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2年我在大明当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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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桀骜不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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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者,自然是不在乎所谓的人命关天的。

    对于他们而言,眼里只剩下的是一座城市的兴衰,以及涉及到极大场面之上的布局与运算,他们面对的是人,但大部分人在他看来均不是人。

    陈闲自认还没有到达那个阶段。

    这个时代,以人为本位的逻辑方式极为罕有,可以说,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人是一个可以被特别拿出来的片段。

    即便在他们的谋划下,人已经逐渐变成一种数据,数值,但时不时还要将他们拿出来做做文章。

    陈闲是觉得,既然他认识一些人就应该续写他们的故事。

    每个人都来之不易。

    每个人都有存活于这个世界上,不可磨灭之意志。

    那么必须尊重他,你才能真正好的,去了解这个世界的需要。

    这个世界充满了自由的意志,哪怕是最被奴隶,而庸碌之辈都是如此,毕竟谁都有一个遥不可及的白日梦。

    陈闲想做的,无非是满足大部分人简单的梦想。

    至于剩余的,他管不了。

    生死弥留,此情可待。

    这都是不可处置的事端,在陈闲看来,尤为如此。

    他得到几个势力示好的消息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哑然,平心而论,以他的势力实际上这些大人物可不见得真的看得上,大部分势力可是势利眼得很,能够掰扯的,自然是要纠结,像是他这样,偏安于一隅的势力,则极为不顺眼。

    毕竟他要去攻击其中任何一方,都需要翻越艰难险阻,这其中的苦难之多,无以复加。

    反正是极为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陈闲濠镜研究出新式武器之前。

    在此之后,可就怎么都说不准了。

    濠镜一方,送往迎来,大部分势力只不过是不乐意于与这个海上的狗皮膏药为敌,陈闲所拥有的是一个口子。

    当然,陈闲本人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所以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示好,摆张笑脸不需要什么成本。伸手不打笑脸人,真要翻脸了,再将脸色一变就是了。

    陈闲吩咐手底下的人手送了回信,而后看着外头的大海。

    时值寒冬,只是靠近海边,这里并不算极冷,只是潮湿入骨,比在北方更有一分冷意,而且,大明这个时候也逐渐进入了小冰河期,即便是处在南方也颇受影响。

    陈闲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的大衣,众多冥人也一般无二,都像是一个个浑圆的球。

    毕竟他们来自更南方,可以说,在海上倒是气温适宜,只是冷起来伴随着狂风骤雨,便是穿了袄子都不顶事。

    陈闲看着海外,他们将藏身之处设置在了海上,这是一种取巧,在城中总是会引来不少不必要的麻烦,在海上脚不点地,也不算是一桩坏事。

    尤其是大部分的人也很难猜测到陈闲会用这个手段来规避风险。

    海上生活平静,等到机会的到来,也变得尤为古井无波。

    他每日也就是随便甩个烂竹竿,权当钓鱼,时日绵长之下,倒也有几番风味。

    几个冥人虽然忙得晕头转向,但也觉得如此的生活,好似也不坏。

    毕竟打打杀杀经历多了,现在突然安闲下来,有几分不适应。

    暴风雨前,总是尤为安宁。

    “少东家,有几个人说是你的人。”

    “带进来便是。”陈闲了无意趣地说道,能够知道他落脚点的人其实不多,但多半是自己的人手,在几个冥人的保护下,而且他也有提前观测,自然是无所畏惧。

    “属下见过少东家。”

    “没什么好客气的,事情是否已经办妥了。”陈闲不耐烦地问道。

    他自从几方势力表态以后,就有几分焦躁。

    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到如今更是催生出了种种可能性,这不在他的计算之内,这使得很多后续的招数都得重新推演。

    众人见得他这般模样也不敢造次。

    便说道:“如今船队已经安排妥当,只是附近的海盗似乎对我们的动向有所察觉。”

    “杀无赦,一个都别留下。”陈闲戾气十足,那些人见得陈闲这个样子反倒是将头低的更低了。

    “雷子,有些事情不要我来教,事情紧要,是不能有半点仁慈可言,谁让他们肥猪也走屠户门,自寻死路罢了。”陈闲手指敲击着船身说道。

    众人点头称是。

    “另外,如今时日长了,大伙儿觉得在海上飘着……”

    “都皮痒了是吗?这几日在海上漂泊自然是苦的,但到底我们为什么而来,想必他们也是清楚,从前自有一票大事可成,如今同样处之,各个上蹿下跳,毫无头脑,如何发大财,掌大权?”

    “且叫他们再等几日,肥鱼便要上钩。”陈闲淡淡然地说道。

    那些人仿佛还有什么话语要说,但见得陈闲一副肯定的模样,也不能再说什么,便退出了船舱。

    整个空间之内鸦雀无声,良久,陈闲方才说道:“终究不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人马,一个个桀骜不驯,到了野地里,可就控制不住了。”

    冥人仍是自顾自地做事。仿佛全然没有听到什么。

    在陈闲的调教之下,这帮人基本可以做到如此。

    陈闲并非独裁者,但在某些情况下,他并不希望听到让自己糟糕透顶的声音。

    他看向远方逐渐远去的风帆,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世上哪怕是真实的忠实者,都会有最终背叛,且与自己越行越远的一日。

    如何去维持这样的关系,以防止彻底破败。

    大概是他这样的人终究需要的永恒命题,而且永远都不会有标准的答案,这便是可悲。

    帝王之座,左右并无他人,有的只是空虚与冰冷。

    海上之王又是如何?

    陈闲也不确定自己能否走出一条新的路子来。

    世上艰难之路,都起自于足下,而他面对的并不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无数后来者,在时代前列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只需要不照本宣科便是。

    总是能够解决的。

    而且眼下,这一切都不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