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转变
赵广仁坐在房间里,手中握着已被温热的茶,眼神飘向义庄外荒凉的风景。
秋风拂过,带着一丝萧瑟的寒意。
思绪却飘到了即将探家归来的孙儿赵言身上:“待会去市场是买只鸡呢还是买二两猪肉呢?”
他微微一笑,心里想着:“言儿在钱家做书童,半年才能回来一次,还是两样都买吧。”
想到这里,一丝温暖的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
就在这时,赵广仁忽然看到义庄外有几人抬着一具尸体朝里面走来。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匆忙跑了出去。
他这个义庄平常并不忙,有时几个月都没有一具尸体送过来。
“这是哪里又发生了命案,怎么不是王捕头送来的?”赵广仁疑惑地问道。
几个抬着尸体的捕快低头不语,神情复杂。
赵广仁的目光扫到站在最后的中年男子身上。他身材圆润,此时深秋的天气却依旧满头大汗。
赵广仁认出来了,他是钱家的管事钱鸣。
自己的孙儿赵言就在钱家给三公子当书童,这时赵广仁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钱鸣走上前,声音低沉道:“七爷,这是您孙儿的尸体,他昨日晚上投井自尽了。”
赵广仁瞬间感觉气血攻心,耳边嗡嗡作响,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随即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义庄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自己的孙儿被摆放在中间房间的木板上。
赵广仁颤抖着走到尸体旁,掀开盖住面容的白布,稚嫩而又苍白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孙子的皮肤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已经发白起皱。
他靠近一些,忽然发现赵言的脖子处有一些轻微的淤青,心中一紧,瞬间一种不好的想法从心中升起。
他用力将赵言身上的白布掀开,仔细检查着尸体。
发现赵言的身上有多处淤青和挫伤的痕迹。
“这些伤害绝对不可能是溺亡形成的,这是殴打的伤痕!”
赵广仁气愤地将身边的几块床板掀倒在地,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赵广仁带着孙子的尸体,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往官府。
他此时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找出自己孙儿的死亡真相,让凶手受到处罚。
然而,现实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官府的冷漠和敷衍让他心灰意冷。
“你孙子就是自杀,我们已经查过了。”一位官员不耐烦地说道。
赵广仁不甘心地争辩:“不可能!我看过尸体,他是被人殴打致死,后抛入水中的!”
官员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我们有仵作分析尸体,你一个义庄守尸人,懂什么?”
赵广仁的心如坠冰窟,他知道钱家的钱世堂身为武安郡的主簿功曹,地位只在郡守之下,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撼动钱家的势力。
多次报官无果,他甚至想到郡守府去闹事,只是还未接近郡守府他就被一群小混混拦了下来,挨了一顿打。
绝望中,赵广仁计划在钱家府门前自杀,以死相逼,虽然他知道这并不会有太大用处,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然而,命运在那一晚给了他另一种选择。
那夜,赵广仁在义庄门口发现了一本破旧的书。
书页泛黄,文字扭曲,记录着许多邪术。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仿佛在诱惑着他去揭开这个禁忌的秘密。
赵广仁翻阅着书页,心跳加速,脑海中闪过孙子受虐的画面和钱家人的冷笑。
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但为了赵言,他甘愿冒险。
他开始认真研究书中的内容,其中一门阵法特别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门阵法可以通过献祭三名十八岁以下的阴年阴月出生的处子,借助她们的阴气赋予施术者强大的力量。
这是书中唯一一个可以让普通人施展的邪术。
赵广仁决定铤而走险,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寻找符合条件的女子,并开始挖掘密室。
在花费四年多的时间,他才绑到了三名符合要求的女子,并将她们囚禁在密室之中。
昨夜,终于到了这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日子。
赵广仁点燃了油灯,灯光摇曳,映照出他满是皱纹的脸庞,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将三名女子捆绑在阵法之上,割开她们的手腕开始放血,鲜红的血液沿早已雕琢好的凹槽流淌着。
当鲜血滴落在阵法的符文上时,阵法开始微微发光,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赵广仁踏入了阵法的中心,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身体内涌动,这股力量让他充满了复仇的希望。
然而,阵法启动没多久后,赵广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七爷的声音颤抖而沙哑,他缓缓道出自己的经历。
林玄听完七爷的讲述,心中好像有什么阻塞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如果是自己会怎么选择,他只知道这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老人,为了他的孙儿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林玄看着赵广仁,认真的开口道:“我会给你孙儿赵言讨回一个公道的!”
赵广仁听着林玄的保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就没了声息。
林玄看着赵广仁的尸体,感觉胸口闷的慌,在赵广仁讲述自己故事的时候,生命力就一直在飞速的流失。
林玄走出义庄,夜幕已经降临,寒风刺骨。
他取出青虹剑,开始不断挥舞着炎龙剑诀,四周枯木和一些碎岩在他的攻击下倒地破碎。
大约过了一刻钟,林玄才感觉自己的内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他停下动作,望着天空的残月,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自己在这修仙界中何尝不是一颗浮游呢!唯有实力,才能保证自己和自己在乎的。”
此刻,林玄修道的心更加坚定了。他知道,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正当林玄停下剑,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远处的昏暗中,几道灯火隐约闪烁。
林玄微微皱眉,转头望去,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义庄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