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少年的“云廷”，面色冷淡的站在不远处的台上，正一手将对手击飞。

    回眼看见她身前的容萧山，还对其浅笑。只是当目光转到她身上时，却看不出他眼底的神情。

    她只觉得陌生，她虽未学人行，但也在仙界见过众多仙不同的神情。

    可没一种是他这样。

    她还想凑过去看清些，却看见少年幽深的墨黑色双瞳如幻影般破碎。

    鸡鸣声传来，梦境转瞬即逝。

    她梦回那百年前，经历过所有事后，心境已越发沉静。

    叶欢又想起那白胡子老爷爷曾对她说过的话。

    “以后如此诸种，都是你成仙要遭的“劫。””

    叶欢倚靠在床头，身体的虚弱感一阵阵传来。她想起自己曾看过的一本书。

    斯蒂芬·茨威格的《断头王后》。上面有句话能很好的形容。

    “那时她还不知道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那她要付出的代价呢，她该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是这成仙的仙格，还是她那本就应该消逝的生命？

    屋外的冷风吹开了门，她看着窗外吹进的雪暗自欢喜。

    是雪啊，是她在人间最喜欢的雪，只是这未到雪季，怎么会有这阳天白雪。

    她拈来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间化成一滴细小的血珠。

    ……

    ……

    “云廷”开了屋门，望见屋外这纷纷扬扬的大雪，心中的不安加剧。

    待他感到屋内时，这屋里的少女已经沉沉睡去了，掉出帘外的指尖还有一抹血色。

    他伸手去抓，却没有等来意料中的金光，毫无困难的拉起了床内人的手腕。

    只是那手腕的脉搏……出乎意料的微弱。

    ……

    ……

    容萧山坐在大殿中央，手旁的茶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周而复始。

    他在等，等那油尽灯枯的“仙”，主动来找他交出阵眼。

    可他坐了一夜也没等到那人，反而等到殿外的皑皑白雪。

    容萧山抿了口茶，拖着一席红衣走向殿外，那手去接那雪。

    “下雪了。”

    和上次一样，他们都知道这雪意味着什么，是有仙人要陨落了，这凡间的天才会为她身披缟素。

    ……

    ……

    “云廷”抱着怀中气息愈加微弱的少女，身形加快冲向山主殿。

    他坚信，在那里有能治好她的人。可当他冲进殿，那大殿上端坐的那人就已经摇头道。

    “云廷，你我都知道这雪意味着什么。”

    “云廷”不肯信，双目赤红一言不发的挥手，一股巨力将容萧山打出殿外，紧接着瞬步举起将他禁锢在空中。

    “说你有。”他癫狂的大吼。

    “……”容萧山只在空中一言不发的望着他。

    又是金光大显，“云廷”迫不得已伸开手，抱紧怀中的人。

    “你听到了是吗？”

    怀中人生命力突然强盛起来，随后一双纯净无暇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你是谁？”

    “云廷”狂喜的面孔瞬间变得恐怖狰狞，不顾金光大盛的阵法，死死扼住少女的脖子。

    “云廷。”容萧山也不敢上前阻止，他怕这发狂的“云廷”将所有人都杀死。

    这才是真正的无法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