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安德特人与元素大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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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交通事故

    那还是四年前的一个夏季,那是李云松和修意澜孩子,也就是李佑雄的周岁大礼。

    可那几年刚好是李云松最为繁忙的几年,甚至连佑雄出生那一天,他都还在出着任务。

    直到儿子满月之后,才得以风尘仆仆的赶回家里陪伴在妻子身旁,遗憾的错过了儿子出生的欢喜时刻。

    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李云松提前半年早早的广邀宾客亲朋,这次周岁贺宴是一定要办的,时间早就定下来了。

    但同时为了不耽误工作,经过上级的首肯,这次贺宴罕见的被批准在营地内的招待所进行。

    傅大维还记得,在那次宴会上,除了众多亲友外,上百名李云松的战友也在此欢聚一堂,那是一个独特的周岁宴,气氛欢快中又带着些军营中特有的红火热烈。

    那天的小佑雄穿着一件小码军服,戴着一顶小码军帽,搭配起来竟还挺合身的,活像一个小小的海军战士,可爱又英武。

    李云松一整天都乐呵呵的抱着自己的儿子,好像被焊在手上一般,片刻也不肯撒手,小佑雄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被热情感染的,还是被爸爸亲红的。

    傅大维也带着妻子女儿参加了,由于傅琳琳和李佑雄年龄只有几个月之差,再加上双方父母的亲密关系,两个孩子的娃娃亲,从出生之后就不断提起在双方父母的聚会和笑谈之中。

    当然,宴会上,最大的主角除了小佑雄,便是李云松的妻子,修意澜了。

    那天她穿了一件粉色的公主似的连衣裙,与高大英武的李云松恰是如此的登对。

    这时的她虽然已经三十好几,但还是那一头清爽干练的短发,可爱的圆脸如同停留在高中时代一般,看不到一丁点的岁月痕迹,气质干净,没有一丁点的瑕疵,身材依旧纤细修长,完美没有任何的走样,如同少女一般水灵,整个人美的简直不可方物。

    如若不是李云松怀里真真切切抱着的小佑雄,真的完全让人无法相信,修意澜是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连一向纪律严明的战士们也时不时不经意间瞟上几眼,而女人们连嫉妒也顾不上了,眼中只有追星一般的欣赏和崇拜。

    修意澜此时正落落大方的招待着宾客,浅笑嫣然的接受着大家的祝贺和赞美,高朋满座,团圆美满,一切都显得如此的美好,直到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这一切。

    那依然是一个亲友的祝贺,但修意澜却好像有些紧张,她收起笑容独自走到一旁,与电话那头交谈着,傅大维隐约听到了修意澜在说。“这个时候你不应该给我打电话的……”

    只说了一小会便挂断了,修意澜回到大厅与丈夫耳语了几句,于是李云松也掏出手机给那个号码拨了过去,说了几句之后,笑容满面的朝傅大维走了过来。

    “阿维,你的师父回来了!”

    陈厚衔回来了,他满怀热忱的在电话里给李云松送上了最美好的祝福。

    只是迫于域外人士的身份,他无法像其他人一样亲身来到营地招待所参加宴会了,那时的傅大维有些疑惑在心里一闪而过,为什么陈厚衔回来后,第一个不是联系的我,或者是李云松呢,却是给修意澜打了电话?

    到了晚上,宴会散去过后,三个亲密同学的家庭久违的重新聚在了一起,只是显得不是那么的团圆,陈厚衔始终独身一人自不必说,李云松当晚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而彭洁由于带着小孩也没有来。

    这个残缺不全的小型家庭聚会上,只有陈厚衔、修意澜和傅大维三人。

    三个人的聚会自然没有宴席上热闹,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陈厚衔竟然趁着李云松不在,借着酒精作用向修意澜表白了,还说着要带她去A国,最终那场聚会闹得不欢而散。

    修意澜受到了冒犯,气鼓鼓的独自一人打车走了,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严重车祸。

    她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李云松永远失去了他的妻子,而牙牙学语的小佑雄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这次惨烈的悲剧,恰好是发生在佑雄周岁的那晚。

    事后,无论是尸检还是司法鉴定,还是陈厚衔的自我辩解,抑或是傅大维的证言证词,这件事情似乎都和陈厚衔没什么关系。

    但得知陈厚衔对自己的妻子说了轻佻之语,而且那天晚上正是由于他,修意澜才生气出走的以后,李云松变得怒不可遏,他将妻子的意外去世全都怪罪在了陈厚衔身上。

    自此,两个人之间产生了无法修复的深仇怨恨,变得形同陌路。

    但傅大维心里却无比自责,那时如果我能劝阻住陈厚衔该多好啊!或是在陈厚衔失态之后,我能送嫂子回家,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师父,你就别担心了,那件事情李云松总归会放下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年,但傅大维回想起当时那一幕,想起至今未娶的李云松,和失去母亲的小佑雄,心中仍会悲痛不已。

    “但愿如此吧,所以你真的要尽快想办法约他出来。”对于这场惨剧,陈厚衔似乎并未表现出应有的悲痛,他又深吸了一口烟。

    “因为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说!”

    “我知道,你一定是想给李云松解释清楚,修复关系,我会尽力的。”

    在傅大维看来,高傲的陈厚衔现在愿意放低姿态,努力的解除和李云松之间的误会,重归于好,显得多么的重情重义。

    “他不肯见我只是因为修意澜吗?”陈厚衔突然发问,他知道这个曾经的小跟班对他是不会有所隐瞒的。

    “也不全是,他还说过,什么你是域外人士,私下里接触不方便。”傅大维吞吞吐吐的说着。“师父,你真的入了A国籍了吗?”

    “当然了,是又怎么样,能获得A国国籍,是多少人的梦想,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梦想成真的。”陈厚衔眼神中带着希冀,或许他不想在傅大维,这个自己昔日瞧不起的小跟班面前表现出失意的那一面。

    “而我,陈厚衔,实现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更不能怪李云松了,他确实不方便见你,部队里面对现于军人单独接触域外人士是严格禁止的。”傅大维苦口婆心的为李云松开脱着。

    “你们这里,真的毫无自由可言啊!那些长官,他们怕什么呢?难不成我还会是间谍吗?”陈厚衔故作轻松的吐槽道,随之又小声的问道。

    “阿维,你说啊,这李云松会不会是在什么秘密单位啊,这管理,严格得简直有些变态了!”

    “师父,您别问了,其他的事情你或许可以问我一些,可是关于他工作的情况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傅大维无奈的表情甚是可怜。

    “你啊!真是!”陈厚衔有些责备的指了指傅大维,抽烟之余又翘起了二郎腿。“他不见我的原因就这两个?”

    “他也许是真的没空吧。”傅大维竟然被问的有点惭愧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两个自以为最亲密的好朋友一点都不了解。

    “李云松干的这么拼命,他现在是什么级别了?”陈厚衔又问。

    “好像是上校了吧,我听他提过一嘴,但我不能确定。”

    傅大维终于开始有些烦了,陈厚衔一直在问着李云松的事情,对他却好像完全漠不关心一般,视他于无物,哪怕一句问候的话语都没有说过。

    “李云松在海上单位服役,他学校毕业差不多才13年,如此说来,晋升的倒挺快的嘛。”陈厚衔细细分析着,似乎猜测到了些什么。

    心里暗暗的默念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潜艇,甚至可能是核潜艇!

    “对啊,李云松是个很优秀的海上指挥官,这点自不必说了,但想当初,我们三个人里面最优秀的还是您啊!您在A国,一定取得非常大的成绩了吧!”

    傅大维不想再继续李云松的话题,他学聪明了,已经知道该怎么引导话题,而且用这种陈厚衔最喜欢听的马屁方式。

    可他不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这句话无意间触碰到了陈厚衔心中最痛的痛点。

    陈厚衔眉飞色舞的表情顿时变得阴云密布,沉默着不再说话了,傅大维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怎么了师父,最近遇到什么烦恼吗?”

    陈厚衔并不想告诉傅大维自己心里难以启齿的秘密,于是打着哈哈应付着。

    “没有没有,在A国的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我做的是这种基础科学研究,这种领域是需要长期耕耘的,不像你们古人类学,短时间内就可以做出这么重大的研究成果。”

    表面是轻飘飘的说出来,但陈厚衔心里实则已经痛苦到在滴血了,他多么想把自己那堪比诺比尔奖级别的重大发现公布于全世界,来证明自己的伟大和智慧,来接受世人的赞美和崇拜!

    可他不能那样做,如今的他只能假装是一个无能的小丑。

    “倒是阿维,你现在可有出息了啊,你现在很出名啊,你的名字,你的研究成果,还有你的那篇论文,就算是在A国,那也是妇孺皆知啊!”陈厚衔冷笑的看着傅大维,话中听起来是赞赏,却隐隐有些嘲讽的意味。

    但傅大维显然没有听出来那些嘲讽的意思,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那些都是误打误撞,这些也多亏了师父当年的教导,要不然的话,哪有我傅大维的今天?”

    正说着,牛排和披萨端上来了,傅大维恭敬的给陈厚衔端了过去。

    “师父您别笑话我了,我就算再有什么了不得的成就,那也只是你的徒弟而已,我知道,你的成就和学识一定会超越时代的,终究不会是我等能够相提并论的!”

    陈厚衔嘴上不说话,心里却在说道,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我取得的发现可是世界性的!革命性的!就你那点简单的小东西还配与我相提并论?

    嚼了两口披萨,他想起了自己此趟C国之行的最终目的,那个任务迫在眉睫了。

    “阿维啊,说心里话,我们三个从高中开始就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始终都是共同进步的,看见你的成就我很开心,也就不再要分什么彼此了。”

    陈厚衔很着急的把食物咽了下去,低了低头说道。“只是对李云松,我心中始终是心怀歉疚的,我希望他能够原谅我,我就是很想他,很想知道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是的师父,你能这样想太好了!我们三个是永远的好朋友和好兄弟!”傅大维惊喜的说道。

    “是啊,这也是我这么想见李云松的原因!”陈厚衔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