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模拟器:开局自带碎门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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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降临孤岛(三)

    次日季白是被劳拉的尖叫声给吵醒的。他翻起身来,“发生肾么事了劳老师?”

    好吧这不是他的原话,但是中文博大精深,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希尔看起来表情也很阴沉,他嗓音低沉地开口,“我们的应急粮被偷走了。就在昨晚。”

    季白看向已经被拆得面目全非的餐车,果然,本来满满一车的航空餐此刻已经几乎全没了。只剩下两三包孤零零地搁在餐车顶上,看起来倒是在嘲笑着昨晚肆意欢谑的他们。

    “昨晚不是有……”说到一半,季白改口,“抱歉,这也不是你的错。”

    这句多少有些安慰的话并没有真的安慰到希尔,此刻,这个乐天派面色阴沉地仿佛能滴下水来,“这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

    劳拉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她摇摇头,“别自责了希尔。没有人乐意这样的事儿发生,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回食物,不然光靠吃牡蛎和椰子,我们会变得虚弱,没法应对真正的危险。”说到这里她努了努嘴,示意餐车,“看起来这个地方并不像我们预料得那么安全。”

    希尔当机立断,“很好,我们必须兵分两路。劳拉,待会儿你在我们的据点里挖一个坑,铺上昨天没有用完的铁片,做一个人工水洼,然后像昨天一样捉一些牡蛎——鱼虾、海胆,不管什么,能吃就行——最后最重要的,守住阴燃的火堆不要彻底熄灭。如果你不会让它保持阴燃状态的话,保持燃烧状态也可以,昨天劈的柴还足够。如果不够了就再制作一些,这里的椰子树有很多,现在可不是呼吁环保的时候。”

    “白,我们把椰子树木制作的木棍和切开的菱形铁片绑起来,制作两把简易的长矛,然后就得去探索一下这座不太友好的森林了。”

    季白和劳拉都同时点头应声表示清楚明白,随后三人雷厉风行地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工作。不到一个小时后,季白和希尔已经往森林进发,劳拉也做好了池塘,开始捉海鲜。

    现在是正午。森林里又闷又热,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两人浑身都是黏糊糊的汗,季白还很倒霉地被一只山蚂蝗盯上,当希尔给他弄下来的时候,那只山蚂蝗血吸得几乎膨胀了两倍。

    季白一边抹着根本抹不完的汗,一边气喘吁吁地发问,“你是怎么把他从我背后弄下来的,希尔?我听说蚂蝗就算被弄断了也会紧紧扎在你的肉里,就像是个生物放血槽。”

    希尔同样抹了一大把汗水,“盐,我用篝火煮的海盐。这种直接煮出来的盐又苦又涩,不仅难以入口还富含有毒的重金属,但是对付起森林里很多讨厌的小东西有奇效。”

    他们越走越深。桫椤树四周生长着褐色的莱尼蕨。这种古老的早已灭绝的古植物分为横卧的根状茎与直立的气生枝两部分,无根,仅有单细胞突出的假根。直立枝二叉分枝,光滑无叶,或在气生枝上生不定枝。如果现场有一位合格的植物学家,他一定会为这里丰富到诡异的植物圈欣喜若狂,这里简直就是传说中上帝的伊甸园。

    可惜在场的两个人对植物学都是一窍不通,故而对于这些生长得很茂盛的蕨类,他们只会挥动手里的石枪割断过密的莱尼蕨,然后抱怨这里的野草也太茂盛了些,连脸上腿上都给割出细小的豁口。

    “白!我发现了一个山洞。”希尔微微喘息,“那山洞看起来有被改造过的痕迹,我们去看看。”

    又趟过一条表面长满了绿萍的小溪,两人躲在一棵气根蔓延出十来平米的榕树树干下俯下身子,“看到山洞入口顶部被燎黑的地方吗?那是炊烟的痕迹,这里住着人。”希尔压低了声音,“我猜他就是昨天的小偷了,也许是小偷们。我们不要着急,就在这儿观察一下吧,幸好上帝还为我们留下了最后的恩赐。”他把剩下的一包宝贵的食物打开,“操,是他妈的鹰嘴豆,我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鹰嘴豆吗?因为我奶奶在我小的时候每天都做鹰嘴豆。鹰嘴豆浓汤、水煮鹰嘴豆、炸鹰嘴豆和洋葱炒鹰嘴豆。”

    “想开点希尔,至少你还有鹰嘴豆,而不是空着肚子观察那个目标。”

    其实就抓牡蛎、扇贝本身而言,这项运动还是很解压的。劳拉不一会儿已经用这些贝类把挖出来的小水洼给填满了,既然主要工作已完成,篝火也燃烧地很旺盛,她也准备歇一会儿。热带岛屿接近正午的时刻非常炎热,顶着烈日当渔夫的劳拉浑身都是汗,黑色弹力背心跟水浸过一样。

    她抓过一只椰子,没有坐下。刚刚剧烈运动就马上坐躺,非常容易昏厥,严重时甚至有可能猝死。等气儿喘匀后,她才缓缓坐下,美滋滋地削开椰子牛饮。

    喝完大半只青椰椰子汁的她有些忧虑地望向两位同伴进入森林的方位,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根据他们的脚程,差不多能走15公里左右,完全可以走进岛心部分,也不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东西。

    她在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这座岛屿是如此的静谧,除了海水冲击沙滩声、不时的短促鸟鸣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望着绿糊糊的森林,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们会遇到森林狼或者熊吗?他们会遇到偷走食物的窃贼吗?窃贼是谁?是岛屿上的番人么?如果是,这些番人会吃人吗?

    都说人只要闲下来独处会胡思乱想,劳拉这时候思绪乱飞,已经想到了万一俩人被番人抓住要烤着吃,自己该怎么去救他们。

    满面忧思的他并没有发现,就在自己背后不远处,一株已抽芽的苹果树嫩枝摇动了起来。开始只是几不可见的颤动,随后晃动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有个东西踉踉跄跄地从地里钻了出来,以与表面看上去不相符的敏捷动作从背后冲向劳拉,边跑还边发出低沉的吼声。

    也正是这吼声惊醒了神游天外的劳拉。她警觉地回头,面色随之变得惨白,喃喃道,“薇儿丹蒂啊。”

    那东西一拳打晕了劳拉,可以看到那条手臂上长满了怒放的嫩枝。

    希尔不知道抹了多少次汗。青椰汁是易于腐坏的饮品,为了避免变质,两人已经早早地喝光了装在吃光的航空餐包装袋里的椰子汁,此刻都渴得要命,季白轻声道,“希尔,我们还要继续守下去吗?这里或许曾经有人居住,但却被废弃了。”

    希尔也有些两难,他最后也只是咬咬牙,“我们再守一小时,不管怎么样再守一个小时就回去,我猜黄昏时回去,劳拉已经煮好椰汁蛤蜊汤了。”

    希尔想必没少看三国演义,但似乎这波望梅止渴起了反作用。

    废话,他们现在大咽口水的想象中的蛤蜊汤又不在洞穴里,这只会让两人更煎熬。

    就在将近六点的时刻,就在两人都已经准备回去喝其实并不存在的椰汁蛤蜊汤的时候,终于发生了变故。

    希尔想大声开口,可又紧张地压低,尖利的声音被他这个健壮的大汉发出有种滑稽的味道,“白,白,有动静!”

    两人伏得更低,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远处有个人形往山洞走去,动作总有种这人是不是有小儿麻痹症的感觉。肩上还扛着一个长条物,因为太远所以看不清楚,想来应该是他的猎物。

    没错,猎物。此刻两人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他就是这座岛上的生番,而自己的食物也是被这些生番偷走的。

    希尔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他们是怎么避开自己的眼目偷走粮食的。

    不过这都没关系了,只要东西在就好。

    他开始哼唱《勇士之歌》,这是1996年美国慈善机构为军队募捐所使用的一首歌曲,主创者为SeanHouseholder。

    “I'vegotthereachandtheteethofakillin'machine,”

    (我是武装到牙齿的杀戮机器)

    “withaneedtobleedyouwhenthelightgoesgreen,”

    (绿光闪烁之间让你血流如溅)

    “bestbelieve,I'minazonetobe”

    (不要怀疑,这是我的地盘)

    唱到这里,希尔停顿了片刻,然后把这句含糊了过去。

    “Putagrinonmychinwhenyoucometome,”

    (当你奔袭而来,我得意地微笑)

    “'cuzi'llwin,I'maone-of-a-kindandI'llbringdeath”

    (因为胜利是属于我的,我是一流的杀手,带给你的将是死亡)

    “totheplaceyou'reabouttobe:”

    (你所到达的地方)

    “anotherriverofbloodrunnin'undermyfeet.”

    (将成为另一条在我脚下流淌的血河)

    “…….”

    “IamasoldierandI'mmarchingon,”

    (我是一个战士,战士在前进)

    “Iamawarriorandthisismysong.”

    (我是勇士,这是属于我的歌)

    他意犹未尽地还想再唱一段,可那人已经走近到足够被看清了。

    希尔张大嘴,被含着咀嚼的薄荷叶落了出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人形生物和被他扛着的劳拉,后者昏迷不醒,斜后颈豁了一道伤口,此时兀自鲜红淋漓。

    “上帝保佑我。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