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纵然你对小师妹一往情深，也不必自毁神识。”千浅仿佛方回过神来，眼中泪光莹莹，犹自劝说道：“众人皆知你专情于她，你当真不必如此。”

    “我意已决，”青冥再拜：“请师尊及众位护法成全。”

    众位护法面面相觑，小心斟酌问询：“你父神可知？”

    “即便青冥公子如此，少主也未必领情。”

    “我心甘情愿，与他人无关。”青冥三拜：“趁此机会，请为阿练再次施法。”

    “练儿，以你之意呢？”父君唤我。

    我犹自处在震惊之中不能回神。闻言，呆滞的眼神望向父君，又慢慢移开，转向那个跪在地面，白衣蓝剑的男子，片刻，方缓缓摇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青冥师兄一片好意，白练心领。”

    说罢，我抬腿欲出，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眼角余光瞥见父君的手从我肩头撤开。

    诧异地瞪大了眼，不知父君意欲何为。

    “纵然允你所求，但练儿之婚事，本君不会干预强逼。如此，你还愿意吗？”父君威严厚重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徒儿心甘情愿，别无所求。”青冥挺直了身。

    “师尊！”

    “义父。”

    “神君三思……”

    周围各种声音错杂响起。

    父君摆摆手：“你等当知我儿之不易。冥儿既自愿，我当来者不拒。”说罢，踱至他面前，郑重道：“练儿在青要为你祛除魔气，你抽取神识为她补窍，以后你不能挟恩求报，可能做到？”

    “徒儿绝不会，请师尊放心。”青冥再拜。

    “本君与你父神多年兄弟，不能无端伤他爱子。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如抽取神识，往后恐怕会如之前的练儿一般，聋、哑、失忆、忘情、痴呆、身残，食无味，或如活死人，均有可能，如此，还愿意么？”

    “徒儿愿意，求师尊勿疑徒儿决心，”青冥再拜，急道：“趁神草余灵尚在，速速为阿练施法罢！”

    “青冥！”千浅凄厉呼道，眼泪汪汪，欲语还休。

    “如此，便成全你罢。”父君大掌一挥，金光笼罩着青冥。

    “义父！”千浅跪道，泪流满面：“青冥为仙界后生栋梁，万勿如此！”

    “神君三思，就算公子自愿，也当与应龙上神知会一声。”众护法劝道。

    我有心阻止，却无法开口，焦虑间，却见阳古似中魔一般，看着青冥发愣。

    “谢师尊！”青冥又拜，欣喜若狂，直身后望向我，双目清亮异常，浅笑莹莹，素来冷峻肃默的面容，竟有惊鸿一瞥之感。

    我心口一痛，眼眶酸胀，泪水不由自主，顺颊而下。

    青冥在金光中缓缓闭了眼，瘫倒一旁，嘴角微微上扬。

    父君收了掌，叹道：“后生之人，如此有情，仙界有望了。”手指一弹，一团金光飞至我肩膀，我顿时如卸了桎梏般轻松。

    看着地面沉睡的青冥，众人疑惑不解。

    父君解释道：“我怜爱练儿，可冥儿也是我视如己出抚养多年的孩子，我怎忍心毁他前程？再说，练儿也非那自私刻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