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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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决定

    风停雨歇,一地狼藉。

    三个国家的国王心有余悸地穿行在一片废墟中,为了保护他们,红树国牺牲了5个士兵,3头白若鸟,当然,若不是花树国王在这里,恐怕要牺牲更多人,红树国王一声令下,白若鸟得到厚葬,5个士兵的家人全部搬至各自城市的管理者那里,相当于给他们的遗属一个交代,尤其是为自己挡了一箭的那位士兵,红树国王破例让他葬到格桑和芽芽去过的那座桥下,让溪水缠绕他的魂灵。

    格桑不知生死,将军舍命救下国医后不辞而别,寄予厚望的女医生包扎好自己的伤口,便好似受了打击眼神灰暗一声不吭,只是抱着勇者带来的那个女娃娃,女娃娃竟很坚强,一直在安慰自己这位姐姐,这一切映入三位国王的眼帘,连一向只知慕强的黑树国王也陷入了沉默。

    花树国王不断地念念有词,她的权杖一直微微发着光,据他所说,这场战争,不,这场浩劫中逝去的人都要好好安息,神树会优待他们的忠魂,在下一辈幸福美好。

    三人走到某处分辨不清的建筑时,天空忽的一前一后飞来两只小白若,黑树国王和花树国王大呼不好,拆开送来的信又深呼一口气。

    “黑树国也遭到了袭击,几乎是和你们同一时间。”黑树国王面色凝重地掏出一片烟树叶塞进口中咀嚼起来,这次的烟树叶好像味道特别浓。

    “花树国也一样。”花树国王面色同样凝重。

    “损失怎么样?信中交代了吗?”红树国王淡淡地说,其实实际损失他也能料到,三个国家的建筑都是木制,这次的火箭雨另两个国家也许有实力抵御一部分,但不可能毫发无损。

    “黑树国还好,多亏了我们日夜训练的战士,宫殿损失不大,烧毁两处,民宅无伤。”

    “花树国情况相仿,感谢神树,我们的宫殿烧毁一处,神树力量甚至把很多箭引到了一处地方。民宅也是无伤。”

    “两位国王,现在的情况不止红树国,你们也受到了袭击,我希望我们真的联起手来,压制住树根城的反叛。”

    黑树国王吐出嚼剩的烟树叶残渣,他不得不承认虽然面前的这个俊俏的小白脸自己根本看不起,但这方面对方说到了他心里去。

    “黑树国出兵力,也要出建造,靠你们也不行,但你们也要出全力,要打就要打服。”

    红树国王看着黑树国王粗犷的脸庞,欣喜地点点头:“必然,红树国将倾国之力提供医疗。”

    “花树国也不会退缩,不论是作战还是医疗,凡是用得到神树力量的,我们会尽全力。”

    黑树国王点点头,

    “神树怎么讲?信中说了吗?”

    黑树国王又塞进嘴里一片烟树叶。

    “我只能说……神树的意图不可妄语,咱们尽全力,剩下的都是神树决定。”

    “若只是神树决定怕是凶多吉少呦,还是那句话,神树现在都选择了树根城了。”

    花树国王没有应声,三人就此别过,两位国王乘上各自的白若鸟回到自己的国家准备战事,约定好一周后正式开战,期间派小白若保持联系。

    “士兵们!”红树国王站在废墟上,俯视着周围所有或惊恐或彷徨或泪流满面的士兵。

    “士兵们!我本想让其几分,毕竟一战争就要流血,流的尽是神树的血,但树根城一而再再而三越界,在我红树国世界会谈挑起事端,同时袭击三个国家,这是对我神树世界的侮辱,是对我神树的侮辱!”

    几个士兵缓缓抬起头看着废墟上站立的自己的王。

    “现在勇者生死未卜,将军休养生息,树根城坏我红树国大事,破我神树世界规矩,应当普天之下凝聚力量给予重击,一周之后,三个国家的兵力、医疗、神树力量齐心聚力,我们要为逝去的魂灵复仇,为大火烧毁的宫殿复仇,为我们红树国安宁的生活复仇!”

    士兵们的眼眸在复杂中多了很多坚定。

    “神树在上,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树怎么可能选择昏暗腐臭的树根城!那尽是树根城的妖言惑众,神树危在旦夕,等着我们——她的孩子们前去解救,士兵们,为了神树献身的我们必将为神树铭记!我们的责任就是如此!一切为了神树!”

    “为了神树!”一位士兵率先吼起来,看样子应该是一位士兵的领导者。

    “为了神树!为了神树!为了神树!”

    …

    重振旗鼓的军队终于开始像模像样地整顿、训练,血性开始在这支军队的眼睛中出现,王对此却高兴不起来,联络将军和格桑的小白若飞出去已不清楚多少只,每只都是无功而返,王心急如焚地派小白若飞去花树国请求帮助,然而收到的回信也是毫无线索,王重重叹出一口气,失去格桑便是失去了一针兴奋剂,失去将军就相当于是失去了房屋的一根房梁,国医和新国医目前都处于养伤状态,山雨欲来,风雪欲灌,物资的输送也出现了问题,红树国的人们好像都嗅到了战事的味道,开始囤积物资,修建简易的防御工事。

    好在现在纸面上另外两个国家要鼎力相助,虽然王对他们并没有很放心。

    但现在的局面,他没有任何办法了。

    次日,黑树国的小白若飞来,信中说道要增加女犯的输送数量,男犯也头一次加进了交易中,但不同以往的兵力输送,黑树国的筹码变成了战争合作,王看罢便将信件撕得粉碎,呆坐到床上,他看着手里将军留下的几片烟树叶,塞进嘴里一片,那股来自泥土和树木的原始味道让他直咳,他咒骂着这些鬼东西。

    和国医商议后,国医的愤懑让王下定了决心回绝,他重重叹出一口气,眼神黯淡地拿出纸笔写回信。

    黑树国王,我已阅读信件,女犯交易是维持我们关系的绳带,我自然知晓,但当下国民群情激奋,民意燎原之势、烧根之态,此时加大罪犯交易无疑会加重局势,于你于我皆不利,望再三考虑。另,红树国目前在加紧备战,愿神树庇护我们。

    小白若飞出窗口的那一刻,王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

    昏黑的地下弥漫着浑浊的味道,让一行人呼吸困难,若不是那件长袍此时就穿在自己身上,格桑都要怀疑国医是否真的走了下去,不断有些小虫飞来飞去,格桑也不理解这种虫子是怎么在这里生存的。一行人胆战心惊地走到一扇门前,士兵们面面相觑,都不敢伸出手推开,但也不敢让格桑去冒险,格桑对此也没底,但耗下去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推着门,但门比他想象的要重,士兵见状也都帮忙推着,但门却丝毫不动。

    “这样不是办法,这门是堵死的。”格桑擦了擦汗水。

    “勇者,如果真是神树的意思,我认为关键在你。”士兵严肃地看着格桑。

    格桑点点头,他开始在门前上下摸索,士兵们都安静下来看着这位国家英雄的一举一动,门虽粗糙,但和普通的门并无两样,格桑找着找着便放弃了。

    一行人沮丧地瘫坐在地上,呼吸着稀薄的空气,绝望写满了每个人的脸和眼。

    “没想到咱们要困在这里了,早知道就不下来了。”一个士兵说道。

    “别这么讲,这是神树的意思。”另一个士兵回到。

    “我知道,一定有什么方式的,神树不会辜负她孩子的期待。”

    格桑的眼睛突然睁大,紧忙站起来,其余士兵也跟着站起,格桑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他闭上眼睛,嘴里念着国医念过的那些话语。

    “神树,我们是你的孩子,受你保护受你庇佑,请你打开通往希望的门。”

    格桑凭着记忆拙劣地模仿着,但面前的门还是不动。

    格桑着急地举起手抚摸着门,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随后睁开眼睛。

    门还是没有动静,大家又都瘫坐在地上,绝望彻底弥漫在每个人心里。

    时间慢慢过去,大家都昏睡过去,忽然有人被噩梦惊醒,大家又都将思绪回到了这扇打不开的门。

    “勇者,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格桑仔细听着,确实有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一群小虫在煽动翅膀。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士兵的叫声,刚刚飞来飞去的小虫此时正攻击着这几个人,格桑看到了他们乌黑的眼睛和尖锐的牙齿,那些牙齿在士兵的皮肤上留下了伤口,几只小虫那恶意的脸庞径直向着格桑奔来。

    电光火石之间,所有小虫都停了下来,然后像是受到无形的攻击一般纷纷掉落,发出小但尖锐的哀鸣,一道微弱的绿光出现在士兵们的视线之中,士兵们寻光而去——格桑的眼睛发着绿光!

    格桑无视大家的欢呼声,机械地走向身后的门,嘴里重读刚刚的话,这次门缓缓打开,门的后面墙上数十只神树火把同时被某种力量点着,一个宏伟的地下宫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格桑一头雾水地看着欢呼雀跃的众人。

    “勇者,你刚刚用了神树力量!”

    “不!那不仅仅是神树力量!勇者,你的眼睛刚才发着绿光!”

    “绿光!”格桑不敢相信,“是绿光!?”

    “千真万确!我对着伟大的神树发誓!”

    “我也是,你的眼睛发出了绿光,然后攻击我们的那群烂树根的虫子就死了,门就开了!”

    “你再试试!你再试试!”士兵们兴奋地怂恿格桑,但格桑怎么也找不回刚刚的感觉,实际上刚刚的记忆在他脑子里是宛如缺失一般。

    “算了各位,先找出路,等出去了和国医,就好弄了。”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大家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格桑四处打量着这个宫殿,墙上刻着一个个身穿铠甲的男人,最前面的墙上刻着一颗巨树,格桑好像在梦里看过它。

    巨树下面是一个长方形平台,平台上有一个小的长方体坑位,看来装着自己长袍的箱子就是这里取走的。

    随着越走越近,格桑的衣服也慢慢发出绿光,直到光亮强到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让大家都更兴奋——勇者的长袍和这里明显起了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