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声线里没有一丝温度。季意听着，心凉得很，她苦笑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

    顾聿铖默声不应，只是蹙着眉。显然，他对她的话很是不理解。

    杨雄见季意这副模样，自然是不能和她讲道理了。他扇扇手，“顾影帝，你们先回去吧！道歉的事情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再说吧。”

    “嗯。”

    顾聿铖了然点头，和杨雄告别后，牵起南欢的手出了会议室。

    …

    出去后，二人乘着电梯来到地下车库。到了车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南欢这才出声。

    “顾聿铖。”

    “嗯？”

    “我想给我和季意的事情做个了断。”

    “好，”男人颔首，“你要我怎么做？”

    *

    在季意和南欢的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之时。主人公之一南欢站出来发布了一条微博，内容是关于霸凌事情的澄清。大到备受网友们争议的事件，小到当时团队队友对二人的印象，种种无一不在佐证着南欢没有霸凌季意这件事。

    当然，南欢在发布时候也考虑到季意的粉丝们会不买账，又单独发了条微博——一个十分钟的视频。

    视频里的季意神色微狞，和往日大众心中的形象极为不符。

    “我现在在大众眼中是乖乖女的人设，无论我怎么做，大众都会觉得我不是坏人。所以，无论新闻放出来后，有多么天马行空，大众也会信我的！”

    “我要的就是让南欢身败名裂，为什么她就可以成为第一名毫无悬念地出道，而我却是卡位出道。”

    “从这则爆料被放出后，南欢在网友们心中的形象便会彻底崩塌。”

    说完，季意笑了，那笑声很大很躁耳。隔着屏幕，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渗耳感。

    【我去季意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吧！我没想到她这么恶毒。】

    【宁愿冒着被爆料的风险，也要让自己的队友身败名裂，她真是可以的。】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南欢好惨的吗？队友陷害她，网友也误会她，真的是很难想到她那几年怎么过来的…】

    【我还记得刚刚爆料的时候，全网对南欢没有一句好话，她心理素质真的是可以的。】

    【呜呜呜呜好心疼我们小南，那几年被误会吃了不少苦头…】

    【季意这个女人真的好可怕，我要是她朋友，我得崩溃死。】

    …

    自此，南欢的霸凌传闻被解开。而当事人季意，也迫于网上的风声，出面道了歉。

    【季意女士滚出娱乐圈吧好嘛，娱乐圈有你这臭虫也是娱乐圈的不幸！】

    【我从前是看走眼了，粉了你那么久，从现在开始我要正式脱粉了。】

    【自己的队友你也要坑害，实力不如别人就要用手段吗？】

    【娱乐圈的资本家们，就这种人，你们还要在她身上花钱吗？直接封杀吧！】

    【楼上的，季意金主多着呢，不然你以为她这几年为什么这么火，那都是有后台捧着的！】

    …

    星影国际大厦里，季意仰靠在姜雯办公室的沙发上，一条条地刷着评论区。她划了很久，迟迟没有看到一条支持她的评论。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底便渐渐布上恨意——都是南欢，要不是她，她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她现在很恨，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加大力度爆她霸凌的新闻，万一那时候南欢被封杀了呢？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自己当时顾念队友之间的情分，想着给她留条在娱乐圈的活路…

    姜雯开完会端着茶杯进来的时候，就见着沙发上的季意一副又哭又笑的模样。

    “怎么了？”她蹙着眉走过去。

    刚才开会就是有关于季意一事的公关处理，全公关部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支。眼下见了她，姜雯没办法装着给她好脸色。

    对于季意这姑娘，她是既生气又失望。这姑娘向来都给她一副认真善良的印象，虽有些小心眼爱钻牛角尖，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眼下，得知她筹谋那么一出戏，她着实震惊了。大好的前程，就这么没了。虽不至于让她下半辈子都被这件事影响，但也称得上是伤筋动骨了，事业上要受不少影响。

    姜雯眼底的神色，恰巧被季意看到。季意咽下心中的苦楚，咬着唇唤了一句：“雯姐。”

    “嗯。”

    姜雯面色冷淡。

    “小意，来，我和你认真说一下接下来的公关事项。”

    “好。”季意合了手机，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二人来到会议桌前坐下，姜雯将手中的笔记本递给她，“你自己看看吧！”

    “谢谢雯姐。”季意从她手中接过，认真翻阅了起来。

    半响，她抬起头，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姜雯，“停止活动半年？”

    “是的，”姜雯给了她个肯定的答复，“念着你现在在大众眼里的形象，实在是不适合再曝光。停工半年，即是给你缓冲的时间，也是在给大众接受的时间。半年后，在给你安排一些综艺，到那时口碑会有所好转的。”

    “雯姐，”季意望着她，不知什么时候，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我今年已经二十三了，要是停工半年，我一线的地位会不保的！”

    “小意，你现在要是执意出镜曝光，在大众心中的形象会更差。”

    望着姜雯那神情，季意不再说话。

    …

    出了星影国际后，季意开着车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高档公寓里。刚一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她一个恼火，没来得及换鞋，就冲进了客厅里，“齐浩，你又在打游戏！”

    南欢发了那两条微博后，《查案六组》的节目组便通知了她，让她暂避风头，录制的事情以后再说。哪有什么以后？不过是把赶她走这事说得好听点罢了。

    她回了江城，齐浩也跟着她一同回来。回来后，他就住在了她的公寓里，整天蹲在电视机前打游戏。

    若不是此时想要有个人陪她，她早就赶他走了，哪里会让他留在她公寓里。

    眼下，季意听着嘈杂的游戏声，就是一阵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