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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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六道轮回·神

    “掌天一脉,万事独成,乐天一道,万法相承,驭兽一道,辅地而行,天灵之上,主神当立。”

    天空城市尽头,方成一声高喝,神音传遍六道世界,身形急速旋转,刹那间爆开,化为神火,归位太虚。

    六道轮回,开!

    留下掌天丶乐天丶驭兽三脉神位,方成选择自己兵解,神魂转世,重铸六道世界。

    ……

    某座小山里,方成看着身后的神像肃穆而立,神魂转世,结果成了山神,虽然自己想要留下道统,来重铸六道世界,可为什么,现在自己还是个神?

    仔细感受一下,似乎这个世界还有别的神灵,并不止自己一个,那么来说,这个是自己入侵的世界了?

    神像败坏的厉害,身上的红漆掉了八成,将泥巴都露出来了,香炉被打翻在供桌上,到处是灰尘动物粪便以及蜘蛛网,唉,这都什么事啊。

    好歹我也是个神啊,就算是山神,也没必要落魄到这个地步吧?

    “唉,这年头当个神也不容易。”方成凝眉,自己如今以神魂的状态,没有神像,连身体都没有,该怎么办呢?

    自己也不能操控泥土来自动把神像补全,好歹自己也是个神,泥巴做的神像算什么,我要金的。

    “咱们是有求必应,佛门那些金佛们,连个许愿都不行,咱这个正版的,没理由不能做金的,我要金像。”方成嘀咕着,看着破败的大门外,渴望有人经过进来许愿,然后我就实现你的愿望,你就帮我弄个金身来。

    阳光明媚,鸟儿站在庙顶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享受着山间微风,郁郁葱葱的树木,闭上眼,神识扩散出去,能纵观三里地内的一切。

    滴滴滴

    啪啪啪

    嗷呜

    三里方圆内的景象出现在脑子里,一群蚂蚁正忙着搬运一只鸟儿的尸体回家,两只发情的土拨鼠在繁殖后代,一声狗吠,一只野狗从神识探查边缘跑过,万物尽数呈现在脑子里。

    日落西山,月上中天,细雨磅礴,大雪纷飞,春雨连绵……

    方成一等,就是三年,三年又三年,整整十二年过去了,愣是没个人从自家门前经过,土拨鼠都不知道繁殖了多少后代,蚂蚁都不知道换了几批。

    “不行啊,这地方太鬼了,没人来,我玩个屁啊。”方成恼羞成怒的大骂,看着自己的神像,完全就剩下泥巴了,连那点红漆都掉完了,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香炉都要破了。

    不行不行,必须自己去找人,等不行的。

    方成失去了耐心,冲出山神庙,看着已经塌了一半的山神庙,心情惆怅,御空飞去,站在高高的空中,四下张望,哪里都是山,除了山都是山,方成想死。

    怪不得没人来,这一眼过去,起码数百里,都是山,能有人才怪,找了个方向,二话不说飞走,也不怕迷路,自己的山神庙在那在脑子里还是显现出位置。

    飞呀飞,飞了上千里地,方成总算是看到了一座城,临江而立,起码是座大城,匾额自号临江城,看的方成泪流满面,终于,终于找到组织了。

    入了城内,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就是鬼,实则是神,熙熙攘攘的人群声,听的方成好是怀念,十二年啊,我足足等了十二年,终于见到人了。

    在醉烟楼内听着乐伶演奏,听着喝酒的人们讨论,红尘之地,倒是颇为热闹,方成为何来着,当然是针对人们来的,能来青楼喝酒看演出的,这个明显是古代的社会,除了社会精英阶层,就是上流阶层。

    难不成指望饭都吃不饱的穷苦人民花费得之不易的钱财来这里吃喝玩乐?

    做人要有眼光,做神也是一样的,自己要镀金,自然要找大富翁,最次也要找官府当官的,不然谁有那闲钱来给自己镀金。

    穷苦人民只能帮,不能要,富贵阶层不仅帮,而且还要要,狮子大口那种要,神要有生而为神的觉悟,如果连这个觉悟都没有,也就不要当神了。

    方成对于耳边的莺莺燕燕不感兴趣,唯独对那金子感兴趣,通过几天的蛰伏,找到了目标。

    角落一桌上,一名中年文士大肆喝酒,身旁无人相伴,甚至连醉烟楼姑娘都没有,他叫张世林,人如其名,家中世代都是读书人,士林中人,老爹本是当今尚书令,老爹告老还乡后,当朝天子犒赏金银,奈何,如今十余年过去,家财早已败光。

    张世林也是个读书人,早年中过举人,可当今天下大变,新朝建立不过三年,旧的朝臣早已鸟兽作散,他这个前朝举人,仕途失败,又经商失败,败上更败。

    整日以酒为乐,迷恋温柔乡,直至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路喝着小酒,张世林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家中走去。

    独自推开沉重的大门,偌大的张府内,依稀可见昔日辉煌,庭院园林林立,四进四出的大宅子,可如今,冷冷清清,唯独张世林一个活人。

    因为有不少亡魂还在此,方成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张世林,唉声叹气,还真是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家伙,家族气运本该昌盛,可坏就坏在,他老爹埋的地方不行,没有积攒气运不说,还坏了自家气运。

    “苍天,我张家自六百年前,世代读书,广修善行,可为何,到了我这一代,会落得如此下场。”张世林跪在地上,以泪洗面,人到三十有五,却还没有成亲,张家即将绝后,却是让他愧对列祖列宗。

    “唉,张世林,可想过改命否。”

    “想啊,老天不公,待我张家不善。”张世林哭泣,嚎啕喊道,老天不公,老天不公,为官清廉有度,广修善行,可我的遭遇,老天莫非瞎眼了。

    “起来吧。”

    听着耳边的声音,张世林才从沉浸的悲伤中反应过来,自己家中,还有外人?

    “你是谁?”张世林看着黑夜问道,世上多有鬼魅之说,这难道是……不不,读书人,怎可怪力乱神乎,唉,家中也无物,想那贼人,也不会加害于我。

    哀叹一声,张世林也不去探究那声音究竟是谁,独自走回房间,借着月光,爬上床,很快便进入到睡眠中。

    “这人……不怀疑一下?”方成看愣了,这什么操作,你家里有陌生人的声音,你难道都不查看一下的吗?

    万一进贼了怎么……他家确实没钱了。

    “待我去你梦中会会你。”方成嘀咕着,往张世林头顶飞去,眼中散发出道道神光,看到一处梦的波动,瞬间融入其中。

    “子曰:三人行必有……”

    古香古色的竹中小屋内,清脆读书声传来,方成好奇的看着那个坐在矮桌前读书的张世林,声音清脆,犹如稚童。

    “我说,你就是张世林吧,天天读圣贤书,却不思进取,迷倒温柔乡。”方成声音虚无缥缈,透漏着一股威严,却是在嘲讽这个读书的张世林。

    “壮士看着面生,小生尚未考取功名,日日苦读,只为求得功名在身,何故为不思进取,至今尚未成亲,又何故为称呼吾为迷倒温柔乡?”张世林放下手中书本,一脸不解的看着小屋内的陌生人,一脸胡子,满身肌肉的大汉。

    “是吗,你今天吃饭了没?”方成看的好笑。

    “嗯,小生用过晚膳。”

    “那你看看窗外,是什么时间?”方成冷笑,梦中迷茫自己吗,你再来看看这个是什么时间。

    “午时……怎么会,小生分明记得,方才用过晚膳,拜别家父,为……这是梦啊,也不错,如果能待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也总比在外面强。”

    张世林看向窗外,先是一愣,继而思索,好似那层迷蒙被打破,恍然大悟般,随即又安静下来,这里对于自己来说,比外面那个世界,幸福得多。

    “你还觉得我说错了吗?”方成坐在张世林身前的桌子上,看着他,好笑道。

    “壮士说的极是,迷恋温柔乡,不自律,唉,可也有什么办法,时运不济,老天无眼。”张世林点点头,垂下头去,唉声叹气。

    “老天有眼,你却无眼,我是白来了,告辞。”方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起身便走出门外。

    “壮士,梦中遇到,不如……?”张世林抬起头来,看着方成的背影喊道,却只见其人化为金光消失一空。

    啊!

    张世林猛地睁开眼,额头上满是汗水,愣了好几秒,才借着月光的余晖,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况,正是自己屋中,方才松了口气。

    “刚刚是什么?”张世林凝眉思索着,老天有眼,我无眼?

    想着想着,自顾自的进入睡梦中,方成荡悠悠的飘在张府上空,也不在意,慢慢来,太急切了,反而自己没了面子。

    鸡鸣时分,张世林悠悠醒转,洗漱之后,坐在院子里发呆,脑子里一直重复着壮士离去时说的那句,老天有眼,自己无眼。

    “子不语怪力乱神乎。”张世林开口轻叹一声,却是不想再被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坏了自己的心情,穿戴好衣衫,起身出门。

    临江城热闹依旧,张世林逢人便打招呼,特别是对那些士子,却无人理会他,他也仿佛没发觉自己被人无视一样,自顾自的打招呼。

    日头偏落西方,张世林站在醉烟楼外,却是叹息一声,身上钱财不多,还是留着吃饭用,不然又得厚脸皮去找他人借,买了些香烛烤鸭,返回张家。

    匾额已然残破,不少地方蛛网密布,方成却是看的好玩,张世林拿着买来的香烛,进了主屋,点上,偌大的宅子,冷冷清清,唯独自己一人。

    “唉,爹爹,你留我这么大的宅子,世林不孝,没能给您添个孙子孙女,告罪一声。”张世林对着他老爹的牌位絮絮叨叨着,自顾自的吃烤鸭。

    “张老爷,张老爷,您在家吗?”

    大门处传来叫喊声,张世林闻言起身,拿着灯火走到大门处,开门来,却见得门外是一老翁。

    “张老爷,可算找到您了,我来了好几次了,就怕您有……唉,这是我儿子打到的鹿肉,还行老爷收下。”老翁很客气,将手里提着的鹿肉递给张世林。

    “非也非也,你我非亲非故,何故如此,我也无钱财给你,还请收回去。”张世林连忙摇头拒绝,他不认识这个老翁,以前也来过几次送东西,他都给钱,现在没钱了,却是不要了。

    “张老爷,跟您说过很多次了,您家老太爷对我老头子有恩,我一家子能活到现在,都是托了您家的福,这是报恩,不求钱财。”

    “这……”张世林吞咽一口口水,看着老翁坚持的表情,自己也许久未曾吃到鹿肉,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老爷请收下,赶明儿,我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还请张老爷来取名,老翁家中虽不富裕,可那三儿子都舍得干活,帮助一二,还是可以的。”老翁看着张世林犹豫,连忙将鹿肉塞他手里,末了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多谢老伯。”张世林看着老伯的背影,对其点头致谢,将门关上,看着手中沉淀的鹿肉,叹息一声:“唉,蒙家父遗泽,却是沦落到如此境地。”

    回到屋中打开一看,张世林傻眼了,鹿肉上放着四五块银子,还有一封信,下面还有一张万两银票,急忙打开一看。

    “元21年,于白露山,蒙恩公张显借某纹银千两,使某渡过危机,今日见公子世林家道中落,念及往日恩情,不及时报恩,请恩公莫怪,古语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今日还张世林公子万两银票,纹银百两,望公子,莫要贪恋温柔乡,好男儿志在四方,落笔,徐长山。”

    “父亲……呜呜呜呜。”张世林看着信件,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嚎啕大哭,却是父亲走后十多年,自己还需要父亲的遗泽帮助,愧为人子,愧为人子。

    “好一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方成显出身形来,叹息一声,这份情,却是感动到他方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