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快住嘴，不要再说下去了……”

    似乎又回想起昨夜之事，秦涵月被说得再难矜持仙子般的姿态，败下阵来。

    “这次我就原谅你，若再有下次，再有下次…”

    她嗫嚅支吾半天，才道：“我、我定不会轻易饶你！”

    花小陌连忙点头答应，转眼跟她谈起另一件事。

    她在百花谷还剩两旬，也就是两个月的时日。

    暂时来看，在三天内成功引气入体，并开一窍是做到了；

    但长远的话，还是避免不了被驱逐的命运。

    她在想，就算最后被驱逐，也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身上的一些东西，比如记忆！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并不想最后被如扒光衣服般窥探，还抹去记忆，那就太惨了……

    而秦涵月，无疑是她在百花谷最好的选择。

    对方乃纯阴之体，修炼进度迅速，又被师长无比看重，跟自己的不被待见，截然不同。

    且秦涵月曾说过，她出身于大景皇朝，还是帝王之家，起步得到的资源与讯息，她们这些平民孩子自然比不过。

    果然，在得知她的疑问后，秦涵月悄悄把她拉到了一旁。

    秦涵月见四下无人注意，才低声道：

    “我听父王派出的手下打探过，只得到了一些百花谷的历史。”

    “这卷入门法诀之所以包含有‘合欢’二字，乃是因为——

    百花谷，其实就是一个修阴阳合欢派的宗门！”

    花小陌听后，张张嘴，最终没说出什么。

    对方紧接道：“当然——我说的那只是之前。

    据说，以前的百花谷并不叫百花谷，它的全名其实叫：

    大道两仪阴阳探幽合欢宗……”

    花小陌睁大美眸。

    秦涵月又说：

    “合欢宗之所以改名为百花谷，其实是因为当年的一段野史，我也不知真假……”

    待秦涵月说完，花小陌大为震惊。

    原来这百花谷的前身，就是合欢宗，当年似乎由于派系分裂，衍化为变革和保守派。

    变革派摒弃原来的单法道宗，不只修持阴阳道，还要百道齐修，百花齐放，她们想改变世人的印象，将宗门洗白一些；

    保守派认为应当遵循祖宗遗志，太上阴阳合欢修行法为主，不想直接抛弃千年间传下的道承。

    最后两派相争，保守派在新人换旧人的情况下，渐渐脱离了宗门，又在九天十地重创了新的‘合欢教’。

    而留下的变革派则改名‘百花谷’，渐渐演变到现在。

    重点就在这里，两者虽然不同，但原初的道承依旧是祖宗传下。

    百花谷的初始引气呼吸法依旧没变，所以是合欢宗的老本……

    当然——入门呼吸法并不妨碍后续的修炼、道承选择。

    所以，就这么延续了下来。

    “难怪百花谷只收女弟子，只是不知百花谷不收我，那合欢宗会否能收留我呢？”

    花小陌摇摇头，当务之急依旧是找出破局的方法，不被宗门抹除记忆。

    现在逃也不是，留也不是，让她被动很多。

    她遐想间，却见秦涵月神神秘秘的拉了下自己，疑惑地看着对方。

    “我这两天倒打探过，有一个法子…或许以你的天赋，未必不能行。”

    花小陌眼前一亮，忙问道：“好月月，快告诉我。”

    秦涵月嘴角微微一翘，说：

    “这两旬内，宗门除去传授引气开窍，还会教习一些武道知识，为的就是两旬之后，开展的入门小比。”

    “待到那时，内门的几个谷主都会出现，就连宗主都有可能参加……”

    “百花谷千年就有的规矩，只要拔得头筹！

    在十八个斋堂，统共五百余人里获得小比第一的成绩——

    就不会再受外门管控，能直接升入内门，并可以选择成为某谷主弟子！”

    花小陌听完后，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反问道：

    “第一的位置只有一个，你天赋资质俱佳，难道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秦涵月摇摇头：“通过入门小比后，我准备先在外门历练一两年，再做打算。”

    花小陌点点头，心里开始盘算起下一步的动作。

    对她来说，这或许就是唯一的出路，救命的稻草了。

    ……

    转眼到了夜深，花小陌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然而秦涵月似乎学乖，今晚没来爬她的床。

    她倒自在，待夜深人静，悄悄取出贴身衣兜内，那块奇石把看。

    奇石上，由于今天的使用，只剩下‘天纪半刻’的字眼。

    花小陌心中暗暗自思：

    “杀戮……或者屠妖。也就是说，这世界定然是有些妖魔精怪的。

    只是我现在连霞山上，接触不到这些……能量也就无从补充了。”

    她决定谨慎使用这半刻的时间，等后面有机会补充了再做打算。

    翌日，丰腴的美妇长老照常出现在塾堂，为下方众人讲道一个时辰。

    明天就是第三日，今天能够引气入体成功的人数，至少增加了半数。

    而开窍之人，又在这半数人中，占到了半数，在她们班里约近六七人。

    花小陌也适时展露出开窍一段的实力，丰腴长老见状也仅仅瞥了一眼，并不关心。

    就算她实力直达开窍三段，最后的命运也只是被抹除记忆送下山去，仅此而已。

    在回答过秦涵月等人几个难题后，她便起身离去，命众人自行修炼参悟。

    时间如同连霞山上冷冬的极光，昼夜流淌，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三日。

    天色熹微，花小陌一早睁开眼，暗暗心惊！

    她这体质奇异之至，竟然不用自行运转，在夜里都诞出大量上涌阳气，阴阳转换，进境快到可怕！

    一早醒来，她脑海一震，双耳嗡鸣，自其中淌下了两行的血迹。

    听力提高，强大了不少！

    根据法门上的说明，显然又直接开启了一窍，突破到第二窍穴！

    幸而她起的比旁人早，清理掉耳中淌出的浊血，没被发现异样。

    到了塾堂，花小陌跪坐于后方的蒲团之上。

    让她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前方的秦涵月竟然也在昨夜突破了第二关窍耳窍，并在今日堂上，得长老指点，突破了眼窍！

    连破三窍，开窍三段！

    丰腴长老看向她的目光，也愈发欣慰看重。

    除此之外，便是另几个天赋甲等的，也纷纷突破二窍，突破三窍的还是寥寥无几。

    花小陌适时暴露二窍的能力，毕竟她也是甲等修为，达到二窍很合理。

    临近下午，满打满算三日修行，又有小半开窍成功，剩下的均是未有开窍，或引气入体之人。

    长老抹去她们的记忆，然后被执事带走，离开了连霞山。

    花小陌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生寒，想要提升实力的想法更迫切了些。

    三天的入门测验结束后，统共五六百余人，涮下一百多，还剩下五百左右。

    留下来的人也不能因此懈怠，她们虽然能去领取外门弟子服，以及一些初等功法了，却拿不到外门弟子令。

    在两个月的测试后，凡是达不到开窍二段以上的，就证明资质不行。

    要么自行决定离开，要么前往杂役堂，成为一名杂役子弟，甚至去服侍其它的外门弟子。

    花小陌的情况更为紧急，如若在两月后的小比上得不到第一，她就要面临驱逐！

    好在终于不用去睡那大通铺，暂时在连霞山上有了自己的居所。

    说是居所，其实就是简单磊盖起来的小茅屋，或是石房，很多都是前几届师长留下，有的残破飘絮，还需要自己修补。

    花小陌选择的一座靠近溪河，地处偏僻，旁侧紧邻的便是秦涵月的那座。

    洞府比较坚固，倒免去一番修缮，只需要打扫打扫。

    收拾停当后，她被秦涵月叫出来，两人一起前去连霞峰上的执事堂。

    “都是这样褶裙襦裙样式的弟子服吗？”在领弟子服的时候，花小陌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们百花谷都是女弟子，自然如此。咋啦，你不喜欢？”

    秦涵月在一旁疑惑问道。

    花小陌抚摸着眼前蓝白色裙摆的柔软布料，有些奇怪的难为情。

    倒非她矫情，只是近几年中性粗布麻衣穿惯……

    像是第一次真正穿女孩子衣服，心里微微不适应，有些难以接受了。

    先前那十六年来和阿婆相依为命，她只还把自己当成个男孩子，现在才恍然意识到什么。

    “走，我们回去试试。”秦涵月很兴奋，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往回走去。

    ……

    “怎么样，好看不？”

    秦涵月换上这件蓝白相间、夹杂粉色的弟子褶裙，在花小陌眼前炫耀着。

    花小陌低头看看这身裙摆，摇头道：“很麻烦啊，不如之前的穿着舒服，还有些绊脚。”

    秦涵月很不理解：

    “你现在穿上都像变了个人，这打扮多好看啊，之前那些老土的麻衣袍子就直接扔了吧，怎么跟个男孩子似的……”

    她说的的确，花小陌本就天生长得好看，但几年来千篇一律的粗衣打扮，封住她大半颜值。

    如今粉粉的衣袂，不饰一物的素面朝天，加上那平素不拘一格、毫无表情臭臭的脸色，看得秦涵月都有些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