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录
繁体版

第九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真的好美!

    在此之前,秋雨仇从不相信,有一个女人的容颜能美到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但现在他信了,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什么白衣胜雪冰肌玉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什么明眸皓齿婀娜多姿,眉目如画天香国色,都不足以描述出她的美丽。

    就像所有人心中的想法一样,秋雨仇也只能用一句好美来形容,这真的是一个美到让所有形容美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也没有资格去形容的绝世美人。

    身上胜雪白衣,用乳白色的天蚕丝线勾勒出一副巍峨雪山,手中一柄琉璃宝剑,剑身上雪花点点如落飘雪。三尺青丝如瀑,拦腰而束,玲珑身姿宛如鬼斧所刻,绝美面容有些冷漠,眼神淡然如冰,拒人千里,明明站在那里,却好似遗世独立,不融凡尘。

    太美了,美到让人升不起任何其他念头,贪慕、嫉妒、艳羡,惭愧等等尽皆全无,一声苍白却最合适不过的‘好美’赞叹后,心中再无任何波澜,只剩好美,明明心中应该火热如炙,事实却平静如斯。

    谪凡天仙,遗世冰莲,根本就不似凡俗之人,自然就断了所有凡人的念想。

    是她!可能所有人之前都没见过她,但此时见到她,却都知道她是谁。

    有仙出天阙,长白冬凝雪。

    长白雪山上,雪山派那个名满天下的长白仙子,冬凝雪。

    据说,无人知晓冬凝雪的父母是谁,当年是冬凝雪的师父白倾雪在雪山脚下发现的冬凝雪,当时时值冬季,长白山下大雪纷飞,历练归来的白倾雪发现在一山坳处,有无数淡蓝色的寒灵冰雀绕空而飞,声音欢快轻灵,十分壮观。

    怀揣好奇,白倾雪去了山坳,那里的景象,令其一生难忘。

    天空中,无数寒灵冰雀绕空飞行,组成一个直入苍茫的蓝色圆柱,极为壮观,圆柱内,一个包裹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仰天而躺,嘴巴嘬着小手指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扑灵灵直闪,许是看着空中飞翔的寒灵冰雀觉得有趣,也可能是听着寒灵冰雀的欢快叫声觉得欢愉,婴儿咯咯咯的天真笑着,声音灵动,在无数寒灵冰雀的叫声中都清晰可闻。

    在婴儿身边,站着一只明显比其他寒灵冰雀大的多,几乎可以比肩苍鹰的冰蓝色寒灵冰雀,如同守护者。有鹅毛大雪从圆柱上端飘落,可在靠近婴儿后却诡异的凝住,停留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斑斑点点的雪白罩子罩住婴儿。每当罩子稍密,那寒灵冰雀就会轻轻一啄,戳破罩子,并尽力一吸,将凝住的冰雪吞入腹中,然后用头顶最柔然的冠绒轻轻摩擦着婴儿的小脸。

    惊异的白倾雪小心上前,冰蓝色寒灵冰雀似乎知道白倾雪并无恶意,后退几步任由白倾雪将婴儿抱起,冰雀鸟群散了,冰蓝色寒灵冰雀却跟着婴儿回到了雪山派。

    顶着派内流言蜚语和压力,白倾雪将婴儿养大并收其为徒,因不知父母姓名,便以当时季节为姓,神奇情形为名,取名冬凝雪。

    随着冬凝雪的长大,她的天仙容貌也开始慢慢展现,越来越美,越来越超凡脱俗,不似人间。与此同时,随之展现的还有那和容貌一样惊世骇俗的天资,二八芳华便跻身一流之境,令派中同辈望尘莫及。

    同年,冬凝雪依雪山派门规下山历练,自入江湖起便惊艳世人,如今两年过去,她早已名满天下,长白仙子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雨落!”。

    惊艳归惊艳,只在一瞬间,须臾失神,秋雨仇便恢复正常,望着屋脊之上的黑衣蒙面剑客,秋雨仇心中杀意大起,雨落雨婷就是自己的逆鳞,现在有人想伤害雨婷,哪怕没有成功的可能,可也是触碰了秋雨仇的底线。

    之前一群不入流的痞子混混秋雨仇不在意,因为这是蓄意报复,并且对自己三人构不成任何威胁,可现在竟有一个二流顶级的剑客出手,那就不一样了,对方是真的想除掉自己,并带走雨落雨婷。

    秋雨落沧浪一声拔出宝剑,寒光乍现之中整个人凌空飞起,踏空三两次后,乳燕投林般朝那黑衣蒙面剑客飞去,没有丝毫犹豫。

    见秋雨落仗剑袭来,那剑客右脚轻轻在屋脊上一借力,整个人也鱼跃而起,剑举过头,当头剑向秋雨落直劈而来,不过,那剑客并未用尽全力,招式也未用死,留了余力和变招。没办法,下面还有一个名满天下的一流高手长白仙子,虽然知道她和自己的目标不是同伴,但难保她不会再次正义感爆棚,强行插手。

    “区区二流,也敢分心!”。

    耳边冰冷声音传来,那刺客猛然大惊,看着面色同样冰冷的秋雨落心中升起一丝不妙感觉,她的话,什么意思,区区二流?

    秋雨落用实际行动给了他答案,半空之中,秋雨落竟然身形陡转,如脚踏流云一般横移三尺,刚好躲过剑客凌空劈下的长剑,然后手中宝剑倒转,仅仅是一逼一提,一道寒光带起一抹绯红血色。

    秋雨落错身越过剑客,轻轻向屋檐落下,而后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再次凌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飘然落在秋雨仇身边,剑已回鞘。

    “砰!”一声响,那剑客重重摔落在地,黑衣之下,一股红流涓涓流出,染红了巷间青石。

    “一流!”,本欲出手的冬凝雪微微吃惊,这与自己一般有些冰冷的女子,竟然也是名一流高手,那……,冬凝雪看向身边刚刚被自己挡了一剑,此时已经抓住自己右手的秋雨婷。

    “哇,姐姐你好美,你是那那那……”,没有惊魂不定,没有心有余悸,在冬凝雪飘落在自己身边后,秋雨婷便眼冒星星的盯着冬凝雪一直看,在秋雨落凌空飞起之时,更是大胆上前抓住冬凝雪的柔荑,语无伦次,“那长白仙子,冬,冬,冬凝雪姐姐吗?”。

    冬凝雪缓缓抽出柔荑,面色已经如冰淡漠的点点头,然后好奇的看了秋雨仇一眼,一个文弱公子,竟然会有两个一流高手护卫,最主要的是,还是两个如花似玉,国色天香的芳华女子。

    这风流公子,究竟是何人?

    面色冷漠,手也冰冰凉,不像姐姐,虽然冷漠,但手暖暖的,不一样。

    但这些并不影响秋雨婷继续崇拜自己的偶像,长白仙子冬凝雪的名头,她早就听过,白衣仙子,仗剑江湖,让曾经的她好生羡慕。

    “真漂亮,比我和姐姐还漂亮!方才谢谢凝雪姐姐出手相助,凝雪姐姐你知道吗,我可崇拜你了……”。

    秋雨仇着实无语,他知道雨婷一直很崇拜和向往冬凝雪,在踏入中原的时候就扬言要学冬凝雪仗剑天下,策马风流,可未曾想,这妮子竟然会崇拜成这样。

    还有,比你和你姐姐还漂亮,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不过,话也不错,冬凝雪天下无双,但雨落雨婷也同样万里挑一,真正的万里挑一,并不逊色太多。

    “雨婷!”,雨婷是只百灵,当她的话匣子打开,不阻止她是绝不会停的,无奈之下,秋雨仇只能上前,将秋雨婷从冬凝雪身边拉开,雨婷很不乐意,但还是委屈巴巴的站到秋雨仇身边,努力管住自己的嘴。

    “长白山巅有仙子,绝世独立倾世姿;

    提笔欲书无双颜,穷极世间不尽词。”

    秋雨仇朝冬凝雪抱拳,行了江湖平辈礼。

    “早听闻长白仙子倾城绝世,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更胜闻名!”

    冬凝雪看着秋雨仇,面色平淡,眼神清澈,眉宇之间也尽现洒脱,看似简单纯真,但冬凝雪也非凡人,她能感觉到,那平淡背后,是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清澈背后,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简单纯真背后,是无尽的城府和摸不透的心思。

    只是,现在的他只想单纯的称赞和感谢自己,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是的,没有任何别的意思,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别人和自己在一起没有任何别的念头,想靠近,想交结,想故作风流,想占为己有,任何念头都没有。

    “方才一剑,多谢仙子出手相助,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客气!”,对于秋雨仇,冬凝雪也只是简单好奇一下,冰冷的心不会让她情绪有任何变化,依旧淡淡的冷漠开口,拒人千里。

    秋雨仇再次点头,说不客气就真的不客气,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地上尸体之后,走到那领头青年面前,居高临下,雨落会意,上前一脚将青年踢醒,没有理会青年的痛苦哀嚎,秋雨仇冷冷开口。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哦,或许不是你的主子。”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的这份礼,很快,我就会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