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伊蒙满脸惊疑。

    术士与普通人的实力差异巨大，即便是野路子出家的他，也能徒手对付数百人的宪兵队，而且能保证在一分钟内结束战斗。

    而少女却说普通人是术士的天敌，他着实想不明白。

    少女没有当即解释，反而说起了一个听起来毫不相关的故事。

    距今约十多年前，阿格伦社的一名高级学员在查阅资料时发现，几年前的一件外出试炼档案人数有些异常。

    出去时明明是几十人，但回来却只剩下一个人了，这件事上报之后，立刻引起其他执事的注意。

    找到当事人后，经过几番询问，从他口中得出的事件，逻辑自洽，而且从头到尾，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出现。

    “然后呢？”伊蒙继续问道。

    “后续不了了之，因为没有任何方法可以知晓，多出来的那几十人是谁。”

    “但这件事也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有人特地去查阅了建社至今的档案库，发现类似的事件竟有数千起。”

    “而后去询问那些还活着的当事人，得到的回答却都是逻辑自洽、只有当事人他们存在的版本。”

    “类似的事件，据说在其他结社里，也有过。”

    “而这些事件却离奇的、都有着一个共同点……”

    “都涉及到了主世界？”伊蒙适时提出疑问。

    “是的，此外还能充当论据的就是术士界里广泛流传的古戒律。”

    “有些老牌术士家族对这一套相当执着，甚至有的术士直到死去都不愿踏足主世界一步。”

    “而那套流传几百年的古戒律之中，就有这样一句。“

    “不予凡人现怪力，不施凡人以怪力。”

    不在普通人面前展示超凡力量，不对普通人使用超凡力量……伊蒙在心中默念着。

    忽地，想起了若干年前，在妮可面前显露超凡力量时所感受到的、未知存在的凝视，他突然看向少女问道。

    “如果违背了会怎么样？”

    “这个嘛……”

    “应该会彻彻底底地消失，包括身体上的、记忆上的，最后还包括个人所留下的痕迹，也都会被抹得一干二净。”少女思考了片刻，然后总结道。

    “……”

    ”哈哈哈哈……你该不会当真了吧？“少女见伊蒙一脸严肃，“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笑到肚子疼，一直到伊蒙满脸黑线，作势打算走人，才开始解释道。

    “这些都属于那种怪谈，只是听起来有理有据，但实际上根本没法验证的。”

    “在你们这些刚入学的初级学员里，倒是相当盛行。”

    “是吗。”伊蒙不置可否，他不认为当初的那种被凝视感只是他的幻觉。

    “不过，对于你那个问题，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性。”说完，少女便平摊出右手手掌，笑嘻嘻地看向伊蒙。

    他一脸无语，但还是又递给少女5贡献点。

    “咳咳，你知道秘境是怎么形成的吗？”少女不待伊蒙回答，便自问自答道。

    “界蠕事件。”

    她说出一个颇为陌生的名词，见伊蒙还有些疑惑，继续解释道。

    “所有的秘境都诞生于界蠕事件。”

    “界蠕，是一种极为特殊的虚空生物，以虚空为食，被界蠕吞噬过后的虚空，会留下一片空腔。”

    “而这个空腔就是我们口中的‘秘境’，并且只要界蠕不死，这个空腔便会不断壮大，直至界蠕死亡，重归虚空。”

    “界蠕事件，也就是界蠕诞生时，虚空中所产生的一系列变化的统称。”

    “言归正传，起初，古代术士们认为，我们那无比庞大的主世界也是诞生于某次界蠕事件的，甚至将这个论断写入典籍之中，称之为界蠕起源说。”

    “但后来，也就是距今300多年前，有个年轻人的发现动摇了这个结论——他抵达了主世界的尽头。”

    “要知道，至今发现的所有秘境，都呈现出一种有限而无界的结构，古代术士以此推断主世界也是如此，但那个年轻人的发现毫无疑问地动摇了这个推断。”

    “这在当时的术士界产生了极大的震撼，但这并不能推翻，主世界源于界蠕事件这一论断。”

    “直到200多年前，人们陆续得到了第一张完整的主世界地图——”

    “你猜猜它是什么形状的？”少女故意停顿下来，卖了一个关子，直到伊蒙出声催促，她才满意地继续说道。

    “正方形！”

    “并非觉得正方形比长方形更适合用作地图，而是因为我们的主世界就是呈现出一个正方形。”

    “是不是开始觉得主世界有些太过巧合了，比起自然存在，更像是人为制造的？”

    伊蒙直接怔愣住，见此情形，少女忍着笑意，继续说起后续的发展。

    “自那时起，一个古老的学说又一次兴起了——神创论，认为主世界是神明所创造的，而这刚好能够解释刚才所说的第二点。”

    “这个论调认为主世界的普通人才是祂的子民，认为术士是背离了神明旨意的存在，所以才会严禁干涉普通人，以免祂降罪于术士。”

    “不过很可惜，这也只是怪谈。”

    伊蒙一下子无语住了，少女见他那副表情再也抑制不住笑意了，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待笑累了，她才继续解释为什么。

    “当初那个宣称走到世界尽头的年轻人，后来被发现只不过是一个疯子。”

    “而传说中的那种正方形世界地图，时至今日，也没有人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过。”

    “现如今流行的主世界地图是梅盖尔家族出版的，每年都会更新一版，如今已经囊括300多个大陆了，你有兴趣可以去瞧一瞧……”

    “喂，别走呀！我还你那5贡献点还不行吗？”

    少女见伊蒙转身离去，动作不带一丝犹豫，不由得发出一声哀鸣。

    伊蒙直接原路返回，拿走了那5贡献点。

    “拿来吧你。”

    少女忍不住嘴角抽搐，但也没多在意，她站起身来，朝伊蒙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对了，我叫拉克丝·克莱茵，中级学员，你叫我拉克丝就行了。”

    “伊……提奥·拿督斯，初级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