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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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醉八仙

    “少林寺?”万里追和俞思水几乎异口同声,万里追不解,又问道:“咱们去少林寺做什么?”

    “我听说,昆仑剑侠孟老前辈在少室山下遇害,朱雀令下落不明!师傅和孟老前辈是旧识,他一定会去少林寺的!咱们可以在少林寺等师傅!”莫问说道。

    “孟老前辈遇害了?谁干的?”万里追有些好奇。

    莫问摇摇头,说道:“这就不知道了,今日我在童贯的府邸,亲耳听到他们谈论此事!而且,先前各大门派争夺的朱雀令,根本就是假的!那是童贯找工匠仿制出来,为的就是挑起各大门派的争斗!让他们自相残杀!”

    “什么?这么恶毒的事情,亏那老太监也干得出来!真他娘的断子绝孙!”万里追唾弃道。

    莫问对二人郑重的说道:“不如先去少林寺,一来可以等师傅,而来也把童贯的阴谋告诉少林派的高僧,不能让各大门派莫名其妙的中了童贯老贼的奸计!”

    对于莫问的提议,二人都表示认同,于是,第二天一早,三人便带着行李,退了客房,匆匆离开了。另外一方面,莫问的突然离开,对于查管家和李虎来说,有些意外,却也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毕竟只是一个寻常的下人,他们权当是跑了,反正也没有给他工钱,看似也没有什么损失,而童贯更是没有注意此事。

    玄机子尚在京城四下寻找徒弟下落,尚不知道徒弟已经离开京城去寻他了,命运便是这般戏弄人,师徒二人再次擦肩而过。

    剑侠孟百川的死讯,很快传遍天下,由于孟百川丧命之地离少林寺并不远,故而少林派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第一时间派出弟子,将那师徒四人的尸首带回,暂且安置在寺中。而那些原本已经离开少林的几个门派掌门,在得到孟百川的死讯之后,又相继赶回少林寺,与此同时,当日未能到场的一些门派,也有人前来,名为悼念,实则刺探虚实。

    玄机子在江湖酒肆待了两日,那店家果真打探到湘西五虎落脚一家医馆,赤面虎张泰正在那医馆内疗伤,而其他四虎则因为得知孟百川的死讯,又离开京城,去少林寺一探究竟。

    这日夜里,张泰因为伤痛而难以入眠,他隐约听到了一丝响动,睁开眼一看,不远处的桌子旁,坐着一个人,正在窗前看着手里已经出窍的刀。张泰见状,不顾伤痛坐了起来,右手摸了摸先前放在床榻便的刀,却发现那刀早已被来人拿去,他手里的那把刀,分明就是自己的。

    张泰见来人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房内,拿走自己的兵刃,不由得心里有一丝慌张,他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你先前带上少林寺的朱雀令,是从何处抢来的!”

    来人正是玄机子,只是他身着夜行衣,蒙着面,张泰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听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似乎已经上了年岁。

    “我与阁下似乎并不相识,那朱雀令现在不在我的手里,你......”

    “老夫再问一遍,你当日带上少林寺的朱雀令,是从何处抢来!”玄机子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泰的话。

    “从一队客商的那里抢来的!”张泰不知为何,对眼前的这个黑衣人甚是畏惧。

    “何时,何地!”

    “三个多月前,山东......”张泰气势上完全输了。

    “那朱雀令长什么样?你与我细细说来!”玄机子说着,转过脸,借着微弱烛光,张泰这才看清玄机子的眼神,不禁让张泰胆寒。

    张泰将他抢得的朱雀令细细描述了一番,自始至终,玄机子的眼神都坚若磐石,异常镇定,这般冰冷的目光,让张泰有些忐忑。

    “那朱雀令上,可有什么记号字符之类的东西?”玄机子忽然打断了张泰的话。

    张泰先是愣了一下,想了想,对他说道:“就是一个寻常的铁牌,并未见那铁牌上有什么记号字符......”

    “你确定?”玄机子再次质问。

    “确定......”张泰应道。

    玄机子微微皱眉,提着刀朝张泰走来,张泰心生惧意,连连后退,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想干什么!”

    玄机子走到张泰的床前,将刀放回原位,而后便转身打开门,飞身一跃,便消失不见。

    见来人就这样走了,张泰还未反应过来,他看着打开的门,不禁嘀咕道:“此人是谁?为何问我朱雀令的事情?”

    玄机子从赤面虎张泰那里得到的信息,让他断定,江湖上流传的朱雀令,是假的,真正的朱雀令,应该还在莫问的身上。虽然心中迫切的想要知道孟百川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弟子的下落,却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他隐约觉得,杀孟百川之人,必定是当年灭了秦家满门之人。想到这里,玄机子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虽然还不知道仇家是谁,可是他至少确定了一件事,那便是,当年的那个行凶者,还活在世上!

    于是,玄机子回到江湖酒肆,再次托那店家帮忙打听莫问的下落,殊不知,莫问已经离开了京城,前往少林寺。

    数日之后,少室山,大雄宝殿之内,站满了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们相貌装束各式各样,显然是来自五湖四海,一时间,屋内吵吵闹闹,振聋发聩。

    “诸位施主,此乃佛门清静之地,诸位还请稍安勿躁!”明空大师生怕人多繁杂,会出什么状况,亲自带达摩院的弟子在殿内守护。

    “孟老前辈名扬江湖,不明不白的死在少室山下,你们少林派难道就不该给个说法吗?”

    说话的这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众人看了看他,诸如拜月山庄的黎铁汉等人,皆懒得理会,有些人则立马起哄,说道:“这肯定得给一个说法!说不定就是少林派不舍得把朱雀令给昆仑派,而后偷偷害了他们!”

    明空听了这话,不免心中有些气愤,义正言辞的说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怎可如此栽赃陷害我少林派?孟老前辈与鄙派颇有渊源,出家人慈悲为怀,戒贪戒嗔,既然已经将朱雀令交给孟老前辈,岂会再暗自夺回,更不用说是害人性命!”

    “明空大师说的没错,不过虽然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但终究知人知面不知心,事情怎会这么巧合?”

    黎铁汉忍不住斥责道:“凭你们这等货色,居然也敢在此撒野?说孟老前辈之死是少林派所为,把证据拿出来!若是拿不出来,立刻滚出去!”

    那人不愿示弱,反唇相讥道:“黎铁汉,你别借着拜月山庄的名头在此狐假虎威!你家那三十六路破风斩还没学全,还有脸面出来吆三喝四!真是丢了你们祖宗的脸!”

    “你说什么!”黎铁汉的弟子站出来骂道。

    “怎么?我们说错了吗!谁都知道,孟老前辈剑术是何等的高明,武林中能杀他的有几人?”

    “放屁!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他娘的放的什么狗臭屁!把证据拿出来!”又有人帮腔道。

    “要我说,那千机老鬼也有嫌疑!”河海帮的孙四海站了出来,对众人说道:“那日他与孟老前辈为争夺四象令大打出手,结了仇怨,说不定就是他暗下毒手,害了孟老前辈师徒四人。”

    “对!凭什么说是少林派的大师们干的!”黎铁汉帮腔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飞了进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啪啪”两声响,那孙四海便被打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什么人!”孙四海恼羞成怒。

    司马风飞身退到一边,冷笑道:“老夫教你好好说话!”

    酒中仙靠在柱子旁,拎着酒葫芦,醉醺醺的讥讽道:“一把年纪了,居然也和后辈计较,也不怕人笑话。”

    司马风看着酒中仙,问道:“你丐帮的人不去好好讨饭,跑来少林寺混吃混喝么?”

    “哈哈哈哈~”酒中仙大笑几声,他身后的褚四海等人已经是恨的牙痒痒,就差把司马风大卸八块了。

    “怎么?被老夫说的无言以对了?”司马风冷笑道。

    “孟老前辈刚刚遇害,你个手下败将便来这里耀武扬威,难道忘了那日你的惨败之状了吗?你不记得,我丐帮的人可都记得那般场景呢!”酒中仙笑着,又打开了酒葫芦。

    “哈哈哈~帮主说的好!这世上还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若是我,我此刻都羞的躲在家中没有脸面出门了!”褚四海笑道。

    司马风颇为恼怒,冷不防的甩出两根飞针,便要射褚四海的眼睛,酒中仙见状,手里的酒葫芦直接抛了出去。

    “咚咚~”酒葫芦被飞针射中,砸在了柱子上,由于司马风的手上功夫甚是了得,那酒葫芦竟然生生的碎裂开来,褚四海大惊,不由得后腿了两步。

    “好不要脸!”酒中仙见司马风毫无征兆的对自己手下发难,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两腿一蹬,直接飞向了司马风。

    酒中仙虽然看似醉的稀里糊涂,但是当真动起手来,却似清醒无比,他是丐帮百年来最有天资的弟子,除了习得丐帮的本门功夫外,还自成一派,创了一套醉八仙的功夫。只见酒中仙一身酒气,跌跌撞撞的与司马风交起手来,每每出招,招式刚猛凌厉,看似毫无章法,却又让司马风不得不全力以赴。

    那醉八仙,是一套极为精妙的功夫,拳掌指爪腿,花样百变,司马风竭尽全力,却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好!打的好!”那黎铁汉忍不住连声称赞,说道:“酒中仙果然名不虚传,醉八仙集各家之长,实在是精妙啊!”

    只见酒中仙以一套刚猛的掌风与司马风缠斗,司马风抬手格挡,酒中仙化掌为爪,想要擒拿司马风的手腕。司马风大惊,心中暗道:“这分明是少林派的龙爪手,若被他拿住,我这条胳膊怕是动弹不得!”

    当即,司马风使出千机门的魅影鬼手,只见他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然挣脱了酒中仙的擒拿,施展开来,如同千手如来一般,令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手势。

    “千机门的魅影鬼手,手法速度极快,虚实相合,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为的就是迷惑对手!”人群中有人喊道。

    魅影鬼手历来是千机门不外传的秘技,除了历代掌门,寻常弟子根本没有机会修习,就连看到的机会也很少,因为这套功夫的根底,便是飞羽神针的施针手法,若非手法细腻沉稳,便根本无法窥得其中的奥妙。江湖中人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招,当下司马风使出这套功夫,饶是酒中仙这等高手,一时半刻也奈何他不得。

    酒中仙两眼看似迷离,实际上清醒无比,他自然知道,这魅影鬼手不好对付,倘若贸然进攻,反倒是会失了先机。二人对拆十几招,胜负难分,正当此事,酒中仙灵光一现,似是看到了魅影鬼手的破绽所在。

    酒中仙稍稍退了两步,心中念道:“看不清这千机老鬼的手法,便索性不管,那多是迷惑我的虚招,只为寻我破绽,伺机偷袭。他每每出手,出右手则右肩耸动,出左手则左手耸动,我若能看准他动哪边肩膀,便知他虚位所在!如此便可后发制人!”

    想到这里,酒中仙便心中有了应对之策,连续两次试探之下,司马风不由得心中骇然,他怎料到,那酒中仙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找到破解魅影鬼手的方法。

    “住手!”明净大师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传来,紧接着,一席袈裟飞过众人头顶,就像一堵铜墙铁壁,生生的将酒中仙与司马风隔了开来。

    明净大师掌心运力,那袈裟又撤了回来,他飞身而至,袈裟如同通灵一般,被他整整齐齐的裹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