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从颠覆世界到默默无闻
学校管理层们也对这位年轻C国硕士的惊世成就有所耳闻,因为核物理学的高深艰涩,平常研究基地少有外人涉足,几乎无人问津,这时却几乎每周都有高层前来视察,在阵阵惊叹和赞赏声中,陈厚衔迎来了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但毫无疑问,往后还会有更多的鲜花和掌声在向他招手。
A国,我会用非凡的成就向你证明,你对我的接纳是无比正确的!我要用我无人能及的天赋,来摘取科学皇冠上那颗最耀眼的明珠!
又是一天夜晚,陈厚衔比任何时候都要踌躇满志,这已经是论文的最后一次修改了,陈厚衔精心准备着,仔细的检查每一个单词,每一组数据,反反复复,事无巨细。
这次检查是第五遍了吧,陈厚衔再一次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太完美了!这是一份如此完美的作品,论证充分,数据详实,再也找不出任何的瑕疵和纰漏了。
于是他终于放心的把它发送了出去。
心里美滋滋的,如无意外,费德提克博士会在邮件最后的回复中给一个大大的PASS!
已经发过去许久了,博士应该正在审阅吧,也难怪,它太长了,洋洋洒洒一百多页,看完它总是需要费些时间的。
我需要做好等待一周的准备了,待到论文通过以后,我会再申请发表许可,然后它会发表在世界最顶尖的自然科学期刊之上,届时,它将轰动世界!而我,将青史留名!接受世人的膜拜!
想到这,陈厚衔不禁笑出了声。
电脑的提示音突然响了,那是博士的回复,竟然如此之快,陈厚衔迫不及待的点开一看,出人意料,赫然是一个血红的PASSOVER!
陈厚衔惊住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经按照博士的意思反反复复修改许多次了,这次应该已经完全符合要求了呀!那关于其他要求的话,我也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实验次数,其结果完全具有可复制性,足以证明129号元素是真实存在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厚衔心里充满了挫败感,立马着手给博士回复邮件,询问PASSOVER的原因。
而就在此时,博士又发过来一份邮件,陈厚衔下意识的点开一看,却是一段文字。
“陈,毫无疑问你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发现,没有人能够否认你的智慧和成就,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更是我们学院的骄傲!
但是鉴于你所发现的129号元素的革命性和颠覆性,将会对未来人类命运产生重大影响,为此,应联邦官方以及国防部的要求,129号元素以及你的论文将作为国家最高机密级别,严禁对外发表公布;
除此之外,关于129号元素的一整套研究资料和技术设备,都将会在学校技术转移办公室与的见证之下完整移交给国防部;
如果有时间的话,请来校长办公室办理交接!”
这段话如同当头一棒,陈厚衔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要移交给国防部?不能公开?难道我以后一辈子只能当一个无名英雄?一个幕后工作者?我梦想中的荣耀、鲜花和掌声呢?
校长的办公室陈厚衔以前并未来过,去到那里会经过一段走廊。
这里大而宽敞,简洁而现代,整一面墙的落地窗,视野极好,窗外是绿树成荫、环境优美的大学校园,能在这里办公,显然是极有意境的。
而生着闷气匆忙赶路的陈厚衔无心欣赏这些,此时他满脑子的都是争回属于自己的权益。
终于到了,眼前是一面装饰质朴的实木大门,陈厚衔没有敲门,阴沉着脸推门而入。
房间布置很简约,所陈设大多为黑白灰三色,除校长办公桌之外,还陈设着一圈沙发
陈厚衔看到沙发上已坐着5个人,其中三个分别是校长、费德提克博士、学校技术转移办公室负责人,而另外两名陈厚衔并不认识。
看到陈厚衔进得门来,5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扭头望向他,费德提克博士呼唤道。“陈,你来啦,过来这边坐。”
陈厚衔一言不发,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就这样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脸色铁青,此时任凭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是极为糟糕的。
校长和博士看上去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有所介意,随后博士介绍道:“陈,这两位分别是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的斯维因上校,和国防部QB局的沃里克中校。”
陈厚衔抬眼扫了两人一眼,两人都身着军服,斯维因上校梳着整齐的油头,戴着一副看起来颇为高档的金丝眼镜,显得较为文质彬彬,看来应该是长期从事文职行政类工作。
而沃里克中校留着短发,体格健壮,脸上有伤痕,可能是经历过一线战斗的职业军人。
“两位长官,你们这次过来是要夺走我的研究成果吗?”陈厚衔说话非常直接,而且毫不客气,惹得几人面面相觑,气氛不禁有些尴尬。
费德提克博士率先开口了:“你不要这样想,不存在你想的那种情况!事情是这样的,由于你研究成果的特殊性,已经引起了军方的注意,经国防部研究决定,129号元素及相关资料设备被纳入军用科技范围,需要被军方接管和征用。”
“军用科技?”陈厚衔惊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129号元素什么时候和军队扯上关系了?”
“陈先生,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有隐瞒和撒谎!”提问的是斯维因上校,他直入主题。“你所发现的129号元素有什么物理特质?”
“无非就是原子量是129啊。”陈厚衔似乎在装傻。
斯维因上校不耐烦的抿了抿嘴,“陈先生,请不要把我们当傻瓜,它的对外辐射有什么特质,你是明白的。”
“辐射是很强,可是它既不能发生核裂变,也不能发生核聚变,难道你们要把它拿去造核弹吗?况且有辐射的元素那么多,那么多的重元素,我从来没听说任何一个被军方征用,却为什么征用我的129号元素?”陈厚衔回话中带着反击。
斯维因在强烈反击之下显得有些意外,态度变得有所收敛,但是他继续引导着话语权。“是的,我们目前尚无任何证据表明它可以用来造核弹,但是根据资料显示,它的α射线辐射强度极大,甚至可以让辐射范围内电器失能,这些是真的吗?”
“没错,是真的,那又怎么样,能和军队扯的上关系吗?”陈厚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但斯维因上校显然是极为有经验的,他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那么,它的辐射范围究竟有多大,能让多大范围内的电器失能呢?”
陈厚衔变得有些警觉,那神情好像一个母亲在保护自己的孩子。“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是这样的,陈先生,你完全没有必要展示这样的抗拒态度!要知道,你所进行的研究的所有经费,包括试验中心的所有设备、建筑和各类资产,以及你获得的所有奖学金,都是由我们联邦官方提供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129号元素的产权并不属于你,而是属于联邦官方,我有权代表官方进行接管和处置,这一点你要清楚,你有义务告诉我们这些,否则,我们会把经费停掉,并把你的研究成果强行收回,而你将不会得到任何补偿。”斯维因紧紧盯着陈厚衔说。
这最后一句话让陈厚衔无话可说了,他看了看费德提克博士,博士微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陈厚衔只好不情愿的开口了。“在半米厚的铅屏蔽层作用下,129号元素的辐射范围依然能达到15米左右,而如果没有屏蔽层,在空气中,它的辐射范围将达到30公里以上,当然这些只是根据公式推算,我们这里没有条件开展实验,因为,真正做这样的试验是极为危险的,其程度不亚于核爆炸。”
“也就是说,如果这种元素暴露在空气中,可以让30公里范围内的电器失能?”几人的神情都略微有些惊讶。
“根据理论和公式进行推算,是这样的。”
“好吧,那暂且记为30公里。”斯维因用笔在一张表格上做着记录。
“那这种元素要有多少数量,才能达成这样的效果。”
“你说这种元素发挥效能所需的数量下限吗?出于同样的原因,目前还没有做过这方面的试验,所以不清楚。”
“有没有经过公式计算呢?”
陈厚衔顿了顿,似乎在努力的回忆了,随后接着说道:“我们第一次发现它时,后面测量到原子核回旋加速器之中一共产生了3微克不明物质,其中真正属于129号元素的重量大约是万分之一,也就是0.3纳克,根据摩尔质量换算,那次所产生的129号元素将不到十的负13次方摩尔,它的数量是如此之少,只有一滴水中水分子数量的百亿分之一,但就是这么少的数量,就已经足以让周边的所有电器失能了。”陈厚衔不知不觉已经说到了得意之处,仿佛在炫耀他的研究成果。
“你后来几个月中不是一直在重复实验吗?难道没有观测到准确的实验结果吗?”
“没有,我后来所做的实验所产生的元素都比第一次的要多。”
“那好吧,请你以后务必要把这个数据测量出来。”说完斯维因在表格中某一栏中画了一个问号。
“它的半衰期是两天,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它延缓衰变速度。”
“没有办法,放射性元素衰变的快慢是由原子核自身特质决定的,与外界的物理环境和化学状态无关。”
“好吧。”斯维因无奈的耸耸肩。“那你觉得如果要运输它的话,要想达到完全屏蔽,需要什么条件?”
“达到完全屏蔽那只是理论上的,实际操作中根本无法做到,理论上,可以用一米厚极高纯度的铋壁进行屏蔽,可以让129号元素的辐射微弱至极小,而且不影响紧贴在铋外屏蔽面的电器使用,目前我在研究基地中就布设了一个这样的设施。”
“好的,那如果要大量生产这种元素的话,有没有什么方法?”
“目前我只是在回旋加速器中少量生产了这种元素,代价高昂,如果要达到工程化生产的话,还需要时间来继续探索和研究。”
“好吧陈先生,你将会有更加充足的时间和更加优越的条件来开展接下来的研究。”说着,斯维因递出一份文件。
“那么,请在这上面签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