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猎获
拿着长弓,后面跟着小奶狗。好吧,叫猎犬,上了南山。
南山树木葱郁一片青黛,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掩映在没完没了的烟雨葱绿里。
一个斗笠,一个蓑衣,一人一狗,那就是绝妙的山水图画。
转身回望那山村,白的墙,灰的瓦,青黑的闪着水光的石板街路,几头老牛被拴在门口,悠然自得,再被这烟雨笼罩,更是一副别样的乡村图画美景。
这种静怡的美景,就让人有些恍惚,是自己在画里,还是自己在看一副画?
本想高歌一首,但又怕碎了这美景图画。
到了一片矮树丛,他发现了一只肥兔,蹲在草丛中,鼓动着嘴巴避雨。
宋无双就站直身子,把箭矢搭在弯起来,比他的人还高的弓弦上,然后拉开——
“老师,你那是弓吗?好丑啊。”
回过头,却是自己的学生宋小宝,编号宋十五,正背着一捆猪草,带着满脸的不屑,看着老师手中的弓箭,那是弓箭吗?
“我家老爹当过厢军,我看过弓箭的。老师,这种弓箭是发不出箭,你那箭矢过于粗重长大,也射不远更射不准的。”
被自己的学生鄙视,尤其是一个穿越人,被古代人,还是一个孩子鄙视,是很没面子的。
那好吧,我证明给你看,我,穿越人士,你的老师的技能吧。
张弓,瞄准那只被两人说话惊动跳跃着逃跑的兔子,放箭。
兔子不见了,那支箭似乎也射到了月亮上去了。
尴尬的想要对学生说,我这只不过是要校正一下的时候,他就看到宋小宝,那震惊的能塞进一个鸡蛋般的嘴巴。
就在宋无双莫名其妙的时候,宋小宝突然欢喜的大叫一声:“老师,射中啦,快追啊。”说着,丢下了猪草,提着柴刀直接追了出去。
顺着宋小宝追去的方向一看,原来兔子是跑了,但被小狗惊出来的一只肥硕的黄羊,却被误打误撞的射中了。
那黄羊正带着肚子上,深入一半的箭,在踉踉跄跄的奔跑。
还说什么,丢了小的,撞上个大的,这就是人生际遇。
宋无双撒开双腿,直接追了过去。
苏格兰长弓威力巨大,箭矢粗长,这下,射进黄羊半个身子,奔跑又让它的血流的更快,只追出了不到两里路,这个黄羊就倒地气绝了。
这只黄羊太肥了,足足有二百斤。
这下,够小妹吃上几日肉了。
宋小宝用柴刀砍了一根木棍,用猪草绳子捆绑了黄羊,师生两个,将黄羊抬上,唱着凯歌而还。
刚一进村,宋小宝就大呼小叫:“快来看啊,先生猎获黄羊啦,好肥好大啊。”
这么一喊,家家户户都被轰动了,纷纷出门观看。一看,果然是一头又肥又大的黄羊。
打猎是个力气活也是个体力活,更是个技术活。一个斯斯文文的先生,第一次打猎就收获这么丰厚,大家无不啧啧称奇。
宋小宝一路不断的为老师吹嘘炫耀,来到了村子中间。
宋无双吩咐:“把猎物抬到村长家,给晚宴加餐。”然后又对跟着的一个学生吩咐:“去通知宋伯和村中宿老,来村长家吃黄羊。”
那个学生就飞跑而去。
村长听了信,小跑着接了出来,看到猎获如此肥美的黄羊,当时大喜,搓着手安排:“我这就带人为先生宰杀,把皮肉腌制给先生,我们大家吃点下货就心满意足了。”
宋无双笑着道:“那怎么能行,这大夏天的,放着就坏了。只是给我的小妹留一条羊背里脊肉,还有羊肝。剩下的,今天,大家来个全羊宴席。”
羊肝是一定要留下的,那东西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对眼睛最有好处。
自己可不想妹妹,将来得夜盲症或者是巧蒙眼,老花近视的淑女。
淑女,那是要眼光流动光彩照人的。
阿柔带着小妹来了,远远的见到哥哥,小妹直接扑了过来,瘪着小嘴抱住了大腿,哇的一声,就委屈的哭了。
宋无双将她抱起来,狠狠的亲了一口:“别哭,看哥哥给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先把新鲜的黄羊肝煮了,切成薄薄的片,边上放着酱油。
是的,宋朝已经有酱油了。
这么说吧,宋朝的饮食方式和后世,除了没有垃圾食品,已经几乎全有了。
小妹就立刻被美食封印了。
蘸着酱油一面委屈伤心一面吃。
越吃越伤心,越伤心越吃。
用小刀子切了肺子,喂给小狗。
小狗就撅着小屁股,一面呜呜的护食一面吃。
村长就叼着刚刚从锅里捞出来的半根肥腻腻的肠子,一面嚼一面可惜:“这么好的吃食,怎么能喂了狗呢?”
宋无双一面给小狗切着喂,一面笑着道:“我家里,就是这三个喘气的,早就把他当做了我妹妹的玩伴,我的家人了。一副肺子而已,如果村长认为浪费,那我就省了一口吃的,就当是我吃的了。”
村长尴尬:“这头黄羊都是小先生猎获的,你自有处置权力。呵呵,呵呵。”
村里的宿老陆陆续续的来了,他们手中都提着自己家力所能及的嚼过。你家一把葱,他家一头蒜。
宋伯还带着一篓酒,大家相互打着招呼,分外亲近。
这就是宋的礼仪,或者是说中国古代的礼仪,没有蹭吃蹭喝的无赖。
留下了最活最鲜美的一条里脊,用荷叶包了,让阿柔送回学馆,放在水缸里,这样,最起码能保鲜长一点。
这是给妹妹后面吃的。
留下了黄羊的皮子,这是准备给妹妹做个褥子,好暖和的过冬。只可惜,是春末刚刚换毛的。但也聊胜于无吧。
看来,等秋天,自己一定猎一头老虎或者豹子给妹妹做被子。
淮河以南,按照后世划分,那是忍受冬天的地界。
一个冬天虽然不见雪花,却湿冷的可怕。
整个二百斤的黄羊都下了锅,加上蔬菜,好大三锅。几个宿老根本吃不完。
村里德高望重的老大娘大婶,也被村长夫人邀请了来,说是帮着做菜,也是一次宴请。
一群孩子就扒在门框上,垂涎欲滴的闻着味道。
但没关系,吃剩下的,再添水加盐,还是能落到他们嘴里油星。
大人吃肉喝酒,孩子们,怎么得有个碗刷吧。
宋时风气开放,男女同席殊为正常,但大人吃喝,孩子是没资格上桌的。要想上桌得等及冠。
村长拿出来了多年珍藏的美酒,给宋无双用母指肚大小的酒杯满上。
小小的酒盅,相当的文雅,喝一口,是蒸馏酒,至少三十度。
喝了这杯酒,宋无双的心是很沮丧的。
谁说宋朝没有蒸馏酒,早就有了,只是那是官酿,每年给南宋供应一千四百万贯酒类专卖税的呢。寻常百姓不得私自酿造罢了。
还想走蒸馏提纯高度酒,发家致富,让小妹过上腐败的封建社会生活的奢望,破灭了。
但村长和村中宿老过份的殷勤,还是让宋无双心中存着希望。因为,过份热情,定然有事相求,对于宋无双来说,说不定就又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