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岩邑老师？”杨凌祭出冰火符刻，尝试对大心脏进行攻击。

    山洞之顶，赤红的心脏依旧跳动着，光圈也仍然萦绕不去，没有任何受损的迹象。

    虽然杨凌与班内同学、老师相处并不久，甚至还有岩梓奇这个损友带给他一些不好的回忆，但一想到要守护的是他们，杨凌总会燃起再试几次的念头。

    “唳！”白凤重新凝聚，与符咒并齐，然而心脏的基础防线依旧毫无反应。

    这小子也只有这种时候称我一声老师，平时都是喊大叔的。我不也才40多嘛……

    “放心好了。学生、老师、市民都提前撤入了庇护所内。”毕竟还算是杨凌的叔叔，岩邑还是十分了解杨凌的，“市内有敖广和麒麟他们拖着魅魔和祸兽，暂时没有大碍，但是时间依然紧迫。”岩邑刻意停顿了一会，感受电话那头的呼吸，“你好像有点疲倦。”

    “是啊……呼……”又一波攻击彻底落空，“毕竟到现在为止的攻击，都没有伤及那个像心脏一样的东西分毫……”杨凌蹙紧眉头，完全没有头绪。

    另一边，小九正努力应付着暴走的姥姥。她一面要保护虚弱至极的杨悦瞳，手无寸铁的尹虹月、项某人，以及正在昏迷的白幽，另一方面又要腾出尽量多的力量牵制这个拔地而走的老树精。只是这么久下来，多少也有些疲倦了，就连那极冰之焰的亮泽也降低了。

    千年老怨妇果然可怕……我不会成为和她一样的存在吧？要素察觉的小九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

    不如说病娇是第一步哦。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焱锥！”极冰之焰盘踞凝华成为数枚冰锥，一齐刺向姥姥。冰锥直勾勾地刺入姥姥的叔体，伤痕之处，冰锥尽数燃烧。

    树身之上，那张冷艳的脸依旧毫无表情。

    实际上是因为暴走的缘故，姥姥已经没心思控制伪态的表现了。

    枯枝舞动，藤蔓绊身。姥姥完全不顾身上孩扎着几个大针头似的东西，就像没有痛觉一般。

    众所周知，超（级妖）兽是没有痛觉的。

    小九左右躲闪着，金瞳渐渐变回了玫粉色，真身不再明显，就连那寒冰之羽也失去了原本耀眼的光彩，现在甚至不如项某人的光头闪耀。

    果然，没有完整的寒凤五明扇还是不行吗？小九的脸色有些苍白，终究还是躲闪不及，被枝条无情拍落。

    “嘁……”不甘心。如果我能有全盛时期的……等等为什么没有趁机补刀？白小九来不及擦掉嘴角的血迹，冲向了她意识捕捉到的那个方向。

    “嚓——”白小九拼尽全力来到尹虹月身旁，将虹月与悦瞳转移到更安全的一侧；只是有些躲闪不及，尹虹月的脸还是被划开了一道浅浅口子，血滴滚落，恰巧滴入了杨悦瞳的口中。

    好吧，再逼自己一把……气场再次爆发，然而仅仅是强化气息也耗费了小九大部分的体力，她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对峙仍在继续。

    暴走的老树精可不会管对方状态如何，只是朝着吸引力最强烈的那方发动攻击。她挥舞着枯枝，横扫着眼前的一切，攻势如同潮水般猛烈。

    “呀啊——”一个不慎，小九再次被击中，顺着力被甩飞了出去。但这一次，气场并未消散——这是保证杨悦瞳和尹虹月安全的唯一出路。

    “小九！”一筹莫展的杨凌机敏上前，一个纵身，接住了小九，“你没事吧？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刚刚还说白幽老师……”全是客套话。

    咳咳，希望虹月不要介意，情况特殊……

    ——这才是真心话。

    “没有大碍，只是，真元多少有点吃紧……”小九正说着，杨凌将另一枚耳机塞入小九二中。

    “喂，是白璃九公主殿下吗？”岩邑难得恭敬，听得一旁的杨凌有些犯晕。

    果然是专捡我这种软柿子捏啊……杨凌牌死鱼眼绝赞复刻中。

    “我是。你……”小九顿了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没想起来对方是谁呢。

    “算是吧。”岩邑深吸一口气，“你看到那个大心脏了吗？”

    破风声——袭击仍在继续。

    不得已，杨凌只能抱着小九四处闪避。

    “嗯，刚刚就很在意，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魅魔们生命的源泉，也是姥姥的命门。只要心脏不衰竭，即便你们有能力击破姥姥的树体，它也会再度复活。”岩邑详细讲解着。

    “白凤！”

    没有回应。

    “白凤？”

    白凤累了不想理新主人，在洞口梳理毛发中。

    不是，你个器物灵还需要理毛发！嘛，罢了，今天确实太对不起它了……

    “所以岩邑大叔你快讲啊！我要撑不住了！”杨凌还是暴露了本性。

    原本以为觉醒神格至少能身轻如燕什么的，没想到稍微跳高点都这么费体力。

    这其实说明杨凌的源门开度还很浅，请不要侮辱神格。

    “如今，涉及到天启图纹，祸兽现在正不断出现，如果再……”

    “讲方法！”杨凌的心理正处于崩溃边缘。

    “嗯，有什么破解方法吗？杨凌大概快撑不住了。”

    火光凝聚，姥姥使用火球术！

    树精怎么会火球术的？！

    “有！首先，需要用多种攻击将其防御削弱。最后，由于姥姥的心理防线建立在凡人之上，需要以凡人之手将心脏击碎。”条理分明。

    “多种？”小九有些疑惑，但她多少猜到了一些。

    “没错，人、妖、魔、鬼、神，各自有不同的真元运用方式。杨凌的攻击无效，是因为他单属于人……”

    “滴啦——啪！”就在这时杨凌的手机掉到了地上，被姥姥一墩子坐碎。

    我的新手机！杨凌的内心痛苦哀嚎着。他很想下去把姥姥痛扁一顿，但他打不过。

    “嘶——”嘈杂刺耳的电流音。

    空玥中学校图书馆内，岩邑正翻阅这一本古籍，向小九陈述着破局之策。很突然得信号断了。

    “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耳朵还要受这种折磨……”岩邑取下耳机，轻叹一声，缓缓起身踱至窗边，“还是祝孩子们好运吧……”岩邑的眼神有些迷离，在那厚实的镜片下看不清晰。

    我这是……血的味道？还是尚好的血？

    她感受到一种本能中的冲动——想要更多的血，更多的力量。

    另一个我，你还好吗？喂？

    “……”听不见，她听不见自己的呼唤。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只是，她想要突破束缚。

    呐，悦瞳，要我来帮你们一把吗？

    谎言，只有这一刻是真正的谎言。

    帮？当然想啦，如果能帮上现在的哥哥的话……

    不过这一次可是要我完全作为主意识哦？即便这样你也同意吗？

    诶——

    识海中她感受到了一股推力，渺小，但足以她上浮。

    嗯，我相信你，因为你就是我嘛。我们都是杨悦瞳！

    傻丫头……

    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恐怕我也认不得我自己了吧……

    ——毕竟，我可是魔啊。

    “铃铛……”

    由于被小九紧急转移的缘故，紫仙铃离虹月二人已经有点距离。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虹月轻轻放下精神迷糊的杨悦瞳，冲向了紫仙铃的方向。

    悄然间，悦瞳的发梢染上了凄厉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