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中妖异诡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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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盗针

    吴得正在与麻木的寒意做斗争。这是死神的抚摸,寒冷代表着身体机能的休克,麻木说明神经系统的坏死。

    胸口锥心的疼痛是吴得活着的唯一支柱。吴得第一次希望疼痛不要消失,如果没有疼痛他就不能呼吸和思考,不能呼吸和思考就是死亡。

    他像是被人抛入了沉默的深海,看着阳光消失,听着一切的喧嚣变成海洋沉闷的呼吸声。他肺部剧痛,那是无知觉的肌肉挤压他的肺。再要是不醒来他会被自己憋死。

    在马甸南村的一个小土房子里,江湖人士围着吴得的床看着。

    木花子手持卧龙吊孝针扎入吴得胸口下几寸的督脉巨阙穴。巨阙是心脏的气血大门,刺激该穴是为了维持吴得的基本身体机能,这只能延缓死亡。

    斑竹鬼正在用蜂蜜合着排教秘药喂给昏迷不醒的吴得。

    放排是及其危险的工作,不少排工被湘江的巨浪吞食又冲到岸上。为了救助这些气息奄奄的昏迷教友,排教有一套流程。用蜂蜜混秘药能为病人补充水和能量,不让人饿死。

    木花子用三只手指扣住吴得手腕与小臂过渡处的寸关指三穴,静静的感觉气血的运行。

    “不好!吴得中的是七伤拳。对方的内力打入手少阳经,现在胸腔与腹腔间的嗝肌中切掉了上焦和中焦的气血运行。只要用针在鸠尾穴上灌入内力就能破解。”木花子一脸沮丧的说。

    “老前辈,您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对我们说。”玄墓梅雪感觉出了木花子的异样。

    “你姑夫,还是叫师叔吧。你师叔吴大弟弟的毒在嗝膜上,嗝膜太薄了,必须用空心金针才能把毒放出来。空心金针世间少有呀。”在一旁的胡道赶紧解释。

    “那哪里有空心金针呢?”梅雪侠女问到,语气有点虚。

    “皇宫大内和鹤年堂药铺都有。但是挑眼翳用的,不知道能不能扎入嗝膜。”木花子迟疑了半刻才说出来。

    “我先去鹤年堂药铺试试运气。”空空童子来了兴致。虽然这有点不太礼貌,大贼摸是真的忍不住要偷东西,尤其是稀奇的物件。

    菜市口大街铁门胡同的鹤年堂药铺是BJ著名的医馆。

    当然天顺朝BJ南城还没有包城墙,广安门还没有盖起来。广安门附近的地名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但为了方便,我也只能怎么给您往下说。

    空空童子父亲二人假扮成母子去到鹤年堂药铺斜对面的老王家客栈住下。

    丑时末刻,空空童子用灰面末了脸,穿了虫咬鼠啃的破中衣。用白醋和鱼露在小破瓷碗里和开,含半碗到嘴里,喷在破缕子外褂上。

    用毛巾蘸着臭汁往周身上下薄薄抹了一层。穿好装扮,矮身形一个点地飞到窗台上观察窗外的夹道。

    看夹道上四下无人,空空童子翻出客店二楼,来到大街上开始踩点。从绕着院子转,看前后门的布局,前面三层层楼医馆的大致情况。又算了医馆上板下板上下班的时间。伙计在哪里睡,学徒在哪里用功。主人家的外出规律。

    这鹤年堂药铺是个二进宫的院子。最前面是个三层高的医馆,大堂是药铺,往上二楼是男病患就诊,三楼是女病患就诊。

    头进院是外人住的。

    二进院是主人丁家的住宅。丁老爷是宫中的御医,在药典堂给医学生出卷子不住在家里。现在管事的是丁家大爷。两口子住在东厢房。

    花了三天时间摸排了外围的情况,空空童子方爬墙回到客栈二楼单间。

    他女人给他刷洗干净,洗得没有异味才给他穿上黑色夜行服。空空童子在脸上抹上锅底灰,在戴上黑步面罩头巾,一身的黑。

    空空童子放轻步伐,走了一套单打,感觉周身上下没有一丝不舒服的。拿了贼刀、熏香,链子锥别在腰间,推窗户飞身上房。三步变作两步,施展陆地飞腾法去往铁门胡同。

    是夜,起了阵薄雾,却无月光。真是做贼的清朗天气。

    空空童子早就踩好道,先上隔壁墙头。借着发芽的杨树做掩盖,往隔壁鹤年堂的后院张望。但见两个提灯笼的丫鬟从后院退出关闭院门。

    空空童子知道这是主人要休息了,就继续等。就见院落中灯火逐渐熄灭,院中已寂静无声。只有东厢房有一点亮光。

    但听谯楼鼓打一声,便知是一更天了。空空看东房内灯火昏暗,不像是要入睡的样子。便提腰使用轻功绕院落来到东屋之上。

    空空施展口技模仿乌鸦振动翅膀的扑棱声和轻叫,试试院中的虚实。等了半刻不见有人出来赶鸟,就知道院中人已经熟睡。

    空空轻轻剥开梁上的瓦,往里面吹热气。这是为了不让屋内的人感觉瓦片剥开冷起侵入。

    空空用眼睛堵住缺口,细细往里面得瞧。

    屋里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女的在打算盘,声音很轻。男的在用笔写账。

    “冰片一斤要五钱银子?你没有写错吗?”女人对着账问男人。

    “现在刚开春,进的都是去年夏天做的冰片。物以稀为贵,贵上两倍也是常有的。”男人无奈的回答。

    “对了,宫里老太妃的眼病怎么样了。要用咱们家的金针吗?。”

    “我和老爷子百般推脱才免的。老太妃年纪大了,挑了眼翳也不见得能看得多清楚。再说了,人家太医院有自己的扁鹊腠理金针。为什么他们不去使用。不也是怕挑了眼翳没有多大功效吗。自己不敢上,让我们药典堂的御医上,什么狗球人性。”男人很生气。

    “好了。药典堂和太医院不对付从金朝闹到大明朝,打了三个朝代都不消停。到底是为个啥?”女人问到。

    “还不是互相推卸责任呗。治病救人,不是百分之百能对症下药的。人之间的差别太大,不是一套医法能搞清楚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对了,怎么家的金针到底在哪?我嫁过来十七八年都没有见过。”

    “这个秘密我连咱的儿子都还没有告诉。今天就讲给夫人你听。大家都说真针存在丰盛余BJ号里。其实那是假的。咱们家的神针就没有出过咱们这件屋。不信你往头上看。”

    空空童子吓得急忙闭眼,锅底灰涂的脸完美的隐藏在了黑色的瓦片上。

    “原来梁上吊着个东西!”夫人惊呼。

    空空童子吓得差点站起来。

    “那个吊着的匣子里面就是金针!夫人呀,我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巧妙!”男人得意的说。

    空空童子现在也非常得意。空空暗自道:眼见得梁上那个匣便。等半夜两人睡死了,我就下手。

    空空等到二人吹灯烛睡下。直到打起鼾声才行动。

    他从屋檐上翻下,念动口技,学老鼠打架的声响。听了一会儿,屋里还是两人打鼾没有其他动静。就明白里面果然睡熟了。

    空空把贼刀,捅窗户慢慢打开。这个窗户对只有一米一二的空空童子来说如同大门。

    空空进屋不落地,而是把着屋檐的肋骨架子,往房梁上爬。空空从梁上轻轻解了匣子上的牛皮绑绳。轻轻溜下来,翻身出窗户,用贼刀的勾把窗户轻轻合上。

    等了一会不见有人活动,使用赛戴宗的脚上功夫绕了半个京城围墙直奔城北马甸南村的竹篱笆窝。

    这金针能否救得了梁上过客的性命?

    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