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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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异术

    “这个花纹...这个花纹!”赵朔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他之前看的那件玉书封面刻着的花纹吗?

    在经过仔细的辨认后,赵朔确定,这的确跟那玉书上的花纹是一样的,只是不知怎的,竟跟着赵朔一起穿越过来了?不对,也有可能是这身体的原主人本身就有的,毕竟这花纹看起来不像纹身,反而像是胎记。

    而顺着这个花纹,赵朔也想起了自己当时看过的玉书上那几句话:“宋熙宁十年,岳阳郡王世子朔,生于开封,幼时不慧。既长,身长而昳丽,年及十八,顿慧…”

    赵朔反应过来。‘也就是说,我现在就是那个岳阳郡王世子赵朔,熙宁十年的时候出生。熙宁十年…熙宁…也就是宋代宋神宗赵顼时期,开封,也就是古时候的HEN省?宋朝首都?后面的倒好理解,意思是这原身主人刚出生时是个先天性痴呆,在十八岁这年,突然变聪明开窍了?那不会就是因为我穿越过来,导致的这个‘顿慧’吧?那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十八岁?’凭着自己以前对历史的研究以及玉书上那几句话,赵朔大致判断出了当下的情况。

    他稍有些呆滞的坐在椅子上面,整理着脑中杂乱的思绪。他上辈子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里长大。靠着院里的赞助上了大学,在学校里成绩优异,奖学金年年有份,也因此被后来的导师看重,被那威严的老头收进了门,保了研。本着亲上加亲的原则,加上那老头后辈里没有能承起老头衣钵的人,便把自己孙女嫁给了赵朔。

    在二十一世纪搞包办婚姻,还是豪门学阀招赘婿,结果自然不会太好。虽然是结了婚,但除了结婚那一晚,之后基本是各过各的。赵朔上辈子婚后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导师东西奔走,而那有名无实的妻子则是自己在外面玩自己的,偶尔见面,那有名无实的妻子也是冷嘲热讽,甚至捉弄自己。这也是为什么赵朔一醒过来,看见那古装少女,第一时间会以为是恶作剧的原因。

    上辈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虽然那老头多少带着些功利心,但不可否认,他确实对上辈子的自己很好。赵朔双手搓了搓脸。‘虽然自己当时也是为了前途才答应的入老头门下,但是都已经过去了,无论怎样,都得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在确认了自己已经穿越,变成了另一个人后,赵朔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本就是沉着冷静的性子,除了学习研究外,也擅长处理各类事情,否则也不会被导师像个秘书一样天天带在身边。此时冷静了下来,自然想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确认自己的猜想,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不是宋代。

    正在赵朔思考想着各种应对方法的时候,门口再次传来开门声,也伴随着熟悉的女人声音传来。

    “朔儿,大夫来了,让大夫帮你查看下身体。哎,朔儿你快躺下,伤着了头需要多休息下!”赵朔这身体的娘亲,也就是那赵夫人,带着大夫边说边往里进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赵朔。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加快了步子过来让赵朔躺下。

    赵朔上辈子没享受过什么亲情,此刻突然有人关心自己,反而显得有些不适应。不知如何处理下,便只能顺势躺在了床上。

    躺下的他脑中又转而想到‘如果确认是宋朝,那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搞点商业生意什么的,以前因为对古代工艺感兴趣,也学过那些古法酿酒啊、肥皂的做法啊、香水的做法啊、味精的做法等等。对了,还有火药,虽然赵朔不知道现代火药的制法,但是黑火药的制法,却是了解一些的。有着这些东西,应该能在古代过上好日子了吧?对了,还有诗词啊!在古代装逼怎么能忘记诗词呢?到时候抄几首自己还记得的诗词,做一回文抄公,岂不美哉?而且宋朝重文抑武,说不定还能混个小官当当呢?’

    赵朔胡乱想着自己在古代的未来生活,仿佛已经看到了一篇美好画卷的时候,赵夫人的话把赵朔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朔儿,来,把手伸出来,让易大夫给你把脉看看。”

    这句话让赵朔的目光移向了房间内的第五个人。

    在赵父与少年身边,站着一位面相温和,脸带褶子的老人,身着宽松的白色袍服,右胸有着一个好看的刺绣,腰间挎着一不大的药箱。

    ‘先让大夫看下,确认这具身体的健康状况。到时候再根据情况锻炼身体,毕竟这具身体看起来也太瘦弱了。’在看着那位易大夫的同时,赵朔心里也在想着。

    然后赵朔就看见这位易大夫在床边坐下,将肩上的药箱放置于地,伸手搭在了赵朔放在被子外的手上。而后易大夫的手从手指开始一点一点的的变得干瘪,变得越来越像粗糙的树皮,并且手上也泛起了淡绿色的光芒…

    ‘嗯?这位易大夫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在发光?’赵朔的眼神中闪过了错愕,他突然发现,这个古代,好像跟他了解的有点不一样?

    随着易大夫手上绿光泛起,一阵温凉感从赵朔的手腕传入,沿着手臂往上逐渐扩散到赵朔全身。而顺着这阵绿光,赵朔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当那阵温凉感冲上脑门的时候,赵朔感觉思绪都变得清明起来,而脑袋那流血破口附近的组织也在蠕动着愈合,赵朔感觉头部发痒。

    不一会儿,易大夫收回了手,皮肤也变回了原来样子,而那股温凉之气则在赵朔体内缓缓消退。

    “王爷,夫人,在下已用木术探过世子身体,并无外邪入侵的迹象,世子并非被异人所替。至于多年不慧,突然能言,许是被那飞砖砸到了脑袋,却因祸得福开了窍吧。请王爷和夫人放心,世子身体并无大碍。”

    再次确认了诊治结果后,跟在夫妇二人身后的英气少年担过了迎送的事,将易大夫送了出去。

    而在房间内,易大夫前脚刚走,赵夫人便扑到了赵朔的身上,抱着赵朔边哭边道“我的朔儿啊,你终于开了窍了。我就知道我儿吉人自有天相,真是太祖保佑啊!”

    “好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看着妻子的表现,虽然能理解她内心的激动,但赵父毕竟是一家之主,还是得保持冷静。只不过,那稍微变音的鼻腔,却表明他也并非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

    赵朔看着夫妻二人的表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面前的问题。难道直接跟他们说我不是你们儿子,我是穿越过来的?这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呢,而且自己刚刚才定下心来决定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本以为只是穿越到古代,结果看见那易大夫所谓的‘木术’,还有那糙如树皮的手掌,赵朔发现,这个世界居然有超自然力量,并非是自己认知里的‘宋朝’。这让赵朔的规划还没诞生,就已经胎死腹中。

    在不知如何处理的情况下,赵朔在脸上选择先拖延一下。

    “爹,娘,我头还是有些晕。”赵朔面露疲态,传达出想要休息的意愿。

    赵夫人见此,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父拉住了。

    “那朔儿你先休息吧,有事儿的话喊枚儿,或者外面的方师傅都行。另外,晚饭依旧让枚儿送到你房里来吧。”

    赵父拉着不舍的赵夫人离去了,临走前,赵父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朔,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二人走后不久,丫鬟枚儿送来了晚饭。也许是一直以来照顾痴呆少爷的习惯,枚儿本来是想喂赵朔吃饭的,不过赵朔被拒绝了。小丫鬟便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赵朔吃饭,看得赵朔颇不自在。

    用过晚饭后,赵朔拦下了想收拾桌子的丫鬟,想跟丫鬟询问家中哪能看到书籍,毕竟书籍是了解一个社会最简单的途径。

    “枚儿...是这么叫的吧?你知道家中的书房在哪吗?我想去找些书籍。”

    赵朔虽然想直接问枚儿那位易大夫的木术是什么。可想想枚儿作为一个丫鬟地位应该不高,对超自然的力量有了解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便直接问书房在哪儿,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在书中找到答案。

    “若是少爷想去书房的话,只需要跟家里的齐管事或是老爷说一声就行,书房就在府里西苑那边。”

    “嗯,知道了,你继续收拾吧。”得到了回答的赵朔不再询问,先把事情压下,准备明天再找赵父问问书籍的事。

    月凉如水,乌鹊沉寂。

    在赵朔一阵的别扭中,丫鬟枚儿服侍着赵朔上床歇息,而后才轻掩上了门去了隔壁的小屋里。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赵朔在外面传来的鸡啼声中转醒,得益于上辈子那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赵朔依然是能保持着健康的作息。想着起都起了,便想在院里顺便锻炼一下,结果蹲在地上还没做完热身,就看见丫鬟枚儿从隔壁的小房间中出来了,看来古人平时起床也挺早的。

    “少爷,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这就去准备洗漱的用具。”还没等赵朔跟她打招呼,小丫鬟已经赶忙去准备洗漱用具了,之后本想服侍赵朔洗漱,但被赵朔严正拒绝了,他不想再经历昨晚那种别扭的感觉。不过小丫鬟还是坚持看着赵朔洗漱完毕,然后才去吩咐厨房准备早饭。

    过了一会儿,枚儿带着厨房的下人回来。但却是跟在赵家夫妇,以及赵二郎的身后过来的。

    “朔儿,休息了一晚了,今早咱一家人一块儿吃顿饭吧。”

    于是早饭便在赵夫人的嘘寒问暖,丫鬟枚儿的纠结不适应,赵父的默不作声,赵二郎的平静微笑以及赵朔的倍感别扭中度过。

    待吃过早饭,赵朔本想向赵父提出想看看家中书籍,但赵父却先一步说道:“朔儿,听枚儿说,你昨晚问了有关书房的事?”

    “是的,孩儿昨晚想了一下,虽然迷糊了这么多年,但孩儿其实是能听到人说话的,只是模模糊糊的,没办法记得清楚。昨天突然一下子脑子清楚了,就能将那些话慢慢想起来了,虽然是没能想起再多些记忆,但听话说事,却还是可以做到的。至于我昨晚问枚儿家里书房在哪儿,确实是有的...”

    这是赵朔想了一晚上的应对之法,想以此解释自己以前并不是纯粹的痴呆,只是脑子有些不清楚。

    赵朔并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瞒得过赵父,但是他目前别无他法。毕竟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如果没有解释,总是会留下隔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