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令狐轩？为什么？”虽然这个令狐轩有时候头脑不太清楚，可是这人绝对是自己的死忠粉，好好的干嘛要杀他？

    马灵儿眼里尽是寒意，道，“讨厌他。”

    马小小连忙解释，“其实他这个人吧，就是心智不成熟，他是很喜欢你的。”

    “那又怎样？他当年在天山半年，处处与我作对，要不是当时师父拦着，我早就杀了他。”

    马小小听了顿时觉得手脚发凉，眼前这人看似仙女一般，实则实实在在一个大魔头啊。

    马灵儿又道，“那傅睿之也不是什么好人，诓你散灵救他主子。”

    马小小舔了舔嘴唇，不敢接话，生怕马灵儿又让她去杀了傅睿之。

    “还有那徐碧文，妾室所出，乃凡人贱种，你竟与她同床共枕，还唤她嫂嫂？凭她也配？”

    得，这是对谁都不满意，话不投机半句多，坐也坐不住了。马小小怯生生的问道，“要不你出去，把她们都杀光了？”

    马灵儿紧握着茶杯，悠悠说道，“若是能出去，我定灭了这五洲，让他们都随我一同陪葬。”

    “不是，你说你，哪来这么大怨气？世间的美好你看不到吗？”

    “美好？何来美好？”

    “父母手足之爱，师父授业之恩，这些不都是一种美好吗？”

    “父母？我乃万年灵胎所化无父无母，又何来手足？师父不过也是想利用我，护住他眼中的苍生罢了，你说的这些美好与我何干？”

    马小小愣住了，马灵儿说的什么意思？马卫忠夫妇不是她亲生父母？

    马灵儿又是一抹轻蔑的嘲笑，“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看的到美好，若是有朝一日你看到这世间的腌臜便也会想亲手灭了这乱世。你当你现在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是因为什么？若不是因我有一丝灵识尚存，隐去灵根，你早就成为死尸一具了。那傅睿之上次表面为你把脉，实则是在探你可有灵根。马儒失踪，徐碧文不去找官府，反而来找你出手相救。郓城九死一生，可有想过你的性命？人本就自私无情，何来世间美好。”

    说着她站起身，向湖边走去，轻轻一拂，湖面的冰瞬间化开，一阵寒意扑面而来，马小小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从湖里升起一团金光耀眼的东西，慢慢飘了过来，最后落在马灵儿的手中，突然金光收敛，那乒乓球大小通体透明的珠子就如一个普通的玻璃珠。

    马小小问，“这是什么？”

    “这便是我的原识灵根。”

    马小小摇头道，“不太懂，不过听北宁王提过，好像有了灵根更厉害一点？”

    马灵儿冷哼道，“何止厉害一点，有它便能在五洲崩塌之后，冲出混沌，在云华境创世为神。不过，我的灵根却冰封了万年，我也是死后才知道这些。”

    马小小看着马灵儿逐渐暗淡下去的神情，有些不忍，问道，“你后悔当初的决定吗？”

    马灵儿白了马小小一眼，“我马灵儿从不做后悔之事，只恨死前没有拉着这五洲世人与我陪葬。”

    马小小十分不解的看着马灵儿，问道，“按照你说的，你是万年灵胎，如果没死以后五洲崩塌进入云华境你就是神，神仙不都是慈悲为怀的吗？”

    “谁说神就一定要慈悲为怀？五洲乃盘古开天辟地所创，凡人与神仙共生此处，凡人敬神灵，也畏惧神灵，还有凡人也想修灵成神。哼……周在恭不就是一个吗？妄图用杀神阵吸走上古遗族的灵力。这种凡人有什么可值得对他慈悲的？”

    “你一杆子打倒一船人，这世间有几个周在恭？你又遇见几个周在恭一样的卑鄙小人。”

    “令狐轩不算吗？”

    马小小咽了口口水，“他也不完全算卑鄙小人，只是小屁孩一个，心智不成熟罢了。那彩云，她对你忠心耿耿，鞍前马后，她不是也是凡人吗？”

    “她不过一个卑贱的奴婢，忠心耿耿是她的本分，鞍前马后是她的职责。”

    “你……马灵儿，你这个小孩还真是……我真想……”

    “如何？”马灵儿目露凶光的看向马小小，“想杀了我？别忘了，你我如今算是共用这一副身子，虽然我此时不能将你赶出我的肉身，可是灵根在我手上，若是我稍微一用力，这灵根尽毁，你也会跟着烟消云散。我是一心求死，活不活着也无所谓，倒是你，重生为人已是不易，可要想好，话该怎么说。”

    马小小顿时脸色惨白，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能杀了你啊，最多是想把你吊起来打一顿。”

    “凭你？”马灵儿似笑非笑道，“太自不量力了。”

    “是是是，我确实不如你英勇神武，武艺高超，那不如你给我讲讲这灵根吧。”

    马灵儿微微蹙眉看着手中灵根，“我也不知道，只是死后在我体内发现它，可是我不明白它为何只要离开这冰湖便失去了光芒。”

    马小小凑上去看了看，“咦，它原本不应该这样吗？”

    “自然不该，听师父说，灵根乃修玄魂之本，聚万千灵力而生，应光彩夺目。可你刚才也见了，它只要离开冰湖，光芒便会消失。”说完，马灵儿摊开手，轻轻一吹，那珠子又飞回湖里，在进入湖面的那一刹，光芒万丈，流光溢彩，完全又变了一个样子。

    马灵儿叹息道，“你瞧，它一回湖中又变成了灵根该有的模样。”

    说话间，湖面又结上一层厚厚的冰。

    马小小连忙跑上去看，站在冰层之上，只见湖水清澈，那颗珠子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映的整个湖水都五彩斑斓。

    “哇，真的，好漂亮。”

    马灵儿却叹息道，“漂亮有什么用，终究是藏在冰湖中。”

    “那如果它不在冰湖中，又有什么用？”

    马灵儿冷笑一声，“若是为我所用，我可重修为人。”说着转头看向马小小，“到时候就再也不用容忍你用我的样貌去做那些低贱的事。”

    听着话锋不对，马小小尴尬的笑了两声，“我也没做什么低贱的事吧。”

    “做那北宁王的侧妃便是失了我的身份，甘愿跪拜娄明秀那个贱妇便是丢了我的脸面，与陌生男人肌肤相亲更是败坏我的名节，又收了乞丐为奴简直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马小小心里嘟囔，还好灵根在湖里不能让你重修，要不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

    马灵儿长舒一口气，“罢了，你是你，我是我。”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唤，“灵儿，灵儿，你醒醒。”马小小仔细听那声音，像是夜连城的声音。

    这叫声带着几分悲伤，又有几分浓情，让马小小的心狂跳不止。

    “是夜连城他在叫我。”

    马灵儿皱眉，“伪君子。”

    “谁在你眼里都不是好人。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何会突然去月老庙，还有你之前说马卫忠夫妇不是你亲生父母，到底怎么回事？”

    马灵儿刚要开口说，马小小只觉身子一暖，心口一阵刺痛，整个人一下腾飞起来，瞬间离开了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