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2年我在大明当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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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船饭

    可不可思议地是,那剑手掐住那小偷的脖子,奇迹般地好似出了些许差池,那小偷犹如浑身沾了油的耗子,竟是从他的手中逃脱了出去。

    更为离谱的是,他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功夫,脚下不见什么动作,竟是绕过了剑手,已是靠近了窗户。

    他呵呵一笑,两撇小胡子抖动了两下,张嘴比了个“再会”的口型,一只手到了嘴边像是一副要吹口哨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他的脑门上忽然觉察到一丝冰冷生硬的感觉,就好似是一块铜块。

    与此同时,一个稍显稚嫩男声从他的耳边传来。

    “你可以试试你的身手好,还是这火枪的子弹快。”

    陈闲看着这个男人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

    “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那人嬉皮笑脸地小声说道。

    陈闲也笑着说道:“把你拿的东西放下,我请你吃一盅茶如何?”

    那人赶忙从怀里取了一枚金饰品放在陈闲手心之中。

    “我便只取了那么多,嘁,这丫头还是什么花魁娘呢,每夜在这儿销金的主儿何其多,却是没什么油水可刮,当真晦气!”

    陈闲笑了笑说道:“得,老兄,你这也叫做劫富济贫?”

    “可不就是,这位花魁娘在杭州府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她那些个恩客那一个不算是远近出了名的富户与风流公子哥,

    便是这些人里都没有几个能入她王姑娘法眼的,你说这般心高气傲之辈,财帛会少吗?”

    陈闲点头称是。

    也知晓这些花魁娘子,明面上固然清高,但到底终究摆脱不了那些个市井心性,但他往日里便想的通透,知晓她们本来面貌,故而,就算这毛贼一说起王翠翘满嘴鄙夷,陈闲倒也无所谓。

    他只是说道:“于是仁兄便做了一回儿梁上君子?”

    “可不是?”那人谈到此处脸上还多有几分得意,他说道:“这等不义之财,我蒋安通,取便取了!”

    陈闲笑了笑,他落地大明已久,混迹的乃是海盗这等三教九流,耳濡目染之间,也懂这些个事情均是不入流的行当,不过他们自己也觉着不好听。

    又因为各行各业,在古代多少讲究个“出师有名”,故而大伙儿都要有个名头,有个口号方才好行事。

    贼便经常称之为“劫富济贫”亦或是“盗亦有道”。

    只不过这些钱财到最后到底是去了何方,那就只有他们和销赃的朝奉知晓了。

    至于妓女,自然是出淤泥而不染,卖艺不卖身了。

    只是是问是谁人能够做得了这般迷梦,到了青楼窑子,真要卖艺不卖身,那可便由不得你了,这等事情多半是个待价而沽的过程。

    将自身身家高高抬起,而后方才好卖个好价钱。

    便是侠客说起来,也有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妓女自然也同理。

    “不过我看公子你这般模样,倒也不是个窃玉偷香之辈……”

    陈闲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笑着说道:“我与王姑娘相识一场罢了。”

    蒋安通反倒是露出个会意的神色。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公子随我来如何?既然今日被公子抓了个正形,理应由鄙人请客,公子可莫要推辞了。”

    陈闲自然也洒脱,他觉得此人也是个妙人,便有着身边的护卫夹在腋下,随着此人往一处去了。

    夜间的杭州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雨声频繁,还未宵禁,只是路上行人稀少。陈闲是头一回在古代的大都市里穿行,虽是周围冷清,但依稀能看出白日的繁华来。

    “公子并非是杭州府本地人罢。”

    “我自海外来。”

    “难怪,身上自有一股海味,公子是头一回来我杭州?”

    “嗯头一回。”

    “看得出来。”

    那人有意显摆,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均是为他所料中。

    陈闲笑着说道:“蒋兄弟观察入微,小生佩服之至。”

    “做我们这行,耳聪目明,乃是基本的事情,察言观色,更是必要的学问,不过说起来,这些都是鸡鸣狗盗的东西,实在不值得一提,自是不如公子身边这几位好手的法眼。”

    陈闲听得出他语气之中的异样,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三人一前一后,已是到了一处小摊位前,那店内的老丈显然认识蒋安通,见得他来,忙说道:“哟,安通来了,今日怎么还带了朋友?可是少见呐。”

    “老张头,和往常一般来的,今日还有座儿否?”

    陈闲不由得发问道:“这不就是座儿了,那还有什么名堂?”

    “公子可是有所不知了,这只是个前堂,正要吃上饭,那得换个地界,你瞧瞧,这周围是何处?”

    “西湖?”

    “正是西湖了。”他将手一拍继续说道:“咱们往远了说,那苏州无锡太湖,扬州瘦西湖,南京秦淮河,苏州野芳滨。在那湖水之上便有所谓‘沙飞船’,专伺的那些老饕在船上饮酒作乐,其船舱之内,摆设有小炉灶,后方还有衔尾而至的小船,专司供应食粮,其上美不胜收。

    我们杭州西湖自然不落于人之后也,不过,我等前去这船宴,倒是不比这等奢华,而是呢,更重一个‘食’,这鱼宴之美,当真妙不可言那,公子。”

    “三位,刚好有一船回来了,上头家什一应俱全。”

    “好咧,你们可是会水?”

    陈闲说道:“我自海上生长,哪有不会水之理?”

    “公子乃是深海蛟龙,见惯了五湖四海,这西湖风平浪静,自是受不得惊了,是安通唐突了,到时候上了桌,务必罚酒三杯。”

    陈闲笑着说道:“是上了船。”

    正有几个仆人模样的人,前来引着三人上了船,船是乌篷船,样子小巧,其中却是乾坤万象,颇为别样。其中摆了一座小炉子,里头烧着一盅茶,远近便嗅到一股香气。

    蒋安通先行坐下,已是变着戏法似的,从那旁边的厨子里取了一盘菜来,上头覆了一个海碗,他且将东西放下,而后当着两人的面,将海碗掀了开来。

    里头真是一枚枚的虾仁,却是休不到半点腥气。

    “这便是这儿的当家菜之一了,公子来品尝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