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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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苍蝇

    苍蝇,虽然无论春夏秋冬都会存在。但是,主要是出现在夏天中。不过,这里的夏天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里总是被氤氲笼罩着,所以即便是夏天,苍蝇也很少。不过不巧的是,偏偏是被这个男人遇见了。嗡嗡的声音,实在是鸹燥。

    苍蝇当然是喜欢在他的身边围绕的,因为他不但是看起来,便是闻起来也十分的不好。他身上的味道,竟然要比垃圾桶中那已经腐烂的肉更要难闻。难怪苍蝇喜欢他,苍蝇当然是喜欢这些带着腐蚀味道的东西。

    嗡嗡嗡,该死的苍蝇,扰得他心烦意乱。男人寻遍了周围,却都为见到苍蝇在哪。啪啪,远处传来的声音,马鞭抽打着马背,笃笃的马蹄不断接近。黑色马车,贵族专属的交通工具。嗖,顺着男人的面庞,黑色马车擦脸而过。风,又是一阵风声。

    啊!那声音越来越大,男人挥舞着双臂,想要驱赶着看不见的那些苍蝇。疯子,男人在其他人的眼中开来,就是如此。不过,这些人真是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大概率是来自于贫民区,他们当然会这么认为。因为男人骨瘦如柴,而且又是满脸的胡茬。而且他那身衣服,沾满了黑红色的东西,还有满身的泥土伴随着烟灰。

    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疯还是假疯。他肚子咕噜之时,竟然也知道找一个小摊。满是烟火气息的小摊,总是成群结队的在街头出现。虽然这里是经济区,但是有人却偏偏就喜欢街头的小吃。这个疯子,也是如此。所以,他就停在一个小摊面前。

    香气,不止的窜入他的鼻孔。粘液,溢出了他的嘴角。唾液,自然是被饿出来的。那疯子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张面饼。嗤,油烟冒气,肉,菜,面的香气飘了出来。火很旺,厨师也非常的卖力,这样做出来的食物,才最为好吃。

    但是,男人身上的气味实在是难闻。即便是离着老远,坐在这里吃饭的那群食客们就已经闻到那种恶臭而带着腥气的气味。呜,有些受不了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里。而那些留下的,就一直屏住呼吸。还有的人,直接将东西带走了。

    “你有钱吗?”厨师看着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他当然知道,一个如此的男人不应该有钱的。但是,他还是要问,即便是挖苦他也好。谁让这个男人,这个疯子驱走了他的生意。

    而男人呆滞的站在他的面前,看着那些仍旧是吃东西的人。他此时也幻想着自己也坐在这里,自己也拿着那香气四溢的食物。就在他已经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时,那讨厌的声音又传来了。那嗡嗡的声音,比之前更大了。男人突然发疯似飞跑起来,他希望风能够赶走那些讨厌的声音。

    但是他错了,那风声似乎是与他作对似的。他跑得越快,那嗡嗡的声音,就越加的大。他确实是疯子,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突然发疯似的,开口骂起来。他诅咒这风,他诅咒苍蝇,他诅咒星辰治之主,他诅咒世间的一切。

    当然,一切都是徒劳的。他的诅咒,根本就是毫无作用,他依旧能听到嗡嗡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他更加的疯狂。他跑到了那个餐车面前,双手紧紧地推着车身,想要将整个车都给推走。就凭着他骨瘦嶙峋的身体,那餐车便是动也不动。

    他似乎是和自己较上劲了。

    口水从他的嘴角滑落,他仍旧是用力推。

    青筋从他的额头暴起,他仍旧是用力推。

    尘土趁机钻入了他大口喘气的喉咙中,咳咳。男人即便是止不住咳嗽,可是他仍旧是用力地推着。

    似乎只有他用力推着这辆餐车之时,他才会听不到苍蝇的声音。

    似乎所有苍蝇的声音,都是这辆餐车引起的。这辆餐车在他的眼中,就是潘多拉的盒子,就是罪恶的根源。本来不疯的他,此时真的疯了。不只是在旁观者的眼中,便是在他的眼中,他也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厨师看着那个满脸充血,青筋暴起,嘴角飞沫的男人,咒骂着。他当然知道这个男人是疯子,是一个十足的疯子。但是他也懒得管那个男人,毕竟他可不想面对疯子。嚓,火苗跳动着,烟气上升。厨师手中夹着一根香烟,他也要放松一下了。呼,吞云吐雾,这便是让他消遣的方式。

    那个疯子,看见了香烟终于冷静了一些。他似乎对于香烟十分感兴趣,他的手也终于停了下来。可是,当他停下来的时候,苍蝇鸹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声音清晰到不能在清晰了,便是苍蝇在他耳边盘旋也就如此。

    他只好又再次的用力推着,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可是,这次竟然不管用了。无论是他怎样用力,他都能清晰地听到,那嗡嗡的声音。直击耳膜,那声音如同低吟一般。他终于明白了,那是星辰之主对他的召唤。那是星辰之主在与他对话,与他诉说。

    一刻钟,两刻钟。

    终于,他理解了那种意思。伴随着咔嚓的声音响起,终于他再也听不见嗡嗡的声音。

    咔嚓,咔嚓。一节,两节,三节。他雪白的骨头,露出了鲜红的肌肉,血肉也翻了出来。

    刚刚还能坐在这里的人,此时也坐不住了,纷纷的奔逃。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疯子,比疯子还要疯子的疯子。

    碰,男人血肉模糊的躯体,倒在地上。

    笃笃的马蹄声又再次响起,越来越近。那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最为得意的笑容。似乎世界上,只有他明白星辰之主的意思。

    啪啪,鞭子抽打着马背。那辆黑色马车又飞驰而来,咚。男人本就是血肉模糊的身躯,在地上打着滚。

    嗖。一个墨绿色的东西,从男人的耳朵中飞了出来。

    讲完了这个故事,男人吐了口烟,看着眼前的作家。

    “可是,你没有说你见到鬼神的地方啊?”作家疑惑道。

    “别急,听一下第二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