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的意识进入了一片新的天地。

    混沌破碎。

    无尽的光线在流转。

    星空之下，一条看不清源头与尾端的长河在缓缓流淌。

    河水清澈无比，没有任何的杂质，其上散发着白色的雾气，神秘如同仙水。

    “时间长河？不对，不一样，没有时间长河那般宏伟壮观，但却多了一抹神秘，并不比时间长河差。”

    林晨有些惊讶。

    这是系统呈现出的画面，他的意志处于清醒的状态。

    “应该是忘川河吧。”

    林晨很快就确定了这条河的来历，在轮回之地中，他曾经看过忘川河，与这条河水基本没有区别。

    只是眼前的忘川河，相比之下，多出了一种原始的气息。

    象征着一切的起源。

    意识中，林晨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只有缓缓流淌的河水，以及星空中不断闪烁的星辰，让他知道，周围的时间正数以万年的流逝。

    似乎只是一瞬，又仿佛过去了无数的岁月。

    河水之中，竟突然有了一丝生命的波动。

    “开始了吗？”

    林晨定睛看去。

    只见清澈的河流之中，竟然出现了一黑一白两条小鱼。

    这两条小鱼并不是聚在一起，而是完全分散开来，双方并没有碰面。

    它们生而纯粹，得到了上天的赐福，欢愉地在河水中游动、成长。

    又过了许久。

    白鱼和黑鱼，都长成了寻常鲤鱼的大小，也就在这时，两条忘川河里的生灵相遇了。

    似乎是宿命一般，一切都是注定的。

    两条小鱼并没有惺惺相惜，而是一见面就开始了战斗。

    鱼尾摆动，鱼头碰撞。

    既像是它们之间的玩闹，又像是一种征服。

    它们都想征服对方，成为这忘川河里的霸主。

    胜负很快就分出来了。

    是白鱼胜了，它的尾巴抽在了黑鱼的头上，将它掀飞出去。

    之后，白鱼便得意洋洋地吐了几个水泡，摇头摆尾地游走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白鱼都会跑来欺负黑鱼。

    对白鱼来说，它的生活十分固定。

    喝水、睡觉、打黑鱼。

    可怜的小黑气得眼珠子直翻，但还是拿这个比它强壮的白鱼没有办法，每天都会挨揍。

    甚至躲也躲不过。

    “这两个不会就是系统和原吧，而黑鱼看起来与原的肤色更像，那么系统就是白鱼了，想不到系统曾经竟然是压着原打的。”

    林晨看到无敌于世间的原，曾经被系统收拾得这么惨，不禁有些莞尔。

    两条鱼一直纠缠，它们的身体也在不断变大。

    一米、两米、三米……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两条鱼已经长成了两个庞然大物，只是轻轻翻滚，就引得忘川河汹涌澎湃，星空倒转。

    它们的身上，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神力。

    而黑鱼也一直都是挨打的对象，从来没有一次反杀过白鱼。

    直到最后，黑鱼终于认命了。

    面对白鱼的挑衅，它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还手都不去做。

    彻底摆烂。

    白鱼似乎也打腻了，几经挑衅，也没有得到回应，最后也变得兴致缺缺。

    两条鱼漂浮在水中，沉默了许久后，黑鱼突然开口道：“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不过来自血液的记忆告诉我，我们是鱼……”

    它们凑到了一起。

    不断的讨论着。

    关系从相互打斗对头变成了真正的玩伴，不断地在忘川河之中戏耍。

    欢快清朗的鸣叫声响彻不断。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

    这两条庞然大物，再次蜕变，身体变得更加庞大。

    只是相对而言，白鱼身体细长，充满了美感，而黑鱼的身材有些发福，看起来十分肥胖，这常常招来白鱼的嘲笑。

    黑鱼气愤，十分不满。

    但多年下来，它们已经成为了彼此最重要的玩伴，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怄气太久。

    平静的时光一点点流逝。

    这一日，虚空中有一道身影踏月而来。

    他像是游离无尽宇宙的旅者，又像是专为这忘川河而来。

    见到河水之时，那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忘川河吗？有此水的加持，轮回台或许可以建成了。”

    他的声音浑厚，落在林晨的耳中，却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轮回之主！”林晨低语。

    此人面容俊朗，肤色白皙，看起来是一个翩翩公子，脸上的笑容十分干净，让人下意识地会对他生出好感。

    然而，下一刻，轮回之主的话便让林晨瞪大了眼睛。

    “咦？这里有两条鱼，很是周到嘛，正好一条烧烤，一条清蒸。”轮回之主注意到了黑白二鱼。

    林晨惊愕。

    看来这轮回之主的性格，与他温和的外表不太一样嘛……

    这是年轻的轮回之主，实力没有轮回之地时见到的轮回之主强。

    那时候的轮回之主，眼眸是可以跨越一切，隔着时光与他对视的。

    而眼下的轮回之主，却从始至终不知道他的存在。

    “哗！”

    河水翻涌。

    两条大鱼齐齐游到了年轻的轮回之主面前。

    黑鱼咆哮：“这是什么鱼？”

    白鱼：“不知道，好像是个人。”

    黑鱼道：“那就揍他吧，一起欺负他。”

    白鱼：“行！”

    这一战，打得十分激烈！

    两条大鱼硬生生被年轻的轮回之主揍了十天十夜。

    白鱼在怀疑鱼生，这是它第一次挨揍。

    至于黑鱼则是欲哭无泪，暗喊为什么是条鱼就能欺负它。

    “你们应该是这忘川河诞生出来的生灵吧。”

    最终，那轮回之主询问起来。

    两条鱼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一样，不管对不对，反正你说啥是啥。

    “有意思……”轮回之主并没有真的吃两条鱼，则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们。

    “我感受到了那种神秘的气息，或许你们才是我要找的东西。”

    两条鱼对视一眼，一个比一个懵逼，随后再次点头。

    “当我的器灵吧。”

    两条鱼继续点头。

    “咦？这就答应尴尬了，看来是天意了。”

    ……

    林晨一脸无语。

    这两条鱼果然是器灵没错了，但没想到的是这两条鱼竟然是如此稀里糊涂地成为的器灵。

    河水翻涌。

    收走两条鱼后，年轻的轮回之主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将这条拥有无尽威能的忘川河都尽数收下。

    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屁股走人。

    画面一转。

    熟悉的天崩地裂再次出现。

    轮回之主与七位伟岸强大的身影战斗。

    “竟然来到这里了。”林晨有些兴奋。

    上次轮回之地的战斗，他只看到了一瞬，之后便是轮回之地的残骸了。

    今日系统竟然重现了当年的永恒之战。

    此时的轮回之主身后，正有一个巨大的太极双鱼图缓缓旋转，散发着晦暗神秘的波动。

    而轮回之主也再次看到了他，随后微微一笑，便转过了头，直视七位永恒之神。

    “轮回，你今日必败！”一道充满寒气的声音响起。

    寒冰的法则在她身上凝聚。

    林晨看向那人，身材纤细，美貌无双，顿时惊讶起来：“冰主竟然是一个女子？”

    “轮回，轮回台乃天地至宝，你不该单独占有，将其交出来，我们或许可以谈一谈。”另一道身影摇了摇头，强大的精神力动荡，他身上的神性，林晨同样有些熟悉。

    应该是鬼体实验室的智慧之主。

    “谈就不用谈了，天地间的轮回必须做到公平公正，只有掌握在我的手里，这点才能保证。”

    轮回之主并没有在意。

    其实当他看到林晨和系统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未来，但他并没有丝毫的畏惧，独对七位强敌，依旧面不改色。

    “你不过是想依靠轮回台收起众生念力，踏上超越永恒之主的道路罢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念旧情了。”

    有两道身影低喝。

    这是两名男子。

    一位身材磅礴壮硕，满脸的胡髯，赤裸的上身，满是虬龙般的肌肉，皮肤上满是神秘的纹络，眼中雷光扎线。

    另一个，则是一位被火焰缠绕的青年，神情漠然，有着无尽的威严，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三雷子，二炎子，要战便战，哪来得那么多废话？”轮回之主面露不屑。

    而那两位永恒之神听到这种戏称，原本的神情顿时保持不住了，都露出了一抹怒色。

    双方显然积怨已久。

    除此之外，还有三位被神光笼罩的存在。

    大战一触即发。

    光芒缭乱，就算是林晨如今的眼力也看不清这场战斗。

    在他的眼前，无尽的法则弥漫。

    冰、火、时间、空间……

    种种力量，纵然隔着时空，都令人感到心悸。

    同时还不断有神鬼啼哭之声传出。

    隐约之间，林晨看到了轮回之主的身姿。

    他并没有被压制，反而占据绝对的上风。

    阴阳双鱼图，爆发出灰白色的神光，将其中两个永恒之神的身影，压得抬不起头来！

    “太强了！系统说过，此时的轮回之主是自身状态有些不对的，如果他是全盛，岂不是直接格杀七个永恒之神？”

    林晨震撼不已，看得心潮澎湃。

    然而，就在这时，阴阳双鱼图竟然突然不稳起来。

    这个变故，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只有智慧之主的眼中露出神光，嘴角露出诡笑：“开始了！”

    “轰！”

    双鱼图突然破碎开来，化为数百块巨石，如同陨石一般，飞向四面八方。

    在之后。

    一条庞大的黑鱼咆哮着游出，竟主动攻击起轮回之主。

    “小黑！你！”轮回之主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并不在意自己战败，但黑鱼的背叛。

    “吼！”另一声大吼传来，白鱼同样出现，阻拦住了黑鱼，双方之间，不断用精神波动沟通。

    最后白鱼似乎异常的愤怒，拼命地攻击起黑鱼来。

    但不知为何，今日的白鱼，实力竟然消退了不少，竟远不是黑鱼的对手。

    而黑鱼似乎也没有留情，将白鱼打的节节败退，不断哀鸣。

    “轮回，你暴虐不堪，连你的器灵都反了你。”智慧之主讥笑道。

    轮回之主神情有些复杂，最终化为怒火。

    这是林晨首次在轮回之主的脸上看到剧烈波动。

    ……

    大战爆发得更加凶猛了。

    轮回台破碎之后，轮回之主的实力本该衰退，但七位永恒之神却发现，轮回之主却似乎变得更加凶猛了。

    七神节节败退，而轮回之主的身体也变得越发透明起来。

    最终，一切的光芒都缩成了一个原点，产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再之后，便是轮回之地的残虚了。

    林晨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片刻后，他双眼瞪大，惊呼了一声：“他胜了！”

    虚空中，七个永恒之神已经消失，只有身体已经透明的轮回之主盘膝而坐，他的身前正有一条气息萎靡到极点的白鱼。

    “小白，小黑是被智慧之主蛊惑，影响了它原有的神智，你切不要怪罪于他。”

    白鱼充满了悲伤，哀鸣起来：“主人，可是您……”

    “生死轮回本是天地之道，我身为执掌者，但也在其中。”

    “您会转世吗？”

    “不会……我的本源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如今不过是最后的余火。”永恒之主神情淡然，对生死并没有任何的恐惧。

    “为什么您不对我们施加禁制！您若是施加禁制，就算是小黑被蛊惑，它也无法反抗您的。”小白的声音充满了不甘。

    对此，永恒之主只是微微一笑，将最后的力量打入了白鱼的体内，道：“我刚刚就对你和小黑说过，你们在未来还会有一个主人，你寻找他吧，我已经看到他了，他很不错。”

    ……

    “唰！”

    林晨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重新回归了现实。

    “原来是这样……”

    画面停在了轮回之主的寂灭，但之后的事情不难猜出了。

    【小黑就是原，想靠着六个世界与惊悚世界之间，建立一个新的轮回之地，成为第二个永恒之主。】

    【而我，则是遵循老主人的遗训，找到了你……】

    【倒卖鬼是老主人留下的宝藏，以这种另类轮回的方式，获得足够的念力，因此才能凝聚出基础果实，至于宝物和技能，也都是老主人留下的。】

    【至于你的存在没有并原注意，是因为我的力量，可以克制原，它掌因果，我主命运。】

    【在我遇到你的时候，你的命运便只在你自己的手中了。】

    一切的谜团都破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