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战锤在中古震旦嘎嘎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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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大贤良师

    “先让城外选出一些领头之人,用箩筐拽上城来,我有话问他们。”

    尹青松一番琢磨之后,只能先探听虚实,再做打算。

    曾大牛躬身领命,和城外一番交流,不久就拽上来十几个人。有白头老者,有威武壮士,有憨厚中年,还有一个身体瘦弱的读书郎。

    “见过城主大人。”

    众人在城门楼中见到尹青松,躬身施礼。

    “不必客气,把现在灾民的情况向我讲讲。”

    尹青松看不到外面,只能通过这些人的讲述来了解情况。

    众人听闻尹青松将他们称为“灾民”,而非充满贬义的“流民”,心怀感激,便七嘴八舌的讲述了起来。

    尹青松用心听着,时不时询问一下具体细节,心中渐渐有了底。

    如今时节,乃是汉灵帝登基不久,朝廷宦官与文官争权,官府贪腐成风,地方瘟疫横行,再加上连年旱灾,百姓生活非常艰难。

    大汉末年的瘟疫横行,恰如西方的黑死病,波及范围之广,死亡人数之多,骇人听闻,灵帝初年巅峰期人口五千万人,到董卓乱政时期,总人口只剩下两千万。从汉灵帝登基的168年到董卓乱政的189年,短短二十年,死亡人数三千万,可见当时社会环境之酷烈。

    但华夏历来不喜瘟疫,各种史书也不讲瘟疫,甚至刻意掩盖其存在。所以后人只记住了那个时期宦官当政、党锢之祸、黄巾之乱、董卓乱政、十八诸侯、三国鼎立....

    而医圣张仲景、神医华佗正是在这个年代依靠治疗瘟疫积累巨大功德,被后世牢牢铭记,在民间口口相传,功炳千秋。

    同样太平道张角也是在这个时期,依靠治疗瘟疫,在民间积累巨大声望,然后登高一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天下震动!

    “张角?”

    尹青松后知后觉的看向了那个瘦弱书生,他刚才好像自我介绍说,自己是钜鹿学子,姓张名角字峥嵘。

    尹青松心里犯嘀咕。顺德府,在汉朝被称为邢州、钜鹿。因为东汉皇帝刘秀在邢州铸造高台千秋亭登基称帝,所以邢州也被称为邢台。

    而大贤良师张角,正是邢州钜鹿人。

    “不会真的是他吧?”

    尹青松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张贤弟,你可认识南华老仙?”

    “不敢被城主如此称呼,角只是一介书生,虽已进学,却仍是一介白身,当不得城主厚爱。至于说南华老仙,我喜黄老之学,多闻其名号,尤喜其《太平经》。”

    张角谦恭的躬身施礼。

    “你一书生,为何混在灾民队伍中?”

    “百姓受苦,角不忍坐视。有些黄岐之术,可为百姓暂缓疾病,故而跟随。”

    张角这话让尹青松心里哇凉,这位确定就是年轻版的大贤良师无疑了。

    “对啊,对啊,张生对我等有救命之恩!”

    “城主大人,张生救民,不收俺们一文钱。这是天大的好人,而且还有学问。”

    其他众人纷纷对张角进行称赞,话里话外是想要城主奖励对方。

    尹青松心中却是对未来的绝望。就算自己躲过今天这一劫,将来黄巾起义,张角必然以钜鹿为根据地,数十万黄巾围攻之下,自己能守住此城吗?

    就算张角念在同乡之谊给自己留点体面。历史上皇甫嵩为了镇压黄巾最后据点,几乎屠光了整个邢州。到了那时候,还是一个死!

    现在杀了张角?

    以对方在灾民心中的威望,自己只要动手杀人,他们就敢立刻鼓动百姓攻城。

    那倒不如用怀柔策略。

    只要自己把张角征辟成为佐吏,他就会成为官府之人。这样他就不会造反,他不造反自己的城池也不会陷入黄巾之乱,然后自己就能躲过最大的危机!

    好,就这么干。

    “我欲征辟先生为安置百姓的屯田官,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尹青松拿出汉朝礼贤下士的这一套手段说道。

    “屯田?大人是准备将城外大家安置在此处吗?”

    张角大喜。其他几人也面露喜色。果然传闻不假,顺德城主为人慷慨仁义爱民,百姓安居乐业,盛名之下无虚士也!

    “不错!”

    尹青松刚才听众人介绍情况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大概,现在的流民灾祸,即是天灾,也是人祸。

    天灾是指瘟疫和大旱,人祸是指世家大族、地主豪强霸占富庶田地,普通百姓却无立锥之地。

    瘟疫他已经有了解决的思路,就是划片居住,讲究卫生,多采草药,对发病之人即时送入城内,他用天命值治疗。这样杜绝传染,治疗患病者双管齐下,便可慢慢将瘟疫削减。

    旱情也能解决。整体虽旱,顺德府周边却水草丰茂。

    南有七里河,相传在古代河宽七里而得名;

    北有白马河,古称溹水,《山海经·北山经》记载:“敦舆之山,溹水出其阳,而东流注于泰陆之水。唐朝时,李世民与刘黑闼战于邯郸洺州,击败刘黑闼主力,并骑白马追杀过溹水,自此溹水改名白马河。

    西有达活泉,汩汩泉眼,永不停息,即便干旱时节,仍不断流。

    中间穿城而过的则是牛尾河。邢州城整体形状形似卧牛,河水贯穿全城,从尾部流出,故称牛尾。

    可以说,顺德府周边是一马平川、水草丰茂的良田。但却被少数家族霸占,这也是那么多流民无依无靠,食不果腹的重要原因。

    “张先生留下,其他人先去府库领取粮食,开粥棚安抚百姓。”

    心中有了计较,尹青松安排别人离开,之后对张角道:“先生可知我为何独留你在此?”

    “大人一定是有私密事吩咐。”

    张角见尹青松拿出粮食赈济灾民,又单独将自己留下,一定是有要事吩咐,倒也并不推辞。

    “不错。我手中余粮有限,无法长期供养五六万灾民吃喝。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最终他们还是需要自救才行。”

    尹青松礼贤下士般的请张角在椅子上坐下。

    “大人定然已有计较,请示下,角若能为,必不推辞!”

    城主的礼贤下士,让张角这样的一介白身非常受用,有种视为知己的感觉。

    “我拟打土豪,分田地,搞屯田,享太平。”

    尹青松直言不讳的说道。

    这就是尹青松想到的解决目前困境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我没田,那就去分地主豪族的田。

    我没粮,那就去分地主豪族家的府库。

    他们的反抗,那就派自己的兵丁上场。

    至于地主豪族是否无辜,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张角听闻尹青松的话,虽然惊讶,但继而面露思索之色。

    “大人可知如此作为,必定惹来士族非议,对于大人名声有损,甚至会被天子责罚。”

    张角细细咀嚼城主所提的方略,可行性颇高,但如此作为,与巧取豪夺无异,万一被人告发,城主仕途将艰难无比。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若是能让城外无数灾民得救,安居乐业,区区朝廷责罚,个人仕途,何足道哉!”

    尹青松知道自己的城主之位是系统绑定,并不会因为朝廷责罚而丢掉。所以,他不怕朝堂文争,只怕流民武斗。

    被逼造反的人,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容不得自己不怕。

    “大人高义!”

    张角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他见识过世态炎凉,见识过太多口中光面堂皇,实则蝇营狗苟的官场大儒,但唯独尹青松这位以恶劣手段,行大善之举的城主,特立独行。一种敬佩感,油然而生。

    人生得遇知己,幸甚至哉!

    “好,城主大人,我愿担任屯田官,为大人前驱!”

    张角躬身施礼,算是正式接受了征辟。

    “可在城外数万灾民中,挑选出一部分精锐来用,我会给你们一道公文,命名为屯田护卫。”

    尹青松再次说道。

    “角,领命!”

    随着这话音一落,光线再次包裹整个城池,整个世界如同进入了黑白电视,一些事情开始走马灯式的快进。

    一群群百姓入城,被医治健康后出城。

    一道道地主豪强违法乱纪的公文发出。

    一队队城防守卫派出城去缉拿、抄家、收地。

    一车车物资被拉入城内,屯入府库。

    一条条分田、安民之策从城中发出,与民生息。

    .......

    春去秋来,城外农田获得丰收,百姓得以安定,张角经常入城拜见,与尹青松谈论局势,谈论治世方略。忽然有一天,城主犹如失踪一般无法得见。

    有人说城主大人被人弹劾免职。

    有人说城主大人被抓入诏狱受刑。

    有人说城主大人去职还乡

    ........

    但唯有尹青松自己知道,自己正浮在天空,像看电影一样快速浏览着事情进展,却无法插手,让他心痒难耐。

    他看到张角在自己失踪后的第二年被去职,被诬陷入狱。

    他看到曾大牛他们积极营救张角,丢失了城防军官职务。

    他看到原本繁华的城内开始越来越多的流民乞丐病死残骸

    ......

    终于,有一天,光线散去,整个世界恢复了明亮色彩。

    他看到了脱去儒衫,换上道袍,手持法杖,满脸沧桑的张角再次出现在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