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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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孟百川

    纵然司马烈心中万般不甘,在司马风面前,他还是半点都不敢表现出来,于是淡定的说道:“若是如此,那弟子便要提前恭喜师傅了!”

    司马风并未过于激动,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此刻道喜,为时尚早。”

    这一夜,虽然安宁,却并不安稳,河海帮的人心中万般忐忑,千机门的人蠢蠢欲动,少林派则是坐立不安。

    方丈明净看着石洞中枯木大师模糊的背影,说道:“师叔,朱雀令横空现世,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这莫非便是天意吗?”

    “万物皆有定数,四象之令,已现其三,这或许并非巧合!”枯木大师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司马风咄咄逼人,带着十几名弟子,千里迢迢从南疆赶来,怕是不得到这朱雀令,便不肯善罢甘休!”

    “千机门非我中原武林门派,这些年来,他们与中原武林门派交往不多,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且司马风也是汉人,却终究不敢轻信!”

    明净大师点点头,说道:“师叔说的没错,弟子见那司马风举手投足之间,亦正亦邪,实在是不好琢磨。朱雀令若是落在他的手里,弟子多少心中有些担忧。”

    “修佛之人,戒贪嗔痴,贪念为万恶之首,故而这朱雀令于少林派而言,不过是一件上了年代的旧物,其间有何秘密,于我等便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枯木大师停顿了片刻,说道:“此事,依老衲之见,还是等无尘子道长到了,再做决断,倘若因我少林派一念之差,酿下苦果,我等难赎其罪。”

    “派人去龙虎山送信的弟子还未回来,不知那无尘子何时能前来商议此事。”明净沉思了片刻,又说道:“不过师叔说的有理,此事关系甚大,我少林派不能草率行事,还需等武林盟主前来,一同商议此事。”

    “尽人事,听天命!千机门那里暂且安抚,剩下的,只能期盼龙虎山的人能够尽快赶来。”枯木大师叹息了一声。

    “弟子明白了......”

    “莫问前尘无悔,但求今生无愧,阿弥陀佛......”

    ......

    第二日一早,司马风等人便来到了大雄宝殿,明净和几位明字辈高僧也已经到场。

    “明净大师,不知昨日所议之事,现在能否给老夫一个答复?”司马风开门见山的问道。

    明净大师沉思了片刻,答道:“司马掌门,此事事关重大,老衲以为,我少林一派,怕是不好擅自做主!”

    “大师何意?”司马风眼神微变。

    “龙虎山掌门已经在来少室山的路上,无尘子道长身为武林盟主,此事不得不让他知晓。”

    司马风冷笑道:“堂堂的少林派,武林的泰山北斗,居然要看龙虎山的脸色,明净大师,这样的话,传出去不怕江湖中人耻笑吗?”

    “司马掌门此言差矣!少林派不看任何人的脸色,只是此事事关武林各大门派,老衲不得不谨慎一些!若是因为这朱雀令处置不当,引起江湖纷争,少林派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呵呵呵呵,明净大师的说辞,当真的妙哇!”司马风不动声色。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有少林弟子前来报信:“启禀方丈,朝廷的人来了!是六扇门的人!”

    明净大师颇有些意外,他自然是知道,六扇门的魏无忌便是师承他千机门,此刻前来,绝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若是朝廷也掺杂进来,此事怕是会更难应对。

    “是老夫的爱徒来了!哈哈哈哈!”司马风自然欣喜万分。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魏无忌的声音:“晚辈魏无忌,拜见少林方丈大师!”

    说话间,魏无忌飞身而至,依旧是那副阴阳怪气的的强调,死气沉沉的脸面。

    “弟子拜见师傅!”魏无忌直接对司马风行叩拜礼。

    “无忌,快起来!”司马风见到自己的弟子,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谢师傅!”魏无忌站起身,对司马风说道:“弟子不孝,这些年未曾在师傅身边侍奉,请师傅恕罪。”

    “无妨,你公务繁忙,师傅都知道!”司马风笑着说道。

    魏无忌转过身,未曾看一眼他的那些师兄弟们,众人对他的傲慢无礼,颇为愤慨,但是碍于他们的师傅在场,众人不敢言语。

    “魏大人,老衲不知魏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明净大师虽然是武林前辈,但毕竟是江湖中人,魏无忌顶着官家的身份,明净大师不得不卖个面子给他。

    “大师言重了!”魏无忌抱拳行礼,说道:“在下听闻近来江湖上有不少门派之间的争斗,故而上山来看看究竟!”

    “争斗谈不上,只是有些摩擦罢了!”

    “湘西五虎门,浙东河海帮,双方死伤十几个人,这还叫摩擦吗?”魏无忌说着,便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孙四海。

    孙四海不由得微微皱眉,说道:“魏大人,这是我们河海帮与五虎门之间的事情,无需朝廷的人插手!”

    “河海帮,五虎门,都是大宋子民,你们聚众械斗,视朝廷法度何在?”魏无忌直接搬出了大宋律例。

    孙四海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司马风在一旁说道:“无忌,这些不过是跳梁小丑,无需为他们费心!”

    “师傅说的是!”魏无忌微微点头。

    “明净大师,如今朝廷的人也在场,刚好可以叫他们作个见证,朱雀令由我千机门带走,老夫可担保这朱雀令的安全,定不会凭此神物兴风作浪,危害武林,如何?”

    “这个......恐怕不妥,老衲方才说过,朱雀令如何安置,需得无尘子道长到了之后,再作商议!诸位且莫心急。”

    “方丈大师此言差矣!无尘子掌门在武林中固然甚有威望,但是在下方才说了,我等皆为大宋子民,在下身为朝廷命官,难道还不够格......”

    “黄口小儿,你确实还不够格!”一个威严而浑厚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传来,众人皆惊。

    “来者何人!”司马风回应道。

    明净大师以及其他诸位高僧也甚是吃惊,来人似乎上了岁数,但听这声音,便知此人功力深厚,绝非一般的江湖高手。

    “千机门果然是机关算尽!你们师徒二人串通一气,想从少林派的手里骗取朱雀令,当真是厚颜无耻!”那人依旧没有露面。

    听得此言,司马风不禁动怒,飞身出了大雄宝殿,环顾四周,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对面的屋顶上,向阳而立。而他的身边,则是三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皆身形高大,手持长剑。

    “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魏无忌也追了出来。

    “哈哈哈哈~”那老者捋捋胡子,说道:“老夫当年纵横江湖之时,你师父尚且是个孺子,凭你也敢问老夫的名讳!”

    “你......”魏无忌恼羞成怒,正要以飞羽针教训此人,却被司马风拦住。

    司马风警惕的看着此人,低声对魏无忌说道:“此人功力不弱,不要轻举妄动。”

    殿内众人赶了出来,那老者说道:“方丈大师,别来无恙!”

    “阁下是......”明净大师微微皱眉,那人转过脸来,明净大师不由得惊叹道:“剑侠孟老前辈?”

    “哈哈哈哈~老夫三十年未曾踏足中原,方丈大师总算还记得老夫!”

    “原来是他!”司马风不禁握紧了拳头。

    此人便是昆仑剑侠孟百川,多年前曾败于玄机子之手,此后再也没有下昆仑山,江湖上的后辈,多半只闻其名,而未曾见过此人。

    “晚辈明净,拜见孟老前辈!”明净和一众大师连忙行礼,而后明净大师说的:“听闻前辈这三十年来潜心悟剑,从不过问江湖中事,今日不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孟百川身形一闪,轻轻落地,身旁的三个弟子也从屋顶跳下,司马风见状,对魏无忌说道:“孟百川果真名不虚传,他身旁的三个随从,也都不是等闲之辈,无忌,咱们要当心了!”

    “师傅放心,他再厉害,也不过四个人,何足惧之?”魏无忌低声回应道。

    “老夫多年来早已不问江湖之事,只是不久前听闻朱雀令重现江湖,老夫这才马不停蹄赶来,本想顺路来少林寺拜访故人,未曾想那朱雀令此刻就在少林寺中。”

    明净大师连忙问道:“前辈难道也是为了这朱雀令而来?”

    “正是!”孟百川说着,还瞥了一眼司马风。

    “孟老先生,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明净大师已经答应把这朱雀令交由我千机门带回,你来晚一步!”司马风冷冷的说道。

    “司马掌门,老衲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明净大师反问道。

    “昨日你已允诺,难道不是吗?”

    “老衲只是说,此事事关重大,需我等商议一番,再给千机门一个说法,并未答应将朱雀令交由司马掌门带走!”

    “没错!方丈大师确实是这么说的!我孙四海可以作证!”孙四海喊道。

    “要你多嘴!”司马风恼羞成怒,直接甩出了暗器。

    孙四海大惊,少林派的诸位高僧也是未曾料想司马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出手,一时间众人反应不及。

    “铛铛铛~”孟百川三个弟子的剑不知何时飞出,尽数挡下了司马风甩出的飞羽针,整个过程,孟百川未曾挪动半步,甚至都没有碰到那三把剑,众人见此神技无不惊叹。

    “以气驭剑,好本领!”明净大师连连称赞,说道:“孟老前辈闭关悟剑三十年,果然武功大为精进,实在是可喜可贺!”

    孟百川微微一笑,对那司马风说道:“千机小鬼,没想到你还是这般歹毒!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呵呵,你也一样,依旧是那般假仁假义,亏你好意思以前辈高人自居!不也一样来争夺朱雀令?”

    “哈哈哈哈~好小子,这三十年来,你本事没长进,嘴上功夫倒是厉害了不少!”孟百川不屑于司马风动手,只是言语讥讽,便也不再理会。

    “孟老前辈,这朱雀令乃传世之物,并非少林派所有,您不远千里而来,索要此物,原本晚辈不得不双手奉上,只是晚辈担心这样做,会有失公道。”

    “明净大师严重了,这朱雀令确实不是少林派的东西,也并非我昆仑派的东西!只是与昆仑派有些渊源罢了!”

    “与昆仑派有渊源?”明净大师有些疑惑,问道:“前辈何意?”

    孟百川说道:“此物乃是我女婿家传之物,难道与我孟百川没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