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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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件事

    地牢,光芒四射的韩青,缓缓地踏出了一步,他脚下的地面顿时出现细密的裂纹。裂纹迅速向四周蔓延,从裂纹中不断涌出阵阵浓郁的黑色死气。大量死气的出现,让地牢里的光线慢慢黯淡下来。只有韩青这个刺目的光点还在继续向外喷射光芒,死气在空中缓缓蠕动凝聚,好像发现了地牢异样的源头,朝韩青逐渐聚拢而来。

    浓郁的黑色死气,凝聚成无数缕烟雾向韩青迅速冲来,忽明忽暗的地牢里,巨大的地下空间内,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千万道烟雾奔向韩青,如同灭世的神明从地狱苏醒。

    自从身体内的气流凝结成韩青的模样后,韩青的意识就处在混沌的状态。韩青迷迷糊糊中,感到怎么又有无数的气流向自己冲来,这次的是黑色的气流,虽然数量很多,但每一缕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嘛。于是他如法炮制,依然使用自己的挨揍就胜利大法,张开双臂迎接这些来势汹汹的黑色死气。轰轰轰,一阵阵巨响传来,韩青的光芒被撞得四分五裂,光华逐渐散去,韩青被死气牢牢地压在地面上。不一会,就看不见了韩青的人影了,只剩下一大团死气在地面上隆起,好似新培土的坟包。

    韩青没能持续对气流的神勇战绩,四周又恢复了无边黑暗,他被埋在死气大坟包里动弹不得,感觉身上被压着千钧之力,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韩青的意识竟然逐渐恢复过来。他觉得自己走了好长的路,每一个路口都有一个奇怪的小人佝偻着腰,站在路边,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臂指向一条道路。韩青就跟着枯手的指引,走过了无数的路口,终于来到了终点。路的尽头有了一扇门,在韩青想回头向枯手的主人道谢时,他猛然被那扇门吸入,离开了混沌的世界。

    韩青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灵魂入体,有气流大战,有气流凝聚的神秘小气人,有黑色气流的暴击,有被压在一座巨大的坟墓之下,有一条长长的路......梦醒后,一切的感觉都恢复正常了,手脚都在,能听使唤,心跳,呼吸一如往昔,让人特别踏实,回到人间的感觉真好。

    可是,接下来韩青眉头紧皱,回归后对外界的第一个知觉反应竟然是臭!什么这么臭,还带着潮湿的腥味,啊!爷爷!韩青一跃而起,爷爷,青儿知道错了,快救我出去。

    半响,韩青爷爷才道,孙子,你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韩青就一边回忆一边把能记住的过程都告诉了爷爷。

    爷爷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会还吸两口冷气。最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大口臭气,把韩青熏了个半死,缓缓说道,孙孙啊,我也说不清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地下实在是太多年了,为什么我会在地下,以后再和你说吧,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三件事。

    第一,你已经成圣了,但不是真圣,而是假圣状态。你的境界还没稳固,而且成圣的过程也太浮夸,简直是一步登天。这样的成圣过程可能会非常危险,你在成为真圣之前,随时会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所以,第一件事,你需要马上巩固修为......

    韩青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我,我成圣了?假圣也是圣啊,我比我爸我不知道怎样,他闭关前才是半圣,但是,我比大伯,比三叔,比吴云峰老匹夫都要强得多的多啊!哈哈哈哈哈!韩青此刻就想跳跃出去,在青苑,不不不,在华山宗各处显摆一番,看谁还敢再叫我废材,然后再找宗门门主,必须取消禁青令!!

    第二,三日前,你踏裂地面,激怒了黑牢死气,被死气围攻,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躲避也不反抗,老老实实地被所有死气一起击中。这次出现的死气实在太多了,还凝结成型,就连我也从未见过。爷爷我要是挨这么一下,差不多就交代了,你虽是假圣,按理说也难逃一死,你怎么活下来的?!三天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死气引导回地下去,你算是又捡回一条小命,我的真气都快耗尽了,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小兔崽子!

    韩青听到这,心里嘻嘻直笑,我是小兔崽子,爷爷就是老兔爷爷?

    只听爷爷继续说,所以第二件事,你得赶紧离开这,地面裂缝短时间无法复原了,死气还会攻击你。

    第三,先前,我传功给你,能感受到你体内的能量混乱不堪,给爷爷我都弄糊涂了。可是这些能量的总和也不过是我传你功力的一半不到,你怎么可能具有成圣的能量呢,真气,神源都大大不足,更何况,你要冲击成圣前的九道大关,两道天劫,需要更为巨大的能量来爆发潜能。而且天道有法,修炼之关,天劫之难,有的人好过,有的人难过,大部分人都是过不去,但是必须得一道关口一道关口地过,你直接跳过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更逆天法的是,你没有内丹,却用这种诡异的方式结成了元神,啊,对了,那个神秘小气人,就是你的元神,他不死,你就永远不会死。这更加不可能,没有内丹怎么修炼,难道直接修元神?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爷爷抓着自己仅剩的三五根头发,不停地捋啊捋啊,最后好像放弃了无谓的思考,接着说

    所以第三件事,你得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觉得你不像是飞跃成圣,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取代了。你灵性意识还在,应该还有得救,速速离开,去天机阁找空空道人。他能应该能识破你身上的奥秘。

    韩青越听越兴奋,好像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个大人物,爷爷说的这些危险,他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学识、经历和阅历,也不足以让他有足够理性的认知去面对爷爷说的一切。他反而把爷爷说的每一个危险当成了自己足以骄傲的资本,在洋洋自得中,忘乎所以。渐渐听不到爷爷絮絮叨叨的分析和警告,他出神地幻想出一个场景:自己遗世独立,万众瞩目,羽化登仙,留给世人无比艳羡的飘逸的背影.......

    啪,后脑勺又又又是一阵剧痛!爷爷,我又怎么了!韩青爷爷也看明白了这个龟孙儿,根本不是个正经货色。威严地说道,本来,我该留你几年,帮你稳固修为,只要到了真圣境界,三个危机应该都能迎刃而解。可惜,黑牢死气太凶险了,你是活人,我能感受到你体内射出的光芒是纯正的生机之力,不可能与死气共存。看你的气息,过不了几天,你体内的力量就会恢复,死气一定会卷土重来。我明天就送你出去,出去前,你一定学会我现在要传你的两种功法。

    韩青没有接话,因为他此刻才突然意识一个惊人的变化,更让他激动。虽然周围还是密不透风的黑暗,可是他神奇地发现自己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勾勒出了周遭的一切,岩石,一排排望不到尽头的铁栅栏里的洞穴牢房,山岩下深深的沟壑里满满的都是白骨,有人的也有野兽的,还有形状非常奇怪的骨头,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他还能听到,黑暗里微细的水滴声犹如击鼓,一只小虫爬过的声音响如马蹄奔腾。他的嗅觉本就灵敏,异于常人,此刻更是纵横捭阖,细致入微,但这给了他非常大的烦恼,因为爷爷之前只能算是口臭,现在他觉得爷爷每个毛孔的呼吸都是臭的,要命啊!韩青没注意到的是,他的触觉和味觉都灵敏到了可怕的地步。这是神识的觉醒,而且是异于平常意义的神识,不仅仅距离、精度和穿透力更佳,而且五感全开,世间绝无仅有。韩青又可以给天机阁的密藏增加一本新卷宗了。

    啪,后脑勺剧痛,再一次,韩青刚刚想反驳说我这次没溜号。感受到铁爪头顶上不肯离开了,他就把话憋了回去。

    爷爷传授的功法,一是冰火两重天神功,可以激发体内阴阳之力,相互抵抗,相互交融,可以不凭借外力来巩固自身修为。这真是逆天的修炼之法,自产自销,自力更生啊!还有一个妙用就是这个功法的外功道法就是寒冰玄火掌!!!第二种功法是,清心普善咒,修炼此法与内外功没有任何关系,这咒言之法来自于佛功本宗少林,功用是破一切邪念,一切魔念。功法大成,可保韩青神志清醒,不被外物占据灵性意识!这咒言术应该能拖延韩青灵智的丧失,等见到空空道人,他一定有办法来解决问题。

    韩青听功法时,几度昏厥,断断续续被铁爪打醒。最后的最后,他的爷爷也几度昏厥,然后被韩青叫醒,求爷爷再给个机会。韩青这次真的想学会两门功法,这有多重要,他也明白,可是,学渣就是学渣,十几年的恶习一旦养成,也不是一天内可以更改的。爷孙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快五天了,爷爷感到韩青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强,黑色死气也已经涌出来不少了。

    唉,这就是命,爷爷也认了,说道,我把功法都刻在这块麒麟骨上了,你带着,这骨头有大用处,好好保管,功法也能随时观看学习,咱俩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快出去吧。

    韩青黯然点头,正打算结束打坐起身,爷爷却说,你应该也学会了一点点保命的手段吧,玄火掌不用想了。你试试寒冰掌,看看能不能聚气发掌。韩青赶紧坐下,有点小兴奋,调整呼吸,运用自己三天来拼命记住的那点法诀,运足了气,憋红了脸,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半天,啥也没有,韩青没放弃,再运行,再运气,再憋红脸,还是啥也没有.......

    爷爷拍拍韩青的肩膀,把专注的韩青吓了一跳,爷爷说,去吧,出去再练习,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

    这句话,爷爷其实是不怎么信的,韩青也是如此。韩青垂头丧气的跟在爷爷的后面,在黑暗里穿行了挺长时间,韩青的神识感觉到了这是一个狭小悠长通向上面的隧洞。爷爷停下了,说道,乖孙孙,你有这番造化,应该是天选之人,别灰心,爷爷看好你。爷孙俩心底都默默地嘀咕了一句看好才怪呢!

    爷爷说该走了,死气要追过来了,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周围出现了阴阳交错的神奇光晕,这就是大成的冰火两重天功法,阴阳光晕越来越强,爷爷的肚皮也越来越鼓,突然,爷爷大喝一声,口中吐出一股磅礴的真气,闪耀着阴阳交错的神芒,朝韩青直奔而来。

    韩青只觉得一股无比纯粹、坚实的腥臭扑面而来,他眼前一花,立刻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