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过开关两次门的方法拿到蛋挞后，两人面面相觑。

    眼前的蛋挞卖相确实挺好，蛋挞边焦黄，很有层次感地裂开，看起来就格外酥脆；柔软的内芯颤巍巍的，因为加了焦糖，表面那层软膜挂上了漂亮的红褐色。

    “我吃吧。”冬妮娅开口，“虽然这玩意儿看起来挺漂亮的，可是也说不准吃完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要是出问题了，先生，你还能控制住我。你出问题了我可没法控制你。”

    “拘束play？”小e像是触发了关键词一样冒出来，“主人我不知道你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忍不忍得住，反正我一个女人都忍不住。”

    “你都是在哪里学的这些词？”季白把蛋挞扔给冬妮娅，后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赤红教堂，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位很谈得来的原生先知女仆朋友。”

    “那是什么地方？”

    “伟大的永无餍足之神开party的地方。相信我，你不会愿意参加的。”

    “给我，我要更多！”冬妮娅突然高喊，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赤杯风气毒害醒世青年啊。”小e装模作样地摇头，啧啧作叹。

    季白一把摁住冬妮娅，否则后者已经要开始吃自己的手指了。

    “啊，主人，需要我回避一下吗？”小e佯作惊讶。

    “她怎么了？是那蛋挞的问题吗？”

    “看起来可能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冬妮娅一直吃不到自己的手指，逐渐暴怒起来。就在两人交流的这段时间内，她就变得更加歇斯底里了。

    她怒吼着拼命挣扎，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因为实在找不到可以下嘴的地方，她居然一口咬在了季白的手臂上，鲜血四溅。

    季白痛得低哼，连忙按住她的头，飞快从身上撕下一端布条塞到她嘴里，避免她开始嚼自己的舌头。从她嘴里已经咬得满口是血的情况来看，真把舌头咬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那口可不是情人之间谈情说爱般的轻轻一咬，而是下了死劲儿，差点没给季白整块儿撕咬块肉下来。季白忍着剧痛，继续压制着她。

    他没有放手的打算，把之前去快餐店算上，冬妮娅已经为了两人舍身两次，他做不到冷血地让她自生自灭。

    “小e！有什么办法吗？”季白的额头开始冒汗。服用过奇美拉基因改剂的他力气当然要比作为女人的冬妮娅高得多，可冬妮娅只需要拼命地挣扎，无差别地伤害季白或自己，而季白只能尽力保护她，一时间，心神俱疲。

    “两个办法！”事态紧急，小e终于停止了耍宝，“这像是永无停止之宴！”

    “我不关心这是什么玩意儿！”季白快被任何时候都不忘科普的小e逼疯了，“怎么处理！”

    “要么带她出去，碰运气看有没有飞蛾，借助飞蛾的狂躁，拗转她的饥渴；要么用更强大的杯之力量压制她身上的躁动！”

    季白听后，继续压制着冬妮娅，扛着她就出了那件屋子，寻找着任何可能存在的飞蛾残响。

    之前他们一点儿也不想遇到飞蛾残响，飞蛾却找上门来。而今他们迫切地想找到飞蛾，飞蛾却鸿飞冥冥。

    他飞速地奔跑，两侧的房间闪烁而过。却一直没有找到那熟悉的阴影与嗡鸣。

    他怀里的冬妮娅越来越狂躁，气息也越来越虚弱了，季白心急如焚。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扇被刷成红色的门，季白病急乱投医，径直冲了进去。

    里面是个......休息室？远远望过去，休息室外似乎是个灯光璀璨的舞台。

    季白一脸懵逼。随后发现自己在失神之下，忘了继续用力钳制冬妮娅。他心中一惊，刚想加力，冬妮娅却不再挣扎，发出一声虚弱的“嗯？”的疑问声。

    季白长出一口气，放下冬妮娅，“你还好吧？”

    冬妮娅尝着嘴里的满嘴甜腥，苦涩地点点头。

    她清楚地记得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是......红门内吗？”她问，可语气笃定。

    季白无声点头。

    “请选手尽快上台参加比赛！”休息室内突然响起了喇叭声，“若逾期不至，视为恶意放弃比赛，本场比赛将判负，并处高额罚金！”

    季白一听到那句高额罚金，心里就是一抖。他拍拍冬妮娅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我去参加一下这个什么比赛。”

    冬妮娅用力点头，眼神充满信任。

    ......

    康妮如一只矫健的猎豹，穿行在伦敦上下城区间的巷落里。水牛皮高帮鞋被毫不怜惜地踩进混着烂菜叶、人畜粪便的污泥中，甚至溅到了工装裤上。

    康妮此时已经去取下了脖子上的蛋白石、玛瑙和翡翠组成的项链，换成了一根红绳穿的银珠。她戴着鸭舌帽，穿着工装，把头发扎成蝎子辫，再塞进帽子里，看起来和下班的工人没什么两样。

    她飞快地检索，询问，偶尔花一两个便士询问那些光着上身，躺在污泥里的乞丐。几经波折后，她终于找到了地方。

    一个仓库。

    据一位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目击证人说，他看到一位东方面孔的绅士和一位侦探打扮的小姐追逐着一位黑袍人进入了这家废弃的仓库，随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了。

    康妮这才松了口气。虽然过程波折，路况感人，还揍了一个见钱眼开，一个见色起意，两个收钱说假话的乞丐，但自己终究还是找到了他们俩，这就很好。

    直到这时，康妮才嫌恶地瞥了一眼裤脚和靴子上溅满的脏东西，嘴唇微动，像是要骂上伦敦城糟糕的环境。

    她决定在这次探查结束后丢掉这身衣服，再好好地泡一个玫瑰浴。

    嗒、嗒、嗒，康妮践踏着污泥，走到了那扇门的门口。她伸出左手，准备开门。

    邦！一柄细长的快速剑向康妮后背飞掷而出，被像背后长了眼睛都康妮敏捷闪开，把柄快速剑剑刃直接插入木门，入木三分。

    康妮回头，看着一名一米七五左右的黑袍人，“这么着急送我一把剑？好热情的待客之道。”

    “回去，这不是你该掺和的事。”那黑袍人第一句话居然是劝告。

    康妮冷笑着，一个搞偷袭，往别人背后心脏位置抛掷快速剑的家伙就别学人装大度了。她反手去拔那柄插入木门的快速剑，结果......没拔出来。

    它刺得太深了，更别说女性在力量方面本就天生处于劣势。

    康妮懊恼地摇头，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轻剑，舞了个花哨的剑花，“少废话，来决斗吧！”

    那黑袍身体微动，像是在嘲笑眼前女人的不自量力，随后往腰间抽去，拔出来的却并不是自己的佩剑，而是一把造型复古的铜管燧发手枪，笔直指向康妮，没有任何提示地突然开枪，枪口冒出大量浓烈的硝烟，枪声如雷。

    康妮在他掏出火枪是一瞬间脸色就为之大变，随即全力闪躲。可惜这种燧发火枪的精度一向感人，弹道就突出一个随心所欲。康妮如果不闪躲，还未必会被被打中，可就是这么一闪躲，左肩就被火枪打出一朵血花。

    康妮大声惨叫，剧痛之余，伤口还又痒又热。康妮咬咬牙，知道对面使用的是弹体较为柔软，然而含有剧毒的铅弹，而非更为常见的铜弹、钢弹。

    而且可不要以为铅弹弹体柔软，杀伤力就比现代的铜弹低了。恰恰是因为弹体柔软，所以铅弹在命中肉体的一瞬间，就会扭曲开裂，迸射出好几片铅弹碎片，造成类似于达姆弹的效果，而这些有毒的家伙如果不被取出来，大概率会给宿主带来肾衰竭等一系列后遗症，折磨宿主一生。

    康妮此刻顾不得处理左肩的伤势了。因为眼前戴着兜帽的敌人已经提着他的另一把佩剑冲上来了。这柄剑明显是迥异于被当做投掷武器的快速剑，剑身宽大厚重，甚至能用来劈砍，迥异于寻常的刺剑。

    康妮肩膀受伤，本身力气也比对方小，一时间，两人的斗剑，康妮捉襟见肘，险象环生，似乎随时有可能被一剑毙命。

    康妮又一次用自己那柄剑较为坚硬厚实的剑脊格挡住那兜帽黑衣人的劈砍。看着还在往回收剑的敌人的康妮眼光一闪：就是现在！

    她发出野兽般的怒喊，侧过身子，在敌人收回剑，来不及防御的一瞬间，如迅雷疾电般此处，多少带点运气地直接穿胸而过。

    是左胸，这家伙也没有天生心脏长右边。因此在吐了好几口夹杂着破碎的内脏碎片的粉红色泡沫后，那兜帽黑衣人嗬嗬了几声，还是不甘地倒下。

    他睁大双眼，死不瞑目。明明自己已经提前下手，废掉了眼前女人的一条胳臂，敌人在自己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如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眼看着就要倾倒，可为什么一瞬间攻守异位，被穿胸而过的竟成了自己呢？

    康妮喘着粗气，用皮鞋踢了踢地上的埋伏者，她这番也累的不轻，“蠢货，武器只需要能杀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