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区的所有马戏演员，只有在经过各大家族的允许后，才能进行演出。而且他们的演出场地是被严格限制的。”

    “你的意思是杰森跳过了这道程序？”莱克问道。

    “是的。尽管各大家族严格管理着他们，但是从不为他们提供任何服务、资金，并且每次演出完，都要抽取大部分都收入。”

    “于是杰森自己联系人，偷着前往格利特广场进行表演，所以遭到了柯尔夫家族的报复。”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杰森的为人口碑在圈子里不错，他经常充当组织人一类的角色。”

    “他醒了。”

    杰森这三十多年都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尽管只是木板加褥子，隔着重重痛楚传来的那一丝惬意，仍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哦……哦！天!不要杀我!”

    “如果因为乱动而对自己造成二次伤害，我们可不会再出一次医药费。”莱克看着缩成一团的杰森说道。

    “放轻松，你已经安全了。”杰西卡起身安抚道。

    杰森小心翼翼地打量房间内的摆设。

    干净的白色漆料，简单的家具陈设，窗台上的野菊正在盛开。

    “这里是海神区的圣玛丽医院，我们为你申请了单人病房，屋外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你现在很安全。”

    杰西卡说明道。

    “你……你是杰西卡警官!我见过你!是你救了我!”

    杰森看来是真醒了，他激动地掉出了眼泪。

    “不，是他，格里芬先生。”

    杰森看向莱克，正向表达感谢，却被他提前开口打断了，“杰森先生，请你来这里，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请…请讲。”

    被突然噎了一句的杰森突然反应过来，他面前的这两个人都是警察，警察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尊敬的先生，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伤害的我，他们都蒙着面，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对，他能想起的理由只有这个了。

    绝对不能出卖柯尔夫家族，否则他绝逃不过一死。

    “小丑，那个小丑演员，你还记得吗？昨天，他跟你的团队一起在格利特广场进行表演。”莱克单刀直入。

    “是他……”

    杰森如释重负，“他是犯什么事了吗？天，他该不会是通缉犯吧！”

    莱克与杰西卡对视一眼，“你不认识他？”

    杰森点了点头，“应该是上周四，我正在召集演员准备周末的表演，然后他突然找上了我，说想挣点外快。尽管不认识，但我没有拒绝他，小丑是马戏团里的人气角色，能招揽不少肯打赏的顾客，当时我们的小丑正好生病了。话说回来，谁会拒绝一个会喷火的小丑呢？”

    “他的样貌特征，年龄大小，还有印象吗？”

    “他……抱歉，我记不清了。”

    看得出来，杰森在拼命回忆。

    杰西卡与莱克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超凡者的手段谁又能说得清？

    “口音呢？”

    “是本地人!”

    杰森笃定道。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杰西卡沉声质问道。

    “他说话时带着斐林本地人特有的海蛎子味儿，抱歉两位警官，这是赞美。”

    “他掩饰了自己容貌，却没有伪装自己的声音，这不合常理。”杰西卡道。

    “很有可能已经伪装过了。”

    莱克并不惊讶，“他有向你提起过自己的联系方式，以及住址吗？”

    “是的，并且还提过，说下次有活还联系他。”

    杰森点点头。

    “你怎么看？”

    杰西卡并不觉得这是条有用的信息。

    “他住哪儿？”

    莱克并不是心理学家，但按照维托医生的话来分析。

    犯罪嫌疑人有着既然有着强烈的表演欲望，那他就一定需要观众。

    他不会默默无闻地搞破坏的。

    他留下的住址中，很有可能放着对警方的挑衅信，并留下一些案件线索，开启跟警方的竞赛。对，经常在电影中上演的烂俗戏码。

    “太阳区船桥街367号406。”

    “太阳区船桥街3……”

    莱克重复到一半，骤然间瞳孔猛缩……那是…他家的地址!

    “快!立刻联系亚瑟局长!包围太阳区船桥街367号!”

    ……

    ……

    “吁!”

    当莱克与杰西卡违反交通条例骑着快马来到斐林警局时，亚瑟已经亲自带队，前往了船桥街367号。

    信鸽，古老且快速的通信工具。

    “走，去公寓。”

    莱克勒动缰绳，调转马头说道。

    杰西卡按辔绕着他前方，皱眉道:“莱克，我想你还是留在警局比较好。”

    “废话。”

    莱克随口呵斥一句，接着挥动马鞭疾驰而去。

    杰西卡一怔，莱克平常可是以沉默寡言的绅士形象出现的。

    为什么刚才轻而易举地就展现出了冷漠的厌恶呢？

    “他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会找上自己？爱丽丝怎么样了？驾!”

    莱克攥紧拳头，骨节发白。

    他讨厌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恐慌与愤怒占据了他的每一个细胞，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一群能轻易对数百平民下手的穷凶极恶之徒，现在在很可能就在他的家里。

    “爱丽丝……”

    “嘿!停下!莱克!”

    听到呼声，莱克回过神来。

    他勒停马，已经到了，警局的同事们将公寓围了起来，严阵以待。亚瑟跟老福特等人站在外围指挥，可可此刻正拦在马前。

    莱克翻身下马，“情况怎么样了？”

    “哦天，你可真是问对人了，我才刚来，也不太清楚。”

    可可手忙脚乱地系着扣子，一身酒气。

    是赚了比大的，通宵欢饮去了吧。

    莱克阴沉着脸，不再理他，快步朝亚瑟等人走了过去。

    “嘿，莱克，冷静!”

    老福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赶忙转身，拦住了莱克。

    “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还没有开始行动，并不知道屋子里的具体情况。”老福特沉声道:“爱丽丝在家里吗？”

    莱克脸色凝重，他先点头，随即摇头。

    他不知道，因为他听不到家中有一点动静发出。

    “莱克，放心，我们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的。”

    亚瑟走过来说道。

    “怎么处理？”

    莱克不想听这些虚无缥缈的说辞，他只想知道具体的计划。

    “孩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亚瑟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我们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有他在，没有人会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