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真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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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某,北伐大帅。
秦某,高宗近臣。
高宗,一国之君。
在一切的开始,不过是三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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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南军北伐。
“陛下,臣已经再三说过了,若让岳某掌握重兵,恐怕会酿成大祸。”秦某拱手道。
“岳爱卿不够忠勇么?”高宗笑着问道。“勇则勇矣,忠则不及。”秦某语气平静地说道。高宗眉头一皱,道:“说说看。”
秦某道:“岳某北伐期间大肆封赏部下,以收买人心。”高宗摇了摇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不算什么。”
秦某面色不变,接着说道:“岳某豢养死士,图谋不轨。”高宗笑了笑,道:“那又如何?死士是保护岳爱卿自己的,他长年在外征战,敌人恨之入骨,养些死士不算什么。”
秦某挑眉看了一眼高宗,接着说道:“岳某养寇自重,恐为祸患。”话音刚落,高宗双瞳一缩,沉默了下来。
秦某拱手而退,望着殿外挥洒日光的夕阳,露出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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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帅!岳帅!”
岳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兵书,道:“何事?”副将岳彩拱手道:“岳帅,前方五里发现北军残部!”岳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拿起了手中的兵书。
岳彩急道:“岳帅!这可是一举歼灭北军的大好时机啊!”岳某笑了笑,道:“你觉得,歼灭了这支北军,对我有什么好处?”
岳彩一愣,随即道:“北伐成功,岳帅立下了盖世奇功……”还未说完,便听岳某打断道:“说得好!盖世奇功!当初韩信也立下了盖世奇功!然后呢?”
岳彩道:“韩信为人狂傲,自然被……被高祖翦除……”岳某大笑道:“那你觉得我狂傲么?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啊。檀道济、蓝玉的下场还不够么?”
岳彩皱眉思索了片刻,急道:“可……可我军已然胜利在望了啊……”岳某道:“胜机还会有,可命呢?就一条啊。”
岳某在沙场上厮杀久了,越发变得惜命了。
“这……”岳彩嗟叹良久,拱手而去。
五里外。
“王爷!并无南军追来!”
一个士卒拱手道。
“哦?没有?”
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的男子纵马而来,身姿如苍松般挺拔、气势如朝阳般恢宏。剑眉配星目,英武俊朗。
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望向远方,此人冷冷地问道:“难道是岳某识破了本王的计策?”
不错,此人便是北国镇南王——钟瑾颐。
钟瑾颐,字茫卿,年二十五,其父钟丰屡建战功,封镇南王,为南北两朝唯一以异姓封王者。六年前,钟丰战死,钟瑾颐袭位。
南朝百姓皆言新任镇南王杀人如麻、凶神恶煞,可世人若知钟瑾颐生得这般姣好容貌,想必不会再以这种词藻来形容他。
钟瑾颐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道:“先回营吧,本王还是小瞧岳某了。”
一挥手,北国士卒回返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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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
岳某惊愕不已。岳彩难掩面上的兴奋,道:“岳帅!这是天大的荣赏啊!”纵使岳某心中依然有些迟疑,但他也不得不暗叹高宗的气魄。
“好大的手笔。”岳某思忖道。岳彩拱手道:“岳帅,陛下这次召您回京是为了讨论封地的事,您看……”岳某摆了摆手,道:“你先退下。”岳彩缓缓而退。
问题来了,回不回应天?
望着手中的金牌,岳某陷入了迟疑。
回,有风险。岳某清楚地知道,秦某组织了不少官员在弹劾自己。
但若是明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恐怕真的会错过封王的契机。在岳某心中,一心想要与北国镇南王钟瑾颐争个高低。
封号,自己都想好了。
安北王。
与镇南王相对。
还未思考完毕,便有人高声喊道:“天使至!”岳某出帐迎接。“陛下口谕,召岳帅回朝!”宦官的声音很尖。
接过了第二道金牌,岳某躬身道:“多谢陛下隆恩,但臣身受王命,不敢轻离军营,还请公公回复陛下。”
宦官传完了口谕,便纵马离去了。
“岳帅!天使至!”
岳某暗骂一声,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高宗了。
如此迫不及待地召自己还朝,要干什么?
又到手了一道金牌,岳某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接着,又来了六道。
都是召自己返京的。
真的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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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举着酒盏,钟瑾颐脸上不带一丝惬意。
月光如水,钟瑾颐冷冷地问道:“多少道金牌了?”
“回王爷的话,九道了。”
钟瑾颐闻言嗤笑一声,道:“好,很好。本王就是要看着他们南朝自毁长城!不用急了,再等等!”
……
……
三道金牌接踵而至。
岳某收到了高宗的一封手书。
高宗言辞恳切,描述了如今应天的困境,秦某连连参劾岳某,高宗希望岳某能回京分辩一番。
接着,高宗说了说封王的事,仅有寥寥数言。
也是这寥寥数言,使岳某怦然心动。
不及多想,岳某与岳彩飞马归京。
这一去,再难回。
秦某飞马赶赴边疆,挡住了镇南王钟瑾颐的进攻。南北也在秦某的努力下下达成了和议,而岳某与岳彩则被高宗下诏处死。
凌迟。
“若你坚持不回来,朕会留你一命。”高宗平静地说道。
“人啊,要分清楚什么自己能得到,什么自己得不到。可惜,岳爱卿,你分不清楚。”高宗叹息一声,道。
岳某死后,天下皆惊。
秦某顿时承受了铺天盖地的压力。
还记得,行刑的那天,下着雪。
……
……
“太子殿下,这个故事怎么样?”朱酌笑了笑,回首问道。缩在被褥里的人闻言露出了脑袋,道:“有意思,有意思。”
岳某,是孟逢光。
秦某,看似是一个人,实则是五个人。
高宗,自然是清平皇帝。
孟逢光死后,刘嶂取代了他的位置,有条不紊地完成了大军的后撤。
关续、苏寺生促成了南北的议和。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雪还在下,只不过,看雪的人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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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墨纷极度忏悔地说道,“之后,我会去向官府自首。冯大人,你是清白的。”
此时的冯枚却没时间理他。
关续,关续一直在骗自己。
这样一来,关续最后那一段堪称拙劣的“师生决裂”就可以解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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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看在老臣兢兢业业数十年的份上,饶了散秋吧。”
“他并不知道老臣与赵逆有书信来往。”
“他还年轻,不能给老臣陪葬啊!”
“陛下!老臣恳请您看在老臣的面子上,保住他的前途!他是庶吉士,未来可是能入阁的啊!”
“陛下!犬子关荷正于尧州任刺史,他可以辞官!只要您能留下散秋!”
“这么多年了,只有散秋真正把老臣看作恩师,尊我、敬我!老臣亏欠了他不少,今日一并还清!”
清平皇帝挥了挥手,消失在了关续面前。
……
……
“泣然,我不怨你。”
墨纷闻言惊讶地睁大了一双凤眸,疑惑地望着冯枚。冯枚将他扶了起来,道:“我不怨你。”墨纷诚为不解,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怨我?”
“你应该恨我!”
冯枚摇了摇头,道:“哪里来的那么对怨啊恨啊的?身为人子,定然是要为父报仇。对了,你杀了孟呈他们?”
墨纷点了点头,道:“是。”冯枚笑了笑,道:“杀得好,陛下一定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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