何时也变得这般爱衣裳了?”谢桁笑道。

    晏随撇了撇嘴,有些怨怼般的说道:“你莫非忘了,我也是个女子。”

    谢桁笑了笑,眼里倒映着的是她的身影。

    沈府——

    “老爷,要不请个大夫吧,夫人这般跑了十多次茅房,也不是问题啊,会把身子弄垮的!”陈淑月身边的婢女,极其急切的望向沈秋兆。

    陈淑月自宴席快结束之时便是不是腹痛跑茅厕,如今宾客走光了,更加严重了。

    “夫人的吃食你们没注意吗?怎的会这样!”沈舒扶着刚出来的母亲,对那婢女斥道。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小厮奔跑着拉着大夫经赶慢赶的赶了过来,一群人哄散开,让他把脉。

    “沈老爷,夫人这是腹泻之状,许是误食了泻药一类清肠道的药品,老夫开个药,喝上个三日即会好。”

    这意思不就是被人下了泻药吗?沈舒立马就想到了晏随那杯酒,可那酒里并不是泻药而是…总之定跟晏随脱不了干系!

    晏随下了马车,谢桁一独自的坐在原来的位置,脑海里还是方才那令人心弦直砰砰跳的一面,小姑娘长大了,长开了从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玫瑰,妖冶且可爱。

    “哎呀!姑娘,你这出去赴个宴怎的衣裳还湿了。”弦儿连忙把人带进了屋子,拿出新的衣物,替她更衣。

    晏随无奈的看着她,余光瞥见被弦儿扔到地上的披风,顿了顿,打断了弦儿正在解衣带的手,快步走了过去,将披风捡起,轻轻的放在了榻上。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件披风作甚!”看着弦儿快急哭的样子,晏随走过去,乖乖的让她换衣裳。

    “追云呢?”晏随看了看周围,并未见到人。

    “追云姐姐去街上买芙蓉酥了,奴婢说你爱吃,她便去买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弦儿将脏衣物收起,看见榻上的披风,过去拾起抖开,愈发纳闷了,自家小姐的衣物里怎的有许多自己从未见过的披风?她正准备询问,转头就看见晏随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极其入迷,便打消了问一问的念头,退了出去。

    近在咫尺的俊脸,微微勾起的薄唇,肤白若雪的姣好皮囊,以及两世的相助,兜兜转转还是会遇到,还是会令人转辗反侧。

    在回味那番悸动的又何止假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