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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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该死的短腿猫

    小武顶着正午的阳光,坐在马上,缓缓地行进。小武不断地打着瞌睡,有时控制不住自己,趴到马鞍上呼呼大睡。马鞍上还拴着另一匹马的缰绳,韩青的马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小武的马向前挪动。

    韩青呢?他此刻正躺在自己舒服的大床上,左一觉,右一觉,睡得正欢。出发十几天了,已经看不到青苑所在的巍峨山脉。韩青刚出发时兴致勃勃,一路狂奔。几天下来,他就疲惫不堪,兴致缺缺,最后,他让小武骑马往前走,自己躲在纳戒里就不怎么出来了。

    别说韩青啥也没干,看看他把金色纳戒内的空间变成什么样子了。

    由于纳戒里是独立于外界的时空维度,所以放进去的东西不死不灭,一直保持着放进去的状态。金色纳戒更是神奇。血脉流淌之物包括人类进入金色纳戒后,也可以自由活动,修炼生活都可以。金色纳戒内外的世界时间照旧流逝,但是,纳戒内的任何物品和生命都不受时间约束,保持着本初的状态,细胞不会衰败,精神力一直饱满,更为逆天的是学习和修炼的成果都会保留。韩青脑洞终于开了一次,他在纳戒中把手划破了一道小口,等他离开纳戒时,伤口却并没有愈合。他又在小武的帮助下,进行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实验,小武总结了一下,在金色纳戒内属于人的什么会变,什么不会变—当然这只是猜测,不知道是不是金色纳戒的真实情况—人的思想产物会变,人的身体产物不会变。

    不管对不对,韩青兴奋异常,每天都出来看看有没有好看好玩的东西,只要他想,就收进纳戒。

    现在来看看韩青的成果吧。幽深黑暗的空间里,有一片区域被几团光球点亮,暖白的光源竟然是几千只萤火虫。萤火虫光源下面是一个小土丘,土丘下面是青色的倒锥形的岩石堆,土丘被岩石堆托举着悬浮在空间中。土丘上有一片绿油油的竹林,竹林间盛开着无数粉嫩、芬芳的小野花。竹林边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游动着几尾红色的鲤鱼。池塘边就是韩青和小武在青苑住的小院子,院子的周围还种上了韩青最喜欢的桃花和玉兰。院子里,放着一张躺椅和两把竹凳。院子角落有一个小小的灶台,灶台边立着两排竹架,架上摆满了韩青在青苑和路上的饭馆里弄来的各种美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空间里太过安静。韩青打算再抓两只鸡放在院子里,还能听听鸡打鸣,哈哈哈哈哈!

    韩青就这样给自己和小武建了一个简易的室外桃源。小武虽然除了晚上回来,基本上都在赶路,那也是欢喜得紧,小武的房间里全是书,他每天晚上都捧着书一看就是深夜,直至抱着书睡着了。韩青的房间全是银票,码得整整齐齐,每天他都得数一遍。韩青在自己的床下挖了个地洞,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从青苑带出来的各种宝物,地洞正中间,一张石桌上一个青色的陶盆里,盛开着的正是那朵万年青莲!

    夜深了,韩青离开了纳戒空间,来到外面。整整三天的昏睡,让韩青有点迷糊,想出来透透气。春末夏初的夜晚美得醉人,清澈的月光洒满山野,远远近近的虫鸣奏着乐曲,甘甜的空气里渗着泥土的气息。韩青精神一震。拿起由匿形珠隐藏起来的金色纳戒。缓步走向不远处的小山。

    韩青的神识一路上都处在全开的状态,假圣深厚的内蕴让他丝毫不觉得吃力。方圆十里的一草一木,一鸟一兽都在他的监视之中。韩青来到了山顶,找了一块探出山崖的巨石,盘坐其上。山顶,空中,一袭白衣的韩青,衣袖和长发被风吹起,猎猎作声。此刻,韩青蓦然回首,禁不住心底一阵酸楚。

    原本在青苑平静、放肆、无所事事的生活让他怀念,众星捧月、一呼百应的日子让他难忘,母亲、父亲、大伯、三叔、老匹夫虽然让人感到很烦,但曾是那么亲切和让人依赖。现如今,唉!

    临行前,韩青没去见母亲,母亲也不曾来见他。韩青知道,母亲几乎从没离开过瑶池,这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不登山,难见她一面。韩青也知道,父亲闭关后,其实是母亲真正掌握着青苑的命脉,她的一言一行至关重要,自己与两位叔伯发生了矛盾,她不便干预,否则内乱就开始了。韩青更知道,母亲虽然溺爱他,连匿形珠都给了他,把瑶池糟蹋成这个样子,也没怪罪他。可是,母亲是一代女侠,是和父亲一起打下青苑基业的大人物。她和老匹夫的谈话,让韩青清楚了母亲的理智和远超三位长老的智慧。

    自己的不成器,自己的无知与狂妄,自己的胡作非为,让韩青脸红。可是,男孩子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意在母亲面前道出这样的心事。唉!何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青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青苑。

    韩青从怀里拿出来一枚临行前管家偷偷塞进他手里的纳戒。这枚纳戒里是一大包青莲子,十几瓶极品仙丹,其中赫然有两瓶七情六欲丹,仙草、灵泉水、灵兽骨骼更是不计其数。这些才是他的最爱,他知道是谁给他的,也只有母亲会想着他会不会饿,会不会馋。

    风更大了,韩青好像被一粒沙子眯了眼,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天已经蒙蒙亮了,小武也从纳戒中出来。小武看出了韩青的情绪,没有说什么,开始忙碌起来,等到早饭做好后,才喊少主吃饭。

    韩青走下巨石,和小武一起默默地吃饭。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小武收拾了碗筷,正打算让韩青取出纳戒里的宝马去喂喂。就在这时,一声声响亮的狗叫在静静的山顶突兀传来。韩青猛然瞪圆了双眼,我的神识怎么没有发现有只狗?

    正在两人惊愕间,一只猫扭动着胖胖的身体,四只小短腿拼命倒腾,眨眼间冲到韩青身上,一头把韩青撞翻在地。一只大黑狗,吐着长长的舌头,也追奔过来。一狗一猫就在山顶你追我逃,搞得是乌烟瘴气。韩青和小武就这么错愕地看着,心里都生出了奇怪的想法,理智知道应该对这对奇怪的猫狗做点什么,可是身体一点也不能动,连去做点什么的想法也被莫名其妙的力量压得死死的。

    可能是追累了,大黑狗跑到韩青坐过的巨石上趴了下来,舌头吐得更长了,大口着喘气,最后连眼睛都闭上了,竟然睡着了。那只胖胖的短腿猫还是精力满满,四处悠闲的溜达起来。

    韩青突然想起来,吴云峰老匹夫向母亲介绍的事情经过中,两次出现了奇怪的猫狗组合,难道就是它们?是,一定是,模样、神态和束缚人想法的怪异能力,这世间应该再难找出符合这些特征的猫狗组合了吧。这只老匹夫嘴里该死的短腿猫,一定大有来头,它们这么搞,到底是为了什么?它们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就在韩青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短腿猫好像刚刚发现了这里还有两个人存在。扭扭打打地走过来,在两人身上一顿闻,挠,抓。竟然!竟然把两个人身上所有的纳戒都翻了出来,一口给全吞了。甚至连碎银子、玉佩、地图都给翻了出来,铺了一地。那只大黑狗也冲了过来,但不是追短腿猫,而是对着地面上的东西闻来闻去,一猫一狗果然是一伙的,它们开始又啃又咬又用爪子乱刨。最后,只有那副定位地图被丢一边,没有被破坏。短腿猫甚至用嫌弃的小眼神看了地图几眼,就给扔一边去了。

    满目狼藉,心如刀割,百万银两,无数宝贝,无数美味,小武的无数书籍,啊!啊!啊!韩青的青筋都凸起了,但还是提不起动手的念头。一猫一狗却开心得很啊,又扒拉了半天,终于停手了,短腿猫扭着胖屁股,慢腾腾地走了,大黑狗紧随其后。在猫狗组合就快消失的时候,大黑狗突然转过狗头,朝着韩青、小武投来一个轻蔑的眼神,然后向地上吐了口口水,才掉头跑远。

    又过了一会,两人终于恢复了行动。小武眼神空洞,茫然看着猫狗远去的方向。韩青看着自己和小武被猫爪撕烂的衣服,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大喊道:该死的短腿猫,你等着,我韩青一定把你的皮扒下来做个皮球踢,天天踢!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