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枭雄伪兄15
很快,鬼无还真抓来几窝山鼠。有一只还特别大,有半人那么高,肥肥胖胖可以当个木墩子了。只是那双眼睛太过鸡贼,看着让人不爽。
“刘慎”拎着那只大老鼠,竟也有上百斤了,“啧啧。让你抓只要成精的,你还真抓了只成精的鼠精来。”
那大老鼠原本眼睛还滴溜溜的转,到“刘慎”手里,直接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刘慎”疑惑,“你怕我?”
“大,大王……”大山鼠哆嗦着说。
旁边一片哗然,有人小声议论。
“竟然真的成精了”。
“又是一只精怪”。
“肯定被鬼王一刀斩了。”
……
大山鼠耳朵尖,直接吓尿了。黄色的尿液溪流般尿了下来——竟然失禁了。
一股尿骚刺鼻。
“刘慎”皱眉,还是问,“为什么叫我大王?”
“大,大王就是大大大大,大王。”大山鼠缩成了小山鼠,瑟瑟发抖。
这么怕?
“刘慎”想了半天,长长“哦”了一声。
大家似乎也恍然,也“哦”的一声,齐声嚷嚷着“鬼王”!
“鬼王!”
“鬼王!”
“刘慎”淡然,他哦是想起自己吃了蛇丹,斩了蛇精魂,蛇吃鼠。这只鼠精是闻到了他身上的蛇气息,叫他大王,怕他如鼠。
这群人那么兴奋干什么?
肯定脑补了不得了的东西。
“知道我想干嘛不?”“刘慎”吓唬老鼠,“我听说鼠肉不错,尤其是山里的老鼠,肥而不腻,最是美味。”
大山鼠直接吓坏了,尖细着嗓子,“不好吃,不好吃的,大王别信,我不好吃的!”
“你有多少鼠子鼠孙?”“刘慎”问。
大山鼠哆哆嗦嗦想着要卖多少鼠子鼠孙给自己赎身。
“刘慎”指指对面,“老子要弄死对面那群人。你给我带你的子孙滑到那边去,见人就咬。咬死不怪。但是以动乱为主。动静越大,闹得越凶,我就考虑不吃你。”说着丢掉山鼠。
山鼠眼睛亮起,仰身一弹,拍着大肚皮,“放心大王,搞事是我的看家本事!”说着尖叫一声,山体动荡,地面微微震动。
大家惊讶看见一片山鼠!并且发现自己被山鼠包围!哆哆嗦嗦不敢动。
“静魇。”“刘慎”喊,“把叫你熬制的药拿出来给兄弟们喝了,每人一碗,不怕鼠咬!”
静魇懵逼,什么药?没说药啊。
鬼无悄悄跟“刘慎”说,“王,你说抓来再制药的。我这刚抓来。”
“没事,让她有什么药给什么药,量大,吃不死人就好。”“刘慎”小声逼逼。
“……”鬼无愣了愣,而后笑眯眯地拍着静魇,“哎呀,不就是那个魔鬼药吗?还不拿出来熬了给大家喝?”
静魇“哦”了一声,转身去拿。
大家兴奋地喝了一大碗汤,兴奋地等着安排。
“刘慎”找了个高地,摸出一把黑刀随手插着。
下面人与山鼠站成两片。
“都吃了药了吧?”“刘慎”问。
“吃了!”下面呼成一片。
“那就好。现在,听我指令。”
下面严肃、安静,精神高度兴奋。
“是鼠的听令!”“刘慎”顿了顿,微笑着说,“咬死他们!”
“呀!”山鼠厉声尖叫。
“是人的听令!”“刘慎”扛起黑刀,“弄死他们!”
“啊!”是人的叫成一片。
“刘慎”大手一挥。
大家一窝蜂地涌向河边。
小鬼静魇还有些懵:不需要作战吗?不需要时间准备吗?直接进攻了???
到了河边,大家伙自动分队。
先是山鼠。
跟着大山鼠的队伍扯了叶子或者抱着木头直接跳到河里蹬水。
后面的人自动分工,准备船只、给山鼠们砍木头扔到河里。
等山鼠们全部入水后,后面的人划着船自行保护山鼠。
现在是下午申时过半(快四点了),太阳快下山了。
四月的天,河面还有些冷。
然后有一群疯子鼠和疯子人哇啦啦跑河里去了。
对面的王氏家族都放空脑子准备吃饭了,意外发现水面被黑点污染,再细看,“老鼠!老鼠!他们放了一堆老鼠!”
所有人不淡定了。
老鼠等于瘟疫,等于死。
站队的士兵全都炸起,准备一堆火箭射鼠。
江面上的人一边分散,一边往河面扔小木筏。
而一群山鼠整齐划一,庄重肃穆、视死如归地往对面划去。
“刘慎”见效果不错,也凳船。
鬼无甚至邀请鼠精一块登船,还热情地给他准备了一块小披风让他耍帅!
鼠精看向“刘慎”。
刘慎点点头。
大山鼠瞬间受宠若惊,往地上磕了一个头,而后挺直了肚皮昂首走进船中。
“刘慎”笑笑,吩咐静魇,“好生看家哦。”又对鬼魅笑笑。
鬼魅回以一笑。
“刘慎”上船,山魈自动站在“刘慎”后面。
大船开动。
山鼠们已经游过河中心,向南岸靠近。
河面上的人也同样准备好了沾了油火的箭射过去。
南岸,有当家的主持现场:“射人!人!别管耗子了!”
火箭落在水里,大部分沉下去,一部分射中耗子。效率很低。相比较而言,射人更方便。
耗子的话,“往河里倒油!烧死他们!”
立即有人搬了油桶,从岸边倒下,点了火把。油浮起,但是火却点不起。
密度不够。
不断有人倒油。
终于,火点了起来。
大河南岸,大火在水面上开出明亮的花朵。
傍晚了。四周昏暗,河面却亮起。
陆地上的风往水面吹,火苗在水面上散开,有的逐渐消失,有的沾上黑色山鼠的皮毛,炸出一阵“吱吱”声。
大山鼠在船上尖叫一声。
水面山鼠们自动分开往两边散开,自动绕开火苗。
船上的人也奋力划船,随时准备登陆。
“冲啊!”“刘慎”大呵一声,奋起,借着前后的船顶跳到南岸,直接杀入敌方。手中大刀挥舞,迸溅血液。
他的目的直接,就是当家的!
鬼王率先,后面的人也跟打了鸡血快速登陆,加入战场,与王家人杀成一片。
夜色下,火光隐隐绰绰,所有人都得愣一愣,反应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河面上的山鼠也逐渐登陆,迅速搅乱战场。
山鼠认人,全凭气息。
北岸的人全带着一股难闻的药味和汗味,完全凭本能避免这群人,山鼠们迅速去咬南人。
这下子就不得了。
南人被耗子咬,慌乱不已,也不想砍人了,只想杀老鼠。
而率先跑入贼窝的“刘慎”也很快看了当家的人头。跑入营地一个一个当家的找过去。
前方的战场完全混乱不堪,根本不像血勇杀敌的战场,更像是躁动混乱的菜市场。
“刘慎”把找到的最后一个当家的砍完后,看着下面还是一片混乱的战场,也是意外。
“人啊,就是奇怪。不应该更害怕直接致死的刀子吗?怎么下意识的总是散播瘟疫的耗子呢?”
瘟疫也要好几天发作呢。
旁边大山鼠站出来指明:“因为人更相信害怕。瘟疫的害怕深入人心。平日里他们也只接触瘟疫的害怕,对刀子的害怕并未植入脑海。在来不及思考的战场上,他们第一时间是对那个害怕做出反应。”
大山鼠挺直肚子,等着被表扬一通。
“刘慎”看向大山鼠,安静一会,转回了头。
“平民百姓根本意识不到瘟疫是耗子传播的,也就士族有那个时间和精力记录这些。”“刘慎”挺直身子,“有的时候太过了解其害也不是件好事。”
至少能抵挡他们啊。
第二天清扫战场时,地上的人还多是活人。被山鼠吓得神志不清,晚上没分辨出活人死人,早上被人一刀一刀斩了脑袋。
血水清洗一片。
“刘慎”的眼睛一片血色,脸上平静。让鬼无派几条船好生护送山鼠回去。
接下来的事,便不需要山鼠了。
北人南渡了兰河,便是“野鬼”了。
“大家,清楚要干什么不?”“刘慎”淡淡地问。
“捣皇宫!抢皇位!”下面一片欢呼。
“没错。但是在这之前,先去咱们的手下败将手里拿点吃的路上吃。”“刘慎”说。而后带着大军一城一城吃东西。
暴力破城,占据士族豪宅,抓了领袖,而后,吃喝一天,吃完搬粮食。
这群鬼兵们还学精了,吃之前先抓老鼠,看老鼠吃不吃,老鼠吃了还没死,他们才吃。简直是拿老鼠当“好兄弟”了。
在南边呆了半月,吃了五座城,“刘慎”才带着人北渡,直往皇宫而去。
路上,静魇等人汇合。
“刘慎”吃饭之前,也学样让静魇找只老鼠,看老鼠吃不吃。
静魇甩手一把细针,后面的山魈出手打飞,并很快抓拿了静魇。
“你不是鬼王!”静魇喊。
“刘慎”淡淡开口,“错了,我就是鬼王!”
“鬼王根本不是你的这个作风!更不会什么部署也不做就攻打!”静魇说,并不断示意山魈自己才是一伙的,放开自己干对方。
“刘慎”放下筷子,说,“鬼王的作风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鬼王干了什么,要做什么。我毁了琅琊王氏,让士族们俯首陈臣,也将是我夺皇位,做皇位。我就是鬼王,也将成鬼皇。”
“至于以前的鬼王干了什么?你觉得除了你,会有谁在乎?”
“哼。”静魇双手被脱臼,脸上一片阴冷。“我知道你是谁。识相,就放鬼王回来。”
“刘慎”笑起,“看来你有后手。好像也知道我的弱点是什么。那——我倒要看看,你准备的是什么招了。”
“刘慎”毫不客气将静魇绑了。
没几天,“刘慎”又带了一个人,扔到静魇一间马车里。
晚上的时候,“刘慎”会来看看,“哎呀,你还真有生气啊。是不是她与你说了她的后招,觉得他们能挡了我的路。让我想想,会是谁呢?”
“你的师傅,东篱山人。”
“刘慎”笑起,“真是好呢。我正愁没空对付他呢。老东西害我吃了不少苦呢。”
助龙阵被她换了龙头龙尾,很生气吧。
她想看看这个老东西要怎么和她斗?
想着,“刘慎”顺手又往刘慎脸上划。
每日一害,达成。
旁边哑了的静魇“呜呜”叫唤着。
倒是受害者刘慎一动不动。似乎早已习惯。
他脸上的疤横七竖八多得已经成为山丘,若说以前是骨骼清奇,一场丑陋,现在是脸伤爬满肉虫一样的恶心。
五官,“刘慎”倒是未动他分毫。
行军路上,一个人挡了路,一个妇人。
那个妇人指着骂骂咧咧,喊着,“浮尘你个贱人,杀害你兄长,还不快出来受死!仙人已经来了,他可不会饶了你!若是你早点出来,没准还能留下一命。”
旁边的人根本不理会那妇人,直接拿刀要砍。
那妇人吓得要死,哇哇叫着,“我是鬼王她娘!”
没人信。
妇人被砍了一只手,鲜血淋漓。
“刘慎”冷眼看着。
行军队伍只前方一点停了一下,完全未受影响。还有几个人追着妇人杀。
妇人很快被几人救了。
“刘慎”出来,“杀!”
弓箭手立马搭弓射击。
有人大喊,“无知女人,这是你娘!你也能杀?”
还有人喊,“老子是你爹!你狗娘养的杀你爹?”
“刘慎”冷哼,“好久没杀人了,都有人敢认我爹娘了?”说罢,抢了弓箭射向叫爹的男子。
那爹躲不过下意识拿那娘挡了一下。
可怜那叫娘的手没了,胸前被自己丈夫挡了一箭。
“竟冷血至此,留你是个祸害!”东篱山人怒,转身便走。
那当爹想跟,跟不上,被箭射死。
“刘慎”冷眼看着,说着,“凡是有人阻拦进程的,都是这个下场。哪怕是个小孩,都可能是士族、甚至是别国的杀手。记住,真正娇小体弱的都在去年灾难中死绝了。”
所有人同时呼应,“是!”
没人再理会那对夫妇。
他们胡闹的结果也就是得了给众人的警告,而后便是命休骨肉臭。
“这就是你的后招?真以为读了封家书便以为他们能掐住了我的命脉?”浮尘觉得可笑,“为什么你觉得我杀了那么多人唯独不会杀最想我死的人呢?”
他们是父母吗?
这一家,儿女都是仕途工具。儿子是家族血液染上官家、甚至皇家的工具。女儿更别提了,比工具还不如的猪狗,最好死了都剥了皮给他们铺路这种。
她更觉得可笑的是那个当娘的自我欺骗。
自我欺骗自己都是为了儿子,所以疯狂地为了儿子——其实她在那个夜晚,在那个东篱山人杀老大夫要压下双胞胎一事,在那个丈夫对死人毫不在意,却对展望的未来双目灼灼的夜晚,知道自己走入了岔路,通往了一条黑暗的路。人性扭曲的路。
没有人性的东西,她为何要去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