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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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城神童

    北极星,天澜星北极上空的移民星,归北极洲雪宗掌控,是停留于封建文明的落后移民卫星。相对于庞大的主星,其小的可怜,因此大半星球终年笼罩于隐影当中,不见天日。

    陈六是渝国人,渝国是北极星天枢洲西南边陲的小国家,此地山脉连绵,丛林密布,只有少数盆地可供人修养生息。陈六的父亲在村子里是有名的猎手,母亲则大部分时间都在操劳家务,陈六在家中排行老末,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因家中贫苦,陈六在成婚分家之后,便随着同乡前往城里做工赚钱。

    从小在生长于深山的陈六,除了小时候跟村子里的老秀才念过几年书,也没考过功名,后来老秀才过世也就停了,算是既没文化也没见识,进了城刚开始只能去仓库当搬运工,挣力气钱。平时不忙的时候陈六并不像同乡那样喝酒赌钱,他喜欢在城里闲逛,也不买东西,同乡们都笑话他到城里看大姑娘小媳妇去了,扬言过年回去非得跟他媳妇告状。陈六也并不与他们解释,因为打小儿就机灵,他想着干苦力永远别想有出息,做生意当掌柜的才能挣大钱。于是经常到城里闲逛的他就是想着找个店铺当伙计,学学生意经,积攒些本钱后自己也开家铺子。

    翡翠城,在渝国西南边境的一个小城,因临近天枢洲翡翠森林而得名。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翡翠城大街小巷也是异常的热闹,翡翠城东门处,正站着一位言笑晏晏穿着一身店铺伙计装扮的灰衣男子,此人正是陈六。原来他已经辞去了仓库搬夫的活计,并找了一家粮行去当了活计,今日是第一次上工,穿了一身新衣的陈六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早早来到店铺的陈六见到了老管事,老管事是粮行东家的家仆,东家外出不在时也都是老管事说了算,所以铺子里的伙计对老管事都是马首是瞻的,老管事瞧着陈六模样还算看的过去,便安排他在自己身边站柜台接待来客,凭着股机灵劲儿,陈六有样学样,一天下来也没有出什么差错。时间一长,老管事也都把手头上的大小事宜都交给陈六代劳,陈六也不嫌麻烦,索性还识得一些字,做做账目也能对付的过来,每天做完还都让老管事再检查一遍。陈六想学东西,老管事乐的清闲,慢慢陈六也就得到了东家的赏识,后来干脆外出做生意也带着陈六,长时间的耳濡目染之下陈六也掌握了些做生意的门道,甚至有几次大生意都是陈六代表商行谈下来的。

    于是不甘人下的陈六就辞别东家准备自己支个摊子做买卖,为了不与东家起冲突,陈六就去了很远的江州城,江州城是渝国的府城,几十年的商海浮沉,陈六已经是江州城首屈一指的粮商。

    在陈六55岁那年,也是赵历437年,大赵王朝天子式微,此年春,诸侯国纷纷自立称王,不朝拜,不纳供,不听号令。赵天子出兵讨伐,赵氏诸侯尽皆响应,但出兵只是进攻周边小国,侵占其土地以壮大自己,赵王师则兵败秦,燕,齐三国联军,于是赵天子收兵回归赵王城,龟缩以保存实力,从此天下再无赵王令。渝国是小国家,疆土虽然辽阔但民力兵力孱弱,平时都有其他诸侯进犯,比如秋收时分派兵进犯,不征战只收割成熟的粮食,渝侯一直忍气吞声。然而就在今年,和渝国相邻的楚国遣使斥责渝侯,纸上只有一句话:“蕞尔小国也敢称王”!并下战书定于中秋之后发兵讨伐。楚国是亲王国家,楚王论辈分是赵天子的叔叔,国土面积最大,土地也最肥沃,国内一条汨罗江贯穿楚地,汨罗江两岸沃野千里,楚国连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当今楚王31岁正值壮年,并且楚王24岁登基已在位七八年,此期间楚王励精图治,楚国上下一体,士农工商各安其位,拥兵百万而辐射千里。可怜渝侯并没称王,楚使一走,朝中上下震动,渝侯楞做当场,大臣沸沸扬扬,一时渝国朝中,乱了!

    陈六接到渝侯法令说要入宫参加朝会的时候正在家中睡觉,此时正是刚过丑时,看着神色肃穆的宫中卫兵陈六不敢有所怠慢,慌慌张张的起身就拿银子给卫兵们送辛苦费,拿了银子的卫兵们面色缓和的很多。并对陈六说:

    “陈老板你也不用害怕,并非是你犯了事,否则也犯不着侯爷亲自找你审问,只是让你入宫商量点事,卯时你可得赶到宫里,到宫门外拿着法令给宫门侍卫就行了,卯时一刻朝会可就开始了,晚了可就是我们办事不力了。”

    陈六慌慌张张弯腰拜谢并对卫兵说:

    “多谢大人提醒,陈六这就出发,绝对不敢耽误朝会。”

    送别卫兵后陈六一头雾水的叫醒家丁梳洗打扮,并叫家丁备好马车,尽管不知道堂堂渝侯为什么会叫自己一个小小粮商参加朝会,可是他并不敢耽误时间,到了朝会,陈六不敢乱言,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渝国要与楚国开战了,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陈六的任务就是辅佐大将军筹备粮草事宜。这倒不难,陈六当即给出建议成立粮商商会,号令所有粮商集体筹措粮草,这样方便统一价格,统一运输,更好的保证部队的粮草供应。渝侯采纳陈六的建议并直接册封他为大军的粮草副官并兼任粮商商会会长一职。

    西城,是渝国与楚国的边境城市,也是渝国与楚国最大的贸易城市,城中少有居民,大都是酒楼商铺,两国商人皆在此地互通有无,当然还有其它各国商人往来,热闹程度远远超过渝国的州府江州城,现在已经入秋,楚国天气炎热,粮食比渝国成熟的早。往年每到此时,陈六都会赶数百辆马车来西城购买粮食,前后绵延十数里地,马车停在城外浩浩荡荡,尽显富商风流。而今年,陈六同样驱赶着数百辆马车,却是往西城运送粮草,这已经是陈六第四次的粮草运输了,这一次送完整个粮商商会都颗粒无存了,昨天他的小孙子跑来说粮仓里的老鼠都跑完了,哈哈!可不是都得跑完吗,没了粮食它们又不懂得存粮,这个冬天怎么过啊。那那些家里没有存粮的人们他们又该怎么过啊?小孙子这句话一下子把陈六问住了,是啊平常大家都没有存粮的习惯,渝侯又禁止打仗的消息散播,全国百姓余粮大部分又被高价买走,大战在即,一旦断粮,后果不堪设想,唉,不想了,朝中自会解决这个问题的。说起这个小孙子,陈六是相当的自豪,陈六常年在外,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倒是争气,给他生了四个孙子,但陈六唯独最喜欢这个小孙子,小孙子排行老四,最是聪明伶俐今年才十一岁,已经是江州城响当当的神童。原来,在陈六刚有儿子的时候,一是苦于自己学问少做生意吃了很多亏;二是望子成龙进入仕林,届时有自己的财力支持仕途应是一帆风顺。可是儿子就是不争气,陈六从刚开始的访名师,寻大家,送钱送礼,可是直到二十几岁,儿子的同学或进士及第,或高中举人,可是只有他儿子连个童生也没考下来,直到娶妻生子也没能跨入童生的门槛,让他在同行面前老抬不起头,想着儿子不行培养孙子吧,前面三个孙子也是不争气的,后面陈六的心思也就慢慢淡了,老四的启蒙都是他这个不争气的老爹来完成的,今年跟着哥哥父亲一起参加童生考试,他的父亲哥哥还是落榜不提,这小子竟然考入明礼学院,中的可是第一名。今年他才十一岁,是同父亲一起赴考,父亲却还是落了榜。他自小是父亲发的蒙,想不到考试起来竟父不如子,父亲虽然觉得脸上无光,却总喜欢把这事当段佳话与人说起,没过多久,神童之名传遍士林。前几天车队出发时,小孙子说要与自己同行,想着平日读书刻苦,带出来散散心见见世面也好,这次到西城肯定会见到不少要好的或不要好的老朋友,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自己的神童孙子,最好再见识见识人情世故,将来执掌家族或者进入官场时也能有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