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无伤大雅
小胖墩打着呵欠走出船舱,准备迎接又一个美好的早晨,却当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嘿,我就真想不明白了。
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
他慢慢走近,带着些难以置信的语气,惊讶地开口道:
“你该不会就这么在这站了一宿吧?”
“嗯。”路空随口回应到。
“嗯个鬼啊!昨晚不是还下了一阵大暴雨吗?得了,不用说,肯定没躲。我就知道你这人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有人在找你。”路空并不在意,他没有回头,继续开口讲到。
“乱讲,谁大清早的会来找我?”
就算真的有,你这个成天搁甲板上晃悠的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
“喂!诺克斯,快点过来,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的好姐妹们!”一位近乎衣不蔽体的女子兴冲冲地朝小胖墩叫到。
“咳,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小胖墩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解释到。
“我知道,你且去吧。”路空挥了挥手背,以示作别。
“要不要……”小胖墩本想问对方愿不愿意一起来愉快地玩耍,但在脱口而出的那一瞬,他好像就已经听到了结果。
“行吧,我走了。”看了看身后靓丽的风景,小胖墩果断做出了选择。他可不想两个大老爷们搁这儿玩什么眉目传情。
“呀,诺克斯,你的朋友挺俊嘛,怎么不邀请他和我们一起啊?”
“嘘~可别了,黛尔,那货神神叨叨的,我还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咱们逼疯了呢。”
“有这么邪乎吗?”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
待到二人离去,路空再度清静了下来。他仿佛化作了雕塑,一站便又是一天。
他自然不是在单纯地发呆,而是在靠着感知的能力,网罗方方面面的信息,
只不过船上这班人,正事没见做几件,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倒是倒腾得不亦乐乎。
有用的情报寥寥无几,反而收集了一堆乌烟瘴气的八卦。
不过路空也不着急,无非是再等上一会儿的事罢了。
感受到船身开始倾斜,他明白这是飞船即将降落的前兆。
路空将视线微微偏转,望见了一座高楼林立的围城。
“帝国……乌托邦。”路空无声地轻唤这座城池,并且也是这方国度的名字。
他先前还在想帝国会不会也是漂在天上的,现在看来的确是想多了。
之前一直在舱内不冒头的学院新生也纷纷涌上了甲板开始喧哗。放眼望去,大概百三十人。
虽然对路空来说这趟旅行只有短短两天,但对其中待得最久的那一批人来说,他们已经窝在船上足足三个月了,当然怀念大地的气息。
“肃静。”一道熟悉的威严之音向众人压来。
大家皆如同被触发了本能的假死反应一般,顿时便已是鸦雀无声。
路空无需确认,就已经知道了正主,接踵而至的沉默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看到那副面瘫一样的臭脸,有些还没回过神来的新生也明白了过来:方才喊话的人,正是他们的考核官。
在场面变得尴尬之前,前天自称是新任导师的飞利浦接过了话事权。
“好了,各位,相信大家先前都度过了一段相当愉快的时光。
不过,很不幸的通知各位……
现在,你们可以跳船了。”
绝大多数人都在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但路空和其他几人已经采取了行动。
据他观察,城中并没有如飞船这般体量的空旷场地以供停靠,而飞船距离地面的高度也在安全范围之内,所以,应该并不是在开玩笑。
再加上对方满是恶趣味的调侃语气,路空最终选择了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半空中,路空左手前伸,前方突然出现不自然的扭曲,那是他将气息进行牵引压缩的同时和空气相互作用引起的风压。
他的衣摆被刮得呼呼作响,发丝也被吹得凌乱不堪。
然后,路空凭着惯性将手砸向地面,随着一套转体两周半的空翻,终于踉跄落地。
“还不错。”
浮沙散去,路空抬头,看到了手中悬浮着和飞船一个模样的袖珍模型的考核官。而考核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一票人直接离开了。
路空一边想着:这就是神器吗?一边整理起自己的仪容。
而接下来,就好像下起了人肉炸弹一般,不断有人从空中跌下。有些用屁股落地的,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所以路空不看了,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学院的接待人员。
倒不是其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不如说就是看起来太正常了才让路空觉得反常。
等大家差不多都冷静下来以后,接待人员便领着他们和人数相差无几的另外一支队伍兜兜转转了几圈后,走进了其中一幢宏伟建筑中的一间类似会议厅的房间。
在此途中,路空发现一路上各个新生都有意地无视自己,不时还会飙出几句脏话。
米歇尔·怀特好像还生怕自己不知道谁才是幕后黑手似的,特意跑上前来比了个大拇指向下的动作,顺便留下一句:
“等着吧,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呢!”
看来怀特家的影响力的确名不虚传,只是这个当儿子的,脑袋好像不太灵光。
闲话休说。
只见这阶梯式的会议厅氛围庄重,墙壁与地板皆是通白,还有四根粗壮的柱子立于四方,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奢华而不落俗。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那本该圆润的石桌桌面却不知为何尽是些坑坑洼洼,但也无伤大雅。
新生们乖乖地按照指示,一排排落座,待到尽数就位,却突然有无数的金属卡片被人丢出,向他们刺来。
所以说搞突然袭击难道还是学院的什么传统不成?
通过感知的能力,路空察觉,这些卡片看似杂然无序,实则每一张都刻意避开了他们的要害,根本不足以致命。
可因为被限制在了座位上,若是不想要受伤的话,就必须得用气息来抵御。
这种旁敲侧击的逼迫应该是有什么目的,不过有时候糊涂一点未免就是什么坏事。
路空如其所愿,用两指稳稳夹住金属卡片,而他预想中的景象却没有如期而至。
卡片在刺进学生的胸膛前,居然全部拐弯,转而嵌进了桌面。
路空觉得没有比拐弯更适合用来形容这种荒唐场面的词语了,只是他如今早已是见怪不怪。
他把卡片置于桌上,将视线望向了讲坛,那位白发苍苍,但身体仍旧刚健的老人。
老人也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盯了他一下后又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扫视。
很快,老人就收获了不少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嗣敢怒而不敢言的怒视,但也没有人真的蠢到起来发疯。
他又来回看了好几圈,才终于满意了似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