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百里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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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之过急

    百里晏殊听着身侧绵长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抬起另一侧的手轻抚上了方才被夭夭亲过的脸颊,似乎还留有余温?

    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夭夭的心思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喜欢就是喜欢了,但是他不行......

    他是她的大人,是百里玄策的王叔,是西岳的摄政王,是遍布各国的红楼的幕后老板,是最大的杀手影卫组织的顶头上司......他不仅仅是她的大人百里晏殊。

    他们之间存在着咫尺天涯的距离,只言片语说道不清楚。只是分别的这几年让曾经觉得最需要考虑的年岁差异,反而变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这么说吧,这片大陆已经分裂割据了太久,需要被统一。

    不是说统一大陆的那个人一定要是他,只是他刚好在做这件事。并且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你觉得是在当上西岳摄政王之后?还是云游各国以来?事实上或许更早,早到夭夭在他生命中的出现相对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插曲。

    他侧身,轻轻把打着细细鼾声的小丫头,不对,是少女,拥入怀中。

    她今天定是累坏了,起那么早,又一直处在很亢奋的情绪中,所以才放松了不过一会儿就睡熟了。

    到底还是春日,外面有些凉,不能久留,那就,抱一会再回去吧。

    ......

    夭夭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大人没见踪影,她正睡在别院大人的房间里,唔,不对,也是她的房间,分开之前他们一直是同寝的,这别院是那时住的,自然也是这样。

    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换了身衣裳?

    她只记得,她有些醉,大人睡着了,她跳了那支心心念念想为大人跳的舞,然后..好像偷亲了大人一口?什么偷亲,她是光明正大地亲的好吧?然后好像就睡着了,她是怎么回来的?大人他昨夜也是睡在这处的吗?

    想着,脸上便有些发热,她用力的揉了两把,这下红得很理所当然了。

    “刘姑姑,大人呢?”夭夭起身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大人,遇见了打理院子的刘姑姑,便开口问。

    “王爷一早便赶回去参与朝会了。”

    “大人昨日没告假吗?”

    “应当是没有。”

    “大人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回去吗?”

    “王爷说这桃花还要开上几日,你要是还想在这处留宿几日,派人去传个话就行。”

    “不了,用完早膳就回王府吧。”大人都不在这儿了,桃花还有什么好赏的?“马车还在吗?”

    “在的,王爷和晏风大人是骑马走的。”

    夭夭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大人又回归了之前那样很忙的样子,并未提起昨夜的事,想来应该也是睡着不记得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了,难道不是吗?

    晚上洗漱完脱了衣裳准备睡觉的时候,听见屋子暗处传出奇奇怪怪的声音,嗯,难道是影子大哥?回到王府后就再也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应该就是大人的人,想来是保护她来的,因为现在就在大人身边,所以他没再出现了?

    那今日怎么又来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发现了不对劲,不是影子大哥,倒像是...百里小王君?她瞪眼看着暗处不敢吱声,小王君怎么这时候来了?他怎么到这处来的?大人知道吗?

    来人确实是百里玄策,夭夭的感觉一向很准。

    百里晏殊当然知道了,若不是有他授意,百里玄策哪来的机会找到王府换值的规律,还没被传说中的影子护卫发现?

    只是某些人并不知情,还沾沾自喜呢。

    百里玄策花了好些功夫,好容易才摸清了王府守卫的规律,原本只能摸进偏僻的院子里,这几日已经能摸进夭夭住的地方了,夭夭住得离他王叔很近,懂吧?

    夭夭又不是日日都去那处偏院,他这阵子可是天天来,也才见过几次。

    呃,他天天来才不是为了见夭夭,他只是为了打探王府的消息,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夭夭刚好知道一些他王叔的事情,那就姑且见一见吧。

    “咳。”百里玄策显了身形,只是烛火已经熄了,床上那人还是没有动静,也不知她有没有发现,他又不好直接冲过去,只能弄出些动静,让她发现他。

    夭夭很配合地起身,“王君,阿策,你怎么来了?”

    “昨日你和王叔去哪了?夜里怎么没回来?”呃,他原本不是想说这个的,听见她的声音,没忍住...

    夭夭下床,没点上烛火,就着月色摸到桌边,倒了杯茶水,浅试了一下,还是温热的,就又取了个杯子给小王君倒了一杯放在桌边,“前几日央着摄政王大人带我去城外踏青,大人昨日得了空带我出城了,天色太晚就没赶回来。”

    百里玄策就着夭夭的动作落了座,“你说了,王叔就应了?”夭夭看的不真切,但她觉得小王君刚刚肯定挑眉了。

    “不是,我央求了好几日摄政王大人才松口答应的。”夭夭脸不红心不跳地在撒谎。

    百里小王君还欲再说些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夭夭小姐,您睡下了吗。”

    是大人身边近侍的声音,百里小王君慌得有些明显,几欲藏身,夭夭看破不说破,“还没,正准备睡,怎么了,是摄政王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叨扰您休息了,没什么事,王爷传您明日一起用早膳,差咱家来问问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让膳房明日备下。”

    看来大人是知道小王君来了,“我想吃水晶虾饺,再备些备点豆乳,可好?”

    “自然可以,您早些休息,咱家这就回去回禀王爷。”

    “看来我的盈盈很讨王叔欢心呐。”这话听着怎么阴阳怪气的?

    夭夭装着听不懂,凑得离小王君近些,还压低声音说,“阿策,我们会不会是误会摄政王大人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待我极好,并不像是那等穷凶极恶之人。”

    本来见夭夭凑过来私心里是愿意配合的,直接表现出来就是把脑袋几乎和她怼在了一起,只是这人说出来这话他怎么就这么不乐意听呢?

    他当然知道王叔他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幼时虽然只见过王叔几面,但最最崇敬的就是王叔了,说明白点大概就是连他父王都要靠边站的那种。

    在他的印象里,王叔是一个风神俊朗才华横溢到无人能出其右的风流人物,通身的矜贵,本事还高,父皇每每提及都只有满口的称赞,曾经的时候,他还想着长大以后要成为一个像他王叔那样的人,文才斐然兼济天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是从父王驾崩、王叔成为摄政王,还是从他被慢慢架空毫无话语权,又或者是因为朝堂上日复一日的对立。

    他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实在是王叔给他的危机感太强了,压得他喘不过来气,成日里只顾的上要怎样推翻僭主掌握实权,拉拢人心培养力量,严防紧守的警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算计,又哪来的闲心想这些?

    终究是被一叶障目了啊,所以才会在最后的最后,知道了真相的时候,脆弱的那么猝不及防又坚强的那么不可思议,当然了,这是后话,姑且不表。

    见百里小王君半晌不吭声,夭夭后知后觉的有些害怕,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阿策,你怎么了,是我大意了,不该掉以轻心的,你说过,百里晏殊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玩弄心计之人,他这定是刻意演出这副样子来的......”天地良心,她说的全都是假话,大人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各路神仙可不要听错了,平白给大人扣了坏帽子。

    “噗——”百里玄策闻言笑出了声,见夭夭一张脸纠结着还小心翼翼的样子,没忍住道,“知道就好,下次记住了,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也不知是说给夭夭听还是要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