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摧枯拉朽
气息质量上的差距,路空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在身体素质和技法上面也是天差地别。对方使用的技艺比起那位大骑士,还要更加高明。
向后滑行了数米,路空用腿部发力,驻住了身形。
不等他喘气,对手又毫不留情地乘胜追击,近身使出一记鞭腿。
路空赶忙将左手臂护在脑袋左方的太阳穴上进行格挡。
未想,预料中的猛烈冲击却迟迟未至。
是假动作!
路空当即用脚蹬地,高高跃起,一个后空翻躲过了对手的扫堂腿。
看来,战斗经验也是难以弥补的鸿沟之一啊。
若是刚刚被绊倒,必定还有一整套的连招在等着,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出色的直觉。”评委席上,一位男子忍不住开口点评。
“是啊,出色得有些不可思议了。”坐于众人中间的男人也罕见地开口。
路空目前的种种表现虽然谈不上生疏,但在他们看来,与新手也没什么差别。
能够撑过刚才的攻势,只可能是在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但路空明白,这不过是他通过感知能力进行了预判,就算说是在作弊也无妨。
但路空的表现无疑触怒了他的对手。
米歇尔觉得怒不可赦。
凭什么他十数年的努力,要被当作垫脚石,用来衬托别人的天赋!
他怒火中烧,杀意横生,将拳头紧握,径直击向路空的喉咙。
就算他失手把对手打死,也只会被当成意外处理,顶了天也不过是多赔点钱的事罢了。
但对方想来绝对是不敢如他这般肆无忌惮的。
米歇尔的算盘打的不错,路空的确不能够下死手,哪怕直接认输也比这强。
规则表面上当然说的是生死有命,但没有后台的话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人间险恶。
即使事后有人保你,那也定会被狮子大开口,可谓是不划算到了极点。
几个回合的交锋后,双方看起来不相上下,可路空早已是汗流浃背,而其对手米歇尔却依然呼吸平稳。
这样下去的话,肯定是撑不了多久的。
路空不禁回想起六岁那年第一次打架,情形与现在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他很清楚接下来自己失误的几率会大幅提升。
没办法了,他本来是想留到决赛……甚至就连决赛都不想暴露的。
而这时,米歇尔心底早已将路空当成了移动式的沙包。
他自认已经摸透了路空的底,觉得刚刚不过是由于一时心急,才高估对方了。
他自以为很隐蔽地扫了一眼评委席,然后咬牙切齿地想道:
自己居然因为一个垃圾凭白拉低了印象分,真是不可饶恕!
跑到这种“乡下”来走后门本来就够丢脸了,要是还没被选中,那就更是……
“杂种!你该死啊!”米歇尔一边喊叫,一边直冲至路空面前,然后果然打出了很没有技术含量的直拳。
路空等待的,正是这一刻!
只见他全然不见颓势,只手便稳稳握住了对手的拳头,甚至闭上了双眼,看起来很是轻松写意。
“什么?这不可能!就凭你那粗制滥造的体质绝对不可能挡的下来……”米歇尔发出了怀疑人生的质问,然后猛然发现了蹊跷。“才对。”
“骗人的吧!”不知何人首先惊呼了一声。
“真的假的?”
在场的部分有见识的观众还有评委席上的考核者都纷纷起身凝望,觉得难以置信。
评委席正中的男人死死地瞪着赛场上的二人,更准确的说,是覆盖在那名叫做卡文的少年手上的,黑白色的气息。
男人审视了好一会儿,终于宣布了他的结论:
“不!并不是。”
这让紧盯着他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不过,就连男人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鬓角已经划过了不知在何时流下的冷汗。
“你怎么可能是大骑士?你不可能是大骑士!裁判,他作弊!他谎报年龄!他……”米歇尔想要抽回拳头却未果后,急忙向场外开口大喊。
开什么玩笑!他会死的!这人绝对是刺客,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
路空没有理会对手的嚎叫,一切正如他预想之中的那样进行着。
他当然不可能一夜之间就直接晋升大骑士,有史料记载的最年轻的大骑士也有21岁。
身体上的天赋,也就是根骨,会很明显地体现在首次成功气息外放的年龄上。
而成为大骑士的第一步,是操纵气息,使其固化成形。
身体上的天赋固然也有不小的影响,但最主要的还是得看智力,也就是所谓的悟性。
并且,还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与气息的亲和度上,从而慢慢磨合。
然后,在某个作为分水岭的关键结点,便能做到通常情况下都不会再凭白消耗外放的气息。
但路空只是在用干涉的能力操作气息,从而进行伪装。
其实他根本不想这么干,又消耗结点,又浪费气息。
花两分力,做一分功,就为了装个样子。
可是没办法,他如果敢暴露自己的特殊之处,那等着他的不是被切片研究,就是举世皆敌。
当然,路空也不可能真的蠢到扮成大骑士,先不说做不做得到,而是不可以。
别说是冒牌货了,就算真有这样的妖孽天才也得在起飞前先藏着锋芒。
今天你能轻而易举杀死的人,明天却能轻而易举地杀死你。
你是要先下手为强,还是把命交到别人手里?
更何况,不是一个你,是千千万万个你!
再者而言,在真正的大骑士面前,气息的固化哪怕表面上看起来一样,但气息流转的方式绝对会让其感到满满的违和感。
而伪装成处于过度阶段的准大骑士的话,不仅很巧妙地避开了这一点,还不会给人带来强烈的威胁。
违和吗?违和就对了。不违和才不正常呢,那不就真的成大骑士了吗?
为此,路空还特意大出血,放纵气息外泄,就是为了让别人误以为自己只是刚刚找到那种与气息亲和的感觉。
至于具体是什么感觉,他哪里知道,都是从书本上看来的。
但即使这样,也远远足够了。
米歇尔想的没错,虽然不是刺杀,但路空的确蓄谋已久。
为了不露出破绽,他必须在用出这张底牌后速战速决,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任何正骑士。
他先前之所以故意放水,就是为了等一个这样的机会。
看到对手狼狈的样子,路空既觉得扫兴,也不免感到失望。
算了,如果他有那么厉害的话,又怎么会跑来这里?
路空没有了与其博弈的兴致,猛地一扯,令其失去重心,继而以近乎扔东西的方式将之甩下了台去。
随后,却久久未闻裁判的通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