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泸市，莫垚带着行李直接冲到医院找亲妈蹭饭。

    亲妈见到莫垚出现在自己面前，看不出一丝喜悦也看不出一丝惊喜。

    “不回家，上这来干什么？”亲妈陶医生嘴上嫌弃，还是接过莫垚手上的行李放到一边。

    “猜就知道家里没饭吃。”莫垚大大咧咧地坐到亲妈对面。

    亲妈把食堂饭卡递给莫垚，说：“吃完赶紧回家，别在这碍事。”

    莫垚拿了饭卡屁颠屁颠地去食堂了。

    莫垚打小就在医院里长大。莫垚上幼儿园之前，老莫同志还没转业，亲妈都是带着莫垚一起上班的，亲妈的同事们对莫垚简直不要太好。莫要从小就聪明讨喜，零食玩具收到手软。

    这些年莫垚去医院少了，加上亲妈以前的同事有的调走了，有的退休了，新来了很多年轻小哥哥小姐姐，莫垚的待遇有所降低。

    蹭了饭还不忘回亲妈办公室偷了不少零食。陶医生有低血糖的毛病，老莫同志常年给陶医生准备零食。亲爹亲妈是真爱，莫垚是意外。家里的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陶医生，剩下才是莫垚的。莫垚抗议过，不都说女儿要富养，怎么到自己这就变了？可惜，抗议无效。

    回到家，莫垚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给秦书磊打了个电话。

    “我以为你忘了还有我这个男朋友呢。”秦书磊抱怨。

    “这几天忙，刚想起来。”莫垚吃了一口从冰箱里翻出来冻榴莲，冷的打了个哆嗦。

    “不是早就考完试了吗？忙什么？”秦书磊问。

    “说来话长，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

    “对，你再不回来，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我怎么觉得你每次在家里和我说话都和平时不太一样？”秦书磊说。

    “可能从小在家里狗粮吃多了，有阴影。”莫垚回答。

    “好吧。我和羽汐一起回去，明天下午到。”秦书磊说。

    “那明天晚上约火锅。”莫垚说。

    “明天见，想你。”

    看电视看到快要睡着，莫垚被开门声惊醒，不用猜都知道，老莫同志去接陶医生下班一起回来的。

    “就知道欺负你妈，行李不知道自己拿？”老莫同志一进门就数落莫垚。

    “这么不欢迎我，早知道我不回来了！”莫垚翻了个白眼，但看到老莫同志手上提着的菜，又喜笑颜开。老莫同志做的川菜可比老杨强多了。

    “听你表姑姑说你去实习还做的有模有样？”莫垚在厨房给老莫同志打下手，老莫同志开口说。

    “那是，没看我是谁家闺女。”莫垚毫不谦虚。

    “毕业怎么打算？”

    “去京市呀。”

    “和那个小秦还没分手呢？”

    “有您这样当爹的吗？还盼着女儿失恋呀！”

    “也是，好不容易有人愿意要你，你收敛着点儿，别砸我手里了。”老莫同志把做好的笋干炒肉称道盘子里递给莫垚。

    “放心吧，您闺女抢手着呢！”

    餐桌上，老莫同志和陶医生聊着身边的家长里短，莫垚插不上嘴。

    “你们不应该关心关心我在学校过得好不好吗？”莫垚忍不住质问。

    “你在学校要是有什么事你表姑父早就告诉我们了。”亲妈说。

    “那也不关心关心我的感情生活？”莫垚又问。

    “你不是都说了还没分手吗？”老莫同志补枪。

    “也没什么可关心的，反正你记得……”

    “凡事有分寸，兜不住往家跑。”还没等亲妈说完，莫垚就补充了下句。

    “我从小到大听了不下100遍。”莫垚吐槽。

    “明天去给你爷爷上柱香吧。”吃完饭，老莫同志交代莫垚。

    莫垚高三那年，爷爷突发心脏病过世了。老爷子生前对莫垚堪称溺爱，莫垚也总爱往爷爷家跑。上大学以后，每次回来也都会去墓地看看爷爷，给爷爷汇报汇报自己的情况。

    回到房间，莫垚看到床品都是新换的。

    第二天一早，莫垚从家里带了酒和酒盅，又在楼下买了香和水果去墓地。

    到了墓地，莫垚把水果摆好，在酒盅里倒上酒。点燃香，对着墓碑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炉。又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接着，莫垚坐到了墓边，开始跟爷爷奶奶念叨。

    “爷爷，我开始工作了，干的还行吧，就是工资低了点儿。也不知道你们那边过得怎么样。您要是缺钱，就给您儿子托梦。每年是烧了不少纸钱，就是不知道你们在那边能不能收到。如果真能收到，那边是不是通货膨胀挺严重的？奶奶，您看着点爷爷，除了我给带的酒，在那边让他少喝点……”莫垚絮叨了能有半个小时，跟爷爷奶奶告了别。

    莫垚算不上迷信，只是觉得这是一种传承，也是一种追思。

    从墓地回到市区，莫垚给薛洋打电话约吃牛蛙。亲妈不吃牛蛙，所以家里从来没做过。约着薛洋，一方面是还了之前的人情，另一方面也是打打牙祭。

    到了约定的饭店门口，莫垚看见薛洋痞痞地坐在摩托车上。

    “女神，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薛洋掐灭了手里的香烟。

    “想你个头！”莫垚瞪了薛洋一眼。

    “只想我的头？别的地方不想？”

    “你大爷，不想吃就滚蛋！”莫垚可不惯着他毛病。

    “女神，我错了。”薛洋见莫垚生气，马上改口。

    一锅牛蛙端上来，莫垚吃得爽快。

    “女神，你们大杭市连顿牛蛙都吃不上吗？”薛洋看着莫垚的吃相，小心地问。

    “没有咱们这边做的好吃。”

    “听说那边麻辣烫都是甜的，真的假的？”

    “那倒不至于，不过那边很多饭店的特麻特辣基本上算咱们这边的微微辣。”莫垚喝了口豆奶。

    “坚持住，再有一年半就毕业了，毕业了回来想吃啥都有。“薛洋说。

    “你毕业以后回来？”莫垚觉得薛洋擅长的软件开放更适合去京市或者杭市，毕竟产业更成熟一些。

    “没想好，可能去京市吧。”薛洋说。

    “我也去。”

    “为了我吗？”

    “为你大爷！”莫垚继续爆粗口。

    “女神，咱就不能有点儿幽默感？”

    “男女关系还是要拎得清。”

    “别闹了，我自打认识你就觉得你对自己的性别认知有偏差！”

    “怎么就有偏差了？我性别女，爱好男。”

    “爱好啥我不知道，但性别这点上真不好说。上学的时候，除了陆羽汐，你还有别的女生朋友吗？还不是天天跟我们一起厮混！”薛洋吐槽。

    “你不是女神女神的叫着？”

    “女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