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2年我在大明当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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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各人的成长

    风波浪涌的海上,生死轻谈,过往不负,如此景象,更是容易一笑泯恩仇。

    尤其是曾经同生共死,共患过难的兄弟,篝火夜明,把酒言欢,同一个寒冬战壕你我欢声笑语,这等关系与亲故,哪怕做出些许不寻常的举动来。

    在这些孩子看来,也容易被轻巧原谅。

    玉娘起初也以为这些个人年龄不大,阅历不深,往日里也算是在村中娇生惯养,多少有几分孩子气。

    只是不曾想,这些人几乎一夜长大,在战争之中体悟了人情冷暖。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但能够领略到其中的残酷的人,却是千姿百态,各有各的温暖。

    “战争以后,你怎么想?”有人没头没尾地在她身后问了一句。

    她回过头,却正巧看到魏东河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

    “师父。”

    “少东家曾经和我们说,若是未来没有不可企及,那么覆灭便在不远的地方,整个大明也好,哪怕是濠镜也罢,我们只想守住我们想要守住的。至于其他的,我们懒得去想,也没有空去理会。

    宠辱相伴的弟兄,已是我们可以照顾的极限了,而这只是你经历的第一次大战,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那些人可能将分付别处,到时候,面对他们的命运,那么你会怎么做?”

    “魏先生。”几个看上去像是学士模样的人见到魏东河都赶忙上来行了礼。

    魏东河点了点头。

    “像往日一般。”

    魏东河笑了起来,却没有对弟子的回答做出回复。

    “你和小黑都将是濠镜的军师之一,你们的位置只在我之下,你们是我的弟子,日后,若是我不幸死于半途,你们都不可轻易放弃。”

    魏东河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们的祖辈,都死于事业,如果轮到了我,我恐怕也不会有半点吝惜,命不就是要这般来用的吗?”

    仿佛说完这些话,魏东河很是洒脱地挥了挥手。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战争虽然平息,但剩余的还有与天地的搏斗。

    资源的探测,粮食的收获,人口的安置,犹如一座座的大山阻挡在他的面前。

    “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他不由得苦笑摇头道。

    ……

    此时的陈闲正在一辆前往杭州的马车上。

    半途前往濠镜乃是无奈之举,他并非心智如铁,对四百来条性命冷漠如斯,所以他选择暂且将杭州的事情拖上一拖,另想办法。

    而且杭州动乱因为局势不大,其声势彻底被琼山盖过,妄图引起上头注意这样的想法,多少有几分不切实际。

    恐怕就连主事者业已放弃。

    此次去濠镜也是以明玉的事情居多。

    不多时,车上的陈闲淡淡然地对着一旁端坐的狴犴说道:“去看过在濠镜的老伙计了吗?”

    “倒是去看了几眼,也和天吴那边说了一些话,死了不少人。”狴犴嘴角嗫嚅,最终还是说道。

    “只要是战争便免不了死人,这也是他们选择的路。”陈闲说到此处,仿佛是想起了别的事情,看向窗外,悠悠然地叹了口气。

    “天吴也受了重伤,他们都在病院里,但看上去心情都还算不错,只是大家伙都有点遗憾,少东家没有去看他们。”

    “事态紧急,总不能抛下明玉他们不管,转而就为了几个死不了的属下去浪费时间罢。”陈闲硬是让自己看上去不通什么人情些许,但仍旧是有几分心虚。

    狴犴知道自己主子底细,但也不曾揭穿,他低声说道:“天吴说自己这条路后面大概就会跟着谢统领去做一番事情,只是不能在少东家鞍前马后听用了,多少有几分不习惯。”

    “能当将军,怎么就想着当个臭奴才,这个不上进的东西。”陈闲嘟囔了两句。

    狴犴说道:“大伙儿都是为了少东家方才这么拼命,就像是我也是待在少东家身边,才心满意足,为人目的不同,少东家你想叫我们当将军,我们还不乐意呢。”

    “在我这儿待了一阵,便是连你都学得油嘴滑舌了,赶明儿就把你派回濠镜守大牢去。”

    陈闲打趣道。

    狴犴连忙闭了嘴,不敢再多言多语。

    而陈闲继续说道:“经过我们这一搅和,目前海上的局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三灾派船阻击黑锋的事情已经败落,与大明水师撕破了面皮。

    这第二次海盗会战恐怕会因此推迟,这是三灾固有的态度,避敌锋芒。

    但黑锋在此次大战之中乐得清闲,他不想与任何势力对上,而且近期我听闻他们正在沿海地带迅速扩张,携的乃是海上霸主之威。

    而大明水师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关键时刻,还要黑锋上去当炮灰。

    葡萄牙人有一阵子可以消停了,只是我们和葡萄牙人不见得交恶便是,首先我们会是他们的生意伙伴,只要翁小姐顺利归来。

    其次葡萄牙人唯利是图,对我们而言,他们想要的不过是财富,这是他们在西方世界急速扩张的资本也是满足他们王室骄奢淫逸的本钱,我们合作双赢,总比他们和其他势力合作血亏来得好。

    不过,也只是暂时不与他们撕破脸,必要时刻,我们也得叫他们知道,我们濠镜并非好惹的。”

    陈闲将局势分析完毕,一旁的狴犴低声说道:“我有时候当真不知道为何少东家便是连佛郎机人都敢招惹。”

    陈闲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不仅敢招惹佛郎机人,我以后还要征服四海,像是什么奥斯曼帝国的海军,亦或是葡萄牙,西班牙的无敌舰队,都迟早要被我踩在脚下,威压四海,而无人敢不从,

    这只是时间问题,待得我羽翼丰满,便是我君临海上之时,你且拭目以待便是。”

    少年冥人听得刺眼,眼底流露出些许流光,不由得看着陈闲,而后用往日不曾有过波动的语调苏说道:“狴犴此生追随少东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犯不着这么严肃。”陈闲看着远处的景致,“而且摆在我们面前的天堑,并非只有一道,还有许多问题需要我们跟着去解决,事情诸多,纷乱复杂,

    我们都不过是天地的棋子,去留不由人,只是说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便可能招来重重祸害,

    人定胜天呐,我有时候当真在想,是否有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