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源起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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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巨婴

    一夜过去,清风与明月早早地起来,他们带好工具金击子,来到后山。他们把金击子插入一块大石头上,转动金击子,然后大石头轻轻地被推开,然后他们就直接进去了。他们进去之后把当大石头被推回原位。孙悟空看得清楚,但不好直接过去,知道了找到人参果树的方法,立刻回去,告诉了玄奘。玄奘大喜,让孙悟空尽快带他们去那里看看。

    清风与明月虽然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但该干的还得继续干。好在这时的人参果树没有出现异常,他们也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回到内室,把金击子放在密室,然后就开始打扫五庄观。孙悟空在外面等候,看见他们出来后,便跟着他们来到内室,在他们放好金击子离开后,就打开密室,取出金击子,避开他们,来到客房。

    孙悟空说:“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出发吧!”玄奘他们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跟随着孙悟空避开那两个童子来到后山。猪八戒问:“猴哥,这也没什么人参果树啊!是不是搞错了!”孙悟空没有答话,掏出金击子,插入大石头对应的孔中,然后转动一下,稍稍用力便推开了大石头。通过那个洞口,他们看见了一条长的隧道,然后一一走了进去,孙悟空殿后,把大石头推回原位。他们走进去,头上脚下全是密密的茎叶,扭动着、喧嚣着,似乎是一活物,正要把他们吸向肚腹深处。

    他们走了也不知多久,便听闻四周都有婴儿在笑。咯咯咯,哈哈哈,笑声漫天乱窜,笑得人毛骨悚然。再往前走,四周布满黑紫色巨大的根茎,根茎上一个个疙瘩,都像是扭曲的人脸。不断有汁液从那些脸上流下来,像是黑色的血。

    孙悟空认真地一张张脸看了过去。“这些脸都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他说。

    “我听说凡是要种成能结这样灵魅之果的大树,必然是要用血肉供养的。”猪八戒说,“这五庄观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人烟,连妖怪也不见一个,岂不是奇怪。”

    突然眼前一片开朗,他们已钻出树洞,发觉身处一巨大地下空间。这洞口却在布满根系的悬崖之上。面前下方一座大湖,湖水却是青色,虬龙般粗大的根系盘卷旋绕,深植入水底,根系的山体上,是一棵百人不能合抱的树干,直入上方。他们抬头仰望,见几百丈的高处,树冠展开,遮蔽天空,不见天日,那无边的枝蔓垂下来,罩住四野,把整个大湖罩在其中,密不透风。

    “看哪!那棵树!”猪八戒指着天上喊。

    他们定睛望去,在那枝蔓之中,有无数婴儿头顶生着脐带,挂在树枝之上,有的只有小指大,有的已如十月胎儿,更有的已经如巨象大小,却还是婴儿形状,只是面目已经狰狞,指甲已化为利爪。又有的闭目沉睡,有的睁眼痴笑,有的疯狂吼叫、挣动不休。

    “竟然……有这么多……”玄奘惊叹着。

    “看哪!那水底!”沙僧又指着水中喊。

    只见深潭之下,隐隐约约,堆积满了白骨。随着水影,似乎还在颤动。

    “怎么会这样?”玄奘觉得寒气直冲脊背。

    “看哪!我们脚下!”孙悟空指着脚下喊。

    玄奘一低头,不知什么时候,那藤蔓已经爬过来紧紧将他们的脚缠住,突然一扯,四个人全哇呀一声飞了出去,倒挂在空中。那些巨婴儿突然都转过头来望着我们,眼中满是欲望,他们慢慢扯动脐带,爬了过来,张开嘴,口中是食人鱼般的细密牙齿。

    “我们变成果子了!”猪八戒挣扎着高喊。

    “我终于知道他们是怎么长大的了……”沙僧恍然大悟。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在树上刻‘到此一游’啦!”孙悟空喊。

    那些食人怪婴凑过来,我们拼命用手拨打着。“悟空,快想想办法!不然我们都会成为它们的食物了”玄奘喊着。

    孙悟空此时却像着了魔,一动也不动地说:“快去请如来佛祖!”玄奘见他这样也指望不上,便对猪八戒喊:“八戒,你快想想办法!”猪八戒挣扎着,可越挣扎,藤蔓缠得越紧。猪八戒于是对那些巨婴喊:“别吃我!我的肉不好吃,一股臭味!”那些巨婴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向他们爬过去。玄奘接着对沙僧说:“沙僧,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沙僧说:“不然我们装死吧!”玄奘骂着:“它们又不是熊,装死有个屁用!”

    玄奘使劲用力晃来晃去,可他显然低估了藤蔓的结实程度,紧接着两边都有了巨婴张大了口。玄奘对孙悟空喊:“悟空,如来佛祖不会来了!你快点就我们,不然我们到不了西天了!”孙悟空此时好像回过来了神,他突然猴躯一震,两眼放出精光来!啪地挣断藤蔓,空中转体三千六百度,落入水中去了,连水星也没溅起一个。旁边的猪八戒和沙僧看呆了,不停地鼓掌叫好。

    然后孙悟空就再也没上来。他们三人倒挂着等得心焦,那些趴在他们身上的巨婴也好奇地一边舔着他们,一边望着水里。

    “这猴哥恐怕是自己逃走了吧?”猪八戒说。

    “我看他是直接被淹死了。”沙僧说。

    玄奘说:“我还是相信悟空的,他不会逃走,也不会淹死,以为师对他的了解,定是在水中遇见个女妖怪,亲切交流起来,忘了救师父。这种事一路上他干过八百回了。唉!不要脱我的鞋呀!哈哈!好痒!好痒!”

    猛然间,水面开始波动,激起细密波纹。然后,整棵树也开始抖动了,所有树枝疯狂地哗哗地摇,巨婴儿们吓得尖声哭号。之后是整个大地都在颤动,像是有什么巨人要从地下钻出来。

    “师父,树在长高啊!”猪八戒喊。那棵巨大的树正在震颤中升起,人参果婴们在枝条上惊恐地挣扎。然后一整块黑色山体似的东西露出了水面,仔细看才看清那是人参树的庞大根系,抓裹着泥土,简直像个小星球一般。

    这个小星球一直上升,上升,离开了水面。星球的底部有一个小小的影子,那是孙悟空运起力气,钻到地下,将这巨树连根顶起。无数叶片泥石哗哗地下落,掉进湖中,溅起数丈高的水浪。

    “悟空!我叫你救我们,没让你搞这么大动静啊。”玄奘在那里喊。

    “要么就不搞,要搞就搞大!”孙悟空大喝一声,“起!”双臂一伸,这巨树直上天空,连同哇呀呀怪叫的我们一起飞向远处白云间。

    那巨树拽着他们,飞出几十里,在空中倒转了,大头朝下,直落下去。他们尖叫着,眼泪横飞。巨大的阴影压向地面,砰的一声,那树倒栽在后山上,摇晃了几下,又慢慢倾倒,最后一声巨响,树根砸在地面,地动山摇。

    玄奘和猪八戒与沙僧灰头土脸地从树丛中里爬出来,噗一声吐出口中的树叶。只见那些巨婴纷纷坠下树去,遇土则入,尽数钻入地下去了。

    孙悟空在空中大笑:“好!跑吧!快跑吧!这回没人能吃你们,你们也再不用吃人了!”

    “可我们怎么办?”玄奘吼着,“虽然搞清楚了情况,也解救了他们,但恐怕我们要面临危机了。”

    “你看见是谁弄倒这树了吗?”孙悟空问他们。

    他们头摇得像拨浪鼓,没人想知道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我们上路吧。”玄奘说。

    而这时,清风与明月也赶到了这里。

    这下玄奘他们就有些尴尬了,只好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玄奘问:“仙童,你们到这里干什么呀!”清风说:“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们摧毁了人参果树!你们瞧好吧!你们的下场会很惨的。”玄奘说:“仙童这话怎么说的呢!我们是受害者,好吧!那些巨婴要吃我们,我们不得已才反抗的。”明月说:“我们打扫房间,发现密室的金击子不见了,又在客房里没有看见你们,便猜想你们肯定是觊觎我家的人参果,所以我们快点赶到这里,就看见那只猴子竟然把人参果树连根拔起,这么多果子一个都不在了,你们又从树丛中出来,肯定是被你们藏起来了!快点把人参果交出来,不然我家师父回来了,定要让你们万劫不复。”玄奘说:“我倒是想交出来,可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孙悟空此时说:“师父,跟他们说那么多干什么,看我把他们解决了!”说着便要举起金箍棒,便要向他们打去。

    那两个童子见孙悟空来者不善,便迅速地逃跑,出了那条长隧道,堵上大石头,拔出金击子。孙悟空一头装在了石头上,石头也没有碎掉。外面,明月喊:“你们就在这里面待着吧!等我家师父回来发落你们。”孙悟空没想到,这石头这么坚硬,于是回到玄奘那边,向上飞去,结果却被一个看不见的罩子给挡住了,孙悟空抡起金箍棒就往旁边打,没想到罩子竟然会反弹,直接把孙悟空的手震得发麻。于是孙悟空就只能下来,来到玄奘旁边。

    玄奘问:“怎么了,出不去了吗?”孙悟空说:“好像有一个结界把我们给关起来了,难怪之前没有找到这棵树,是结界把它给罩起来了。打开结界的钥匙就是那个金击子。”玄奘说:“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孙悟空说:“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了。”

    玄奘问猪八戒和沙僧:“你们呢!”他们都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办法了。玄奘感叹:“看来我们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不过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了解了人参果的真相,也幸亏我们没有吃,不然自身就不干净了。”猪八戒听了,抱怨起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成为了人家案板上的鱼肉!”沙僧安慰说:“别灰心,二师兄,总会有办法的!”猪八戒问:“办法,有什么办法,连猴哥都没办法!”失望的情绪,一个传给一个,然后他们一起陷入了失望的深渊。

    这时,他们听见了一个婴儿的玩闹声。众人听见那呼救声从水谭里传来,都来到水边上看向那水谭里。只见水里面有一个巨婴,张着他的大眼睛,穿着一个红肚兜,在水谭里快乐地游泳。那巨婴见到玄奘他们,也停止了游戏,出了水来到他们旁边。孙悟空举棒就要打,被玄奘制止了,而巨婴见有人要打他立马就哇哇大哭起来。玄奘立马安抚着,说:“别害怕,小宝贝,我们不会伤害你了!”渐渐地,巨婴停止了哭泣。

    玄奘问他:“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呀!在这里干什么呢!”巨婴说:“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从一出生就在这里了。”玄奘问:“你之前在哪里呢!”巨婴说:“我之前一直在地下,刚才被什么东西给拽出来了!外面的世界真好!”玄奘猜想它应该就是人参果树的重要组成部分。玄奘又问:“地下你还有兄弟姐妹吗?”巨婴说:“我还有两个哥哥,但是很快年前他们就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看我,现在好了,我可以去找他们了。”

    玄奘叹了口气,说:“只是现在,恐怕我们出不去了,因为有一个巨大的罩子把这里包围起来,进不来,出不去。”巨婴问:“什么罩子?在哪里呢?”玄奘指着天空说:“你看,那个罩子就在我们头顶上呢!”巨婴敲了敲,说:“并没有什么罩子啊!你看,天空上的白云好大呀!”玄奘说:“你没看见吗?”巨婴说:“哪有哇?”玄奘说:“你要不飞上去看看有没有?”巨婴说:“好啊!”然后巨婴飞了上去,巨婴畅通无阻,并没有什么东西拦着他,玄奘他们于是就想到了出去的办法,大声叫巨婴下来。巨婴听到他们的呼叫,这才停住往上飞,然后飞了下来。

    巨婴问:“怎么了?叫我下来!”玄奘说:“你不是要找你的两位哥哥嘛?我应该知道他们在哪里?”巨婴有些开心,说:“他们在哪里?”玄奘说:“这样,你看见那条隧道没有,那条隧道被一块石头堵着了,你去把它推开后,我就告诉你,你的哥哥们在哪里,好不好!”巨婴说:“好呀!你可不要骗我呀!”玄奘说:“出家人不打妄语。”巨婴虽听不懂玄奘说什么,但猜也猜得到应该是说不会骗他的意思。

    巨婴走进隧道,玄奘一行人跟在身后。玄奘看见,巨婴轻而易举地把石头推开,走了出去。玄奘也跟着走了出来,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巨婴问:“我的哥哥在哪里呀!”玄奘指着五庄观说:“你看见那座道观没有,你过哥就在道观里,你快去找他们吧!”巨婴开开心心地飞向了那个道观。

    玄奘一行人此时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但想到行李和马匹还在道观里,对孙悟空说:“悟空,你去把行李和小白马带过来,我们往前走,记得要赶上我们呀!”说完就和猪八戒、沙僧撒丫子地往前跑,独留孙悟空在风中凌乱。孙悟空看见很快就跑没影了,便飞速地来到客房,收拾了行李,牵着小白马,去追赶玄奘他们一伙人。

    巨婴来到道观之中,看见道观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便大声地叫哥哥,一边叫一边哭了起来,就像一个小孩止不住地哭泣。清风与明月听见了有身音在喊哥哥,便寻着声音的踪迹,找到了巨婴。他们一看巨婴,这不就是人参果的样子吗?为什么还能说话、哭泣呢!清风问:“你是谁?”巨婴听见有人在问他,转头一看,高兴地哭了起来,说:“哥哥,我总算找到你们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地下,好害怕呀!”说着便朝他们跑过去。

    清风与明月不明所以,为什么人参果会说话,而且还叫他们哥哥,虽然对他们没有什么敌意,但还是有些抗拒。明月大声喝住巨婴:“你别动!”巨婴很听话,让他不动,他就不动。明月问:“你是谁?从哪里来的?”巨婴有些懵逼了,说:“哥哥,你们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弟弟呀!”明月说:“我们兄弟二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弟弟,你是从那冒出来的,竟敢乱认哥哥!”巨婴说:“哥哥,你不记得了吗?那时候我们三个在地下玩闹的事了吗?”明月说:“你莫不是从后山跑出来的?”巨婴说:“对!对!对!哥哥,你们想起来了!”明月说:“敢情是个偷偷跑出来的人参果!”清风低声对明月说:“哪为什么人参果会是个活物呢?我们之前见到的人参果虽然似婴儿一般的模样,但也不会动,更不会像他这样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