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少年霍轩
南宋年间,江南某地。早春三月。草长莺飞,满枝的桃花娉婷。
一占地约十万平方米古式将军府邸,内有各式建筑群落三十多处,前前后后错落分布几万平方米花园园林。
府邸四面粉墙环护,绿柳周垂。大院正面朱红漆大门高高耸立,大门顶端悬着金丝楠木匾额。
大门两旁两尊用青铜铸成的狮子,铜狮体态壮硕雄健,十分威猛,气势非凡。
庭院内佳木茏葱,奇花灼灼,院中石路相衔,亭台山石点缀。
只见将军夫人身着枣红云锦罗衣,金丝暗纹,上面绣着大朵牡丹花。
高高的发髻,髻间斜插一钗金步摇,鬓角镶珠的簪花,腕间一对翡翠玉镯。
粉黛薄施,雍容华贵。
她身后紧随两个丫鬟,一个着青色短袄,一个着紫色短袄。
夫人神色匆匆穿过曲折长廊,走入东厢房。
房内正墙悬挂一把镇宅宝剑,鲨鱼皮鞘,金什件、上挂黄绒丝绦。
南侧有一丈二的穿衣镜,一丈二的架几案。
东边设着卧榻,床上悬着纱帐。床是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床上一条薄锦被。床边低头垂立一小侍从。
锦被下昏昏睡着一少年,浓眉剑飞,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英气勃发。上薄下厚的嘴唇紧紧抿着。
“轩儿,轩儿!”霍夫人上前抚住少年肩头,急切忧心的在他耳旁轻唤。
又转头问紫袄丫鬟:“紫菱,有否传府医?”
紫菱垂首忙回:“夫人,传了,已经传了!”
“翠儿,还不再去催!”霍夫人厉声看向青衣丫鬟。翠儿应声出门。
霍夫人目光一凛,看向床前小侍从:“小李子,你可知错!?”
小李子闻声跪倒:“夫人,奴才知错。”
“错在哪里?”
“少爷好骑驯烈马,但这匹汗血宝马实在太野性,为了驯服它少爷前后已经两次不慎落马,下次少爷若执意要骑它,奴才得立即向夫人汇报才是。”
霍夫人哼了一声:“还不掌嘴!”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李子,挥起右手狠狠给自己右脸一巴掌,又委屈巴巴的挥起左手,打算再给左脸一巴掌。
此时床上的霍轩猛然睁开双眼,霍地一声翻声坐起,但见他浓眉英挺,黑眸漆亮,棱角分明的下颌,桀骜不驯的唇角。
十八岁的霍轩已然身材修长高大,英气逼人,眉宇间散发着少年男儿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微蹙眉心,望向小李子,斥道:“小李子,你在做甚么?还不快退下!”
小李子如遇救兵,赶紧微抬头可怜巴交看一眼夫人。
夫人摆了摆手。
小李子赶紧起身,站床后面伺立。心里暗暗感激主子。
此时府医提着药盒子急匆匆而入,一番望闻问切后,向霍夫人行了礼:“夫人,少爷目前只是一点皮肉外伤,无甚大事。”
霍夫人长长松了口气,抚着霍轩手背道:“轩儿,往后万万不可,莫要吓坏为娘了。”
言罢,从袖口抽出一条帕子,作佯擦试眼角。
霍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舒展了下上肢,故意支开话题说:“母亲大人,儿子只是乏了睡了一觉而已,是哪个奴才又去您处无事生非?”
他眼神向紫菱一凛:“本少爷渴了,还不赶紧去沏茶!”
紫菱赶忙奉茶上来,霍轩端起翡翠碧玉茶盏,抿了一大口,笑着对霍夫人说:“母亲您尽管回去吧,孩儿真的啥事没有!”
众人陆续散去。
霍轩一个翻身下床,小李子替他穿上外衣。白色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金色宽边锦带。
黑发束起,以镶玉鎏金冠固定好。左手拇指环一枚青玉板指,青玉玉色浓郁,纯正刚毅。
整个人丰神俊朗意气分发。
他出了厢房,走到外院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通体黑,四蹄白的汗血宝马。宝马黒色皮毛闪闪发光,漂亮头部高高昂起,四肢强壮,四蹄矫健。
他背起弓箭,一手牵起马缰绳。口中说道:“爷就不信这次还收不了你!”
小李子扑通一声跪下,一把抱住他右腿,哭腔道:“爷呀,夫人会打死我的!”
霍轩斜睨他一眼:“你是谁的人?有我在,你怕个什么?”
末了,抽出右腿,掸了下袍子下摆:“你就在这里候着吧,爷我跑一圈就回。”
说罢翻声上马。黑马一声长嘶,四蹄翻腾,长鬃飞扬,风一般向前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