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模拟器:开局自带碎门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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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丧失味觉

    季白是在两天前发现自己丢东西了。

    他丢失了味觉。

    往常香甜可口的冰淇凌吃到嘴里,只剩下奶油、砂糖和鸡蛋清共同创造的冰凉滑腻的口感。吃了小半碗后他不得不不舍地扔掉了自己最喜欢的香草味儿冰淇凌,在那家熟识的冰淇凌秃头店主大叔埋怨的眼神下离开。

    他尝试了很多种食物,包括毛肚火锅、钵仔糕、改良寿司、烤面筋和酱大骨头等等,最后无一例外的都只能吃出食物本身的口感而尝不出食物的味道,简而言之就是味同嚼蜡,至多也就是这堆蜡的口感都还挺不错的。

    试吃了一堆东西的他有些口渴,拧开一罐凉茶后就喝,却有些意外的发现凉茶的味道自己倒是尝得到,原本寡淡的凉茶此时对他来说不啻琼浆玉液,吨吨吨一罐后他又试了试百事可乐、汇源果汁和格瓦斯,情理之内的也都尝得到味道。

    “所以您现在只能尝到饮品的味道而不能尝到食物的味道?”铝架轻桌后坐得渊渟岳峙宝相庄严的医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越发和蔼起来,“那您有尝试过一些介于食物和饮品之间的东西吗?比如银耳羹、八宝粥和藕粉什么的。”

    “都尝不到味道。似乎只要我觉得可以当食物,我就都尝不到味道。”

    医生低下头刷刷刷地写了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格瓦斯也可以是食物呢?毕竟格瓦斯有着液体面包的美誉。”

    嗯?还能这样?季白被医生这天马行空的思路惊到了,“杨医生,都说精神病人思路广,您这思路可比我发散多了啊。”

    医生笑了一下,“我纠正一下,你不是精神病人。精神病人是指不能正确自我认识自身存在精神问题,拒绝改善问题且多伴随有暴力行为的患者,你这顶多算是有一些认知紊乱。放宽心,虽然问题比较罕见,但你不是病人。”

    “就是说,自己觉得自己是病人的,不是病人;觉得自己不是病人的,往往就是病人?”

    医生有点蚌埠住了,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忍住了笑,“虽然有些偏颇,但您总结得还挺生动的。”

    心理疏导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医生和季白一起站起来,握了握手,“总而言之,放宽心,回去之后可以试一试我刚才说的格瓦斯这类东西。心理问题和身体上的问题不同,药物基本只起到辅助作用,要想治疗还要靠你我共同努力。我给您的疏导意见和用药建议在这里。另外我们绝对不会透露被疏导者的信息,您请放心。”

    “谢谢你杨医生,下周四第二次疏导是吗?”

    “是的,再见,季先生。”

    “再见,杨医生。”

    片刻后,季白已经坐上了路边的一辆黄色polo的副驾驶座,此时他才揉揉脸,解开了手里的牛皮袋,里面是意见单和指导用药。

    车主此时已经拉起了手刹,转换成自动挡开走。

    她瞥了一眼,“氯丙嗪、阿普唑仑。咋的季儿,真成神经病了?”

    季白一样不看她,而是开始看意见书,“真是你嘴吐不出象牙啊狗东西,都是学医的,你们差距怎么大?人家杨医生态度和蔼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医学精英。再看看你,一口一个神经病,穿着拖鞋开车,母校应该怪后悔给你发毕业证了吧。”

    她又瞥了一眼,也难为她瞥了一眼就看懂了意见单上龙飞凤舞的字,“轻度功能性认知障碍,无暴力倾向。什么万金油病,走了。”

    说完她再不旁窥,将自动档再换成手动档,一脚油门后就从一档换成三档,polo随即插进了这座城市似乎永远不会断的车水马龙里。

    季白,男,24岁,国内某不知名大学工程造价专业毕业,目前在出租屋里做独立UI设计师。

    别问为什么造价专业的跑去做UI设计了,问就是土木狗都不去。

    张希采,国内某知名但依旧没有名字的医科大学医学影像学毕业,目前在另一所同样知名但也同样不配拥有名字的医科大学流行病学硕士研究生就读。

    两人目前合租在一起,不过倒是没出现什么我的纯情俏房客之类的桥段,因为两人早就认识,用比较通俗的说法就是青梅竹马。

    两人从小就在一个小区里,读的同一个小学同一个中学,到了大学,因为两人学力的明显差距,只能遗憾分开,后来张希采到了季白毕业工作的城市就读,家里想女生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确实不太安全,干脆就让她去和季白一起合租。

    别问为什么不住宿舍,问就是国内宿舍狗都不住。

    俩人的相处还是挺和谐的,没出现青春小说里那样闹别扭的情况,季白做饭张希采打扫卫生,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季白去的心理咨询所离他们租的地方也就四公里左右的路,要不是路上太堵,连二十分钟都用不了。张希采把车停到小区停车场里后,就和季白去楼下生鲜超市买食材去了。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现在吃啥都没味道,整点昨天买的菜吃就行。”

    “你是认知出了问题,又不是人体变异了,吃点新鲜的没坏处。”

    话说到这里季白也能没什么好反驳的,只好和张希采一起去采购食材了。张希采挑挑选选,最后买了两只颜色鲜红可爱的番茄和三颗翠绿的莴苣,然后又去鲜肉区买了点牛肉。

    “你准备做什么?西红柿牛肉汤?莴苣呢?莴苣怎么做?”

    “清炒,哦对,我再去买瓶香油,做清炒莴苣不能不放香油。”

    听到这里,季白实在是蚌埠住了,“我看是你馋了吧?怎么,不加那点香油我就营养缺失了?”

    张希采也蚌埠住了,“瞎说什么大实话?”

    把一切都采购完后,天色已经毛毛黑了起来。张希采看了看左手腕上的Oliviaburton的满天星,细碎的砂屑在表盘里流光溢彩,“六点了,我们加把劲儿赶快回去做,我明天还要去学校。”

    “那等等我,我去买瓶格瓦斯。话说你这是什么无良老板啊,周日还要去?”

    等他俩忙活着回家做完东西后,已经是七点半了,两人窸窸窣窣吃完,季白帮着今天做饭的张希采洗碗、收拾厨房。

    八点,两人并排坐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电视放着老版的猫和老鼠,不过对于当代年轻人来说开电视也就听个响儿,谁都没全神贯注的看。

    张希采用PAD看着深夜食堂的电视剧,黑社会小龙吃着开花的红香肠,店长叉着腰看着食客们,又好像只是单纯的在迎接新的客人。电视剧用光昏黄温暖,她把PAD架在大腿上跪坐,两只手从腿下穿过,抱着自己,看得格外专注,微褐的眼珠里反射着光。

    而季白则抱着自己的轻薄本看番,他看的是古早动漫游戏王DM,这时正看到决斗都市游戏对阵潘多拉,首次召唤黑魔导女孩的名场面,弹幕里全是我老婆好可爱等名菜四斋蒸鹅心。

    两个人都没有带耳机。所以现在客厅里一会儿是治愈的音乐,一会儿是猫和老鼠的乐器声,一会儿是上头的所列瓦多卡那+处刑曲,只听一会儿可能会觉得吵,但听多了反而有种微妙的和谐感,像是家的感觉。

    十点,张希采打了个哈欠,关掉PAD,把它放回茶桌上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晚安,你也早点睡,我去洗漱。”

    季白暂停了动漫,抬起头点了点示意知道了,然后伸手把自己的漫步者w820戴上,开始了自闭看番模式。

    张希采微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踢踏着自己的小熊拖鞋往卫生间里走,片刻后传来花洒出水、脱衣服的声音。约莫半个小时后,她团在粉色兔子睡衣里出来。卸完妆的她显得格外清瘦,甚至都有些憔悴了,眼眶红红的。

    这倒不是她躲在浴室里哭了一场,只是单纯因为她眼周的皮肤格外娇嫩,给热气一蒸就会发红。

    等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又过了十来分钟后,季白也取下了耳机开始洗漱。虽然张希采洗漱卸妆的速度在女生中已经算比较快的了,但和男生当然没法比。季白花了五分钟洗澡,一分钟剃须,两分钟刷牙,十分钟不到就收拾完,钻进了自己房间蓬松柔软的被子里。

    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季白也不想瞪着眼睛盯天花板,所以闭着眼睛养神。过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了,楼下突然传来几个醉汉口齿不清的吆喝,气得季白直砸床头柜。

    可这么一整,他就更没有睡意了。他现在做的活儿类似外包,只要在规定时间内把物料交出去就行,所以也不担心第二天会不会起得晚的问题。他索性就此起身,点了根黄鹤楼软蓝,坐在了自己卧室外悬挑天台上的小板凳上,倚靠在粉墙上望着天空。

    这年头污染已经挺严重了,所以也看不到什么星星。季白有一口没一口地抽,很快就抽完了,正当他准备来第二根的时候,身后的玻璃门忽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