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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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旧京

    白羽公主道:“张兄弟,别听他瞎说,凭他这点功夫哪配指点你呀,我们夫妻二人都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乔之华道:“哎呀,什么谢不谢的,这是我兄弟,我们是过命的交情,又不是外人。”

    张正道:“乔兄所言极是,你们俩要是谢我,我扭头就走,从此再不管你们的事了。”

    乔之华笑道:“兄弟,你说扭头就走,算是说对了,我父王他们现居西北大山的旧京之中,咱们往西南飞了这么久,可不是该扭头走了吗?”

    白羽公主道:“可是我哥哥也被他们捉了,咱们是不是,是不是……”

    张正知道她的意思是往回走,寻机把金翅太子救出来,略一思忖,说道:“那要先把你送到你父王那里,再想办法救太子出来。我还有两位朋友同来,也需尽快找到她们,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乔之华道:“先把公主送回旧京,然后我和兄弟回来救太子,至于杨、郭两位姑娘,我派人寻找,把她们也接到我岳父那里,你们看怎样?”

    白羽公主忧心忡忡的道:“不知道我哥哥还能不能坚持到你们救他,你们说,要是咱们现在回去……”

    张正取出从死军官手里抢来的铁疙瘩,晃了晃,说道:“这玩意儿太厉害,我几乎对付不了,若是有多人向我射击,我大概就要命丧当场了。因此咱们不能冒进,一切还需谋定而后动,从长计议。”意思是贸然回王城很危险,现在还不是救人的时候。

    白羽公主也知道回去危险,从自己的经历来看,敌人暂时还不会对哥哥下毒手,只得道:“兄弟虑事周全,就按你说的,我们先回旧京吧。”

    三人重新起飞,在空中盘旋数圈,确定天上没有铁鸟监视,地下没有敌人追踪之后,折向北飞。两个时辰后,天光渐亮,也终于飞到了群山峻岭的边缘。

    乔之华刚说了一句:“娘子,你们家的地方,你最熟悉……”东南方的天空中现出几十个黑点,正向这边疾速飞来,张正道:“两位稍等,我去去就来。”脚下黑烟一摆,向几十个黑点迎了上去。

    乔之华手搭凉棚,向张正飞去的方向眺望,说道:“兄弟去得这么快,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该不会是敌人追来了吧。”

    白羽公主道:“我看不像,你看那些黑点组成的阵势,很像咱们两位国师传授过的防守剑阵,多半是咱们自己人。”

    片刻之后,张正引着几十名鸟人原路飞回,离老远便兴冲冲的喊道:乔兄,是她们,我把她们接回来了。”

    乔之华大喜,叫道:“莹妹,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我正发愁没有你们的消息,要派人找你们去呢。”

    几十名鸟人飞至白羽公主近前,全都在空中向公主躬身行礼,杨婉妡和郭采莹被两名女鸟人背着也向前弯腰,如是行礼一般。杨婉妡面含微笑,没说什么,郭采莹却有些不悦,心想我们又不是你的属下,为什么向你行礼,你还受之不疑,有些说不过去吧,说道:“白羽妹妹,你们这里的风俗和我们那边大有不同,我们是相公把娘子捧在手心,你们是娘子把相公抱在怀里,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白羽公主和乔之华的脸上都是一红,好在乔之华生性洒脱,略一尴尬之后,哈哈一笑,说道:“谁说不是呢,不仅风俗有趣,还有诸多探险打仗的游戏,不过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别给坏人伤到或是捉住了,那就不好玩儿了。”

    郭采莹取笑白羽公主和乔之华,众鸟人的心里均感她太过无礼,纷纷侧目而视。郭采莹假做不知,仍笑嘻嘻的道:“捉住了又怎样?让我师兄再救一次不就行了?”

    张正眼看她越说越不像话,脸色一沉,道:“胡说,两军交战,岂同儿戏?你以后要是不小心,稀里糊涂的被敌人掳走,别指望我救你。”

    郭采莹道:“要是杨姐姐被人掳走了呢?”

    张正最害怕、最痛苦的事就是夹在两位师妹之间难以抉择,忽听郭采莹扯到杨婉妡身上,心里发慌,脚下喷出的黑烟不知不觉间减少,身子陡然下沉了数尺。

    周围的鸟人伸手想要搀扶,张正已反应过来,黑烟瞬间加粗,身形向上,反比先前保持恒定的位置升高了少许。

    郭采莹道:“杨姐姐还没被人掳走呢,你上蹿下跳的干什么?是不是先活动活动筋骨,为将来的英雄救美做好准备?”

    张正的心里面暗暗叫苦,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道:“你、你……”

    杨婉妡哼了一声,道:“有这么做准备的吗?倒是妹妹早晚要嫁人,我和师兄正经要为你准备几件好礼物,让你嫁的更风光,更隆重些。”

    郭采莹脸上的笑容消失,说道:“你是姐姐,要嫁也是你先嫁,我和师兄给你送的贺礼,包你满意。”

    杨婉妡道:“你的心意我和师兄领了,贺礼倒不必,我们鬼手门过惯了苦日子,享受不了你送来的好东西。”

    郭采莹道:“姐姐多心了,我们药王门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几味草药,你一定不要,我们只好舍给穷人,也是姐姐的功德一件,你说是不是?”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郭采莹和杨婉妡二女言语中的火药味,不少人的心里暗暗好笑,均想你们吵吧,还说我们的风俗如何如何,我们这里可没出过二女争夫,几乎把话挑明的事迹。

    杨婉妡道:“旁人不知道,我自己的师兄还是清楚的,他不懂药材,只会一些三脚猫的暗器功夫,你还是别为难他,让他做他自己喜欢的事吧。”

    郭采莹道:“怎么是我为难他?当着这里诸位好朋友,你问问他,自从药王山一起捉冰蟾以来,是谁陪着他……”

    张正听到此处,知她要说出一些和自己同甘共苦的经历,心中焦急,可此时若要阻拦,倒显得自己做了了亏心事,心中有鬼一般,只得硬着头皮听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杨婉妡的心里也是一动,既想听听她和张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怕事情太暧昧,自己接受不了,但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有拦住郭采莹的话头,不让她往下说的道理。

    乔之华自从成婚之后,对郭采莹的感情已经逐渐从恋人向朋友转变,听了她和杨婉妡的一番对话之后,心里面多少有些酸溜溜的,但也没有感觉特别的难受,也就躲在白羽公主的怀里,默然静听。

    在场的一百多人纵然各有心事,但无一人阻止郭采莹继续往下说,便在此时,远处负责瞭望的鸟人高声道:“大家注意,天上有人!”

    这八个字传来之后,众人一齐仰面观看,只见头顶的云层后隐隐露出衣襟的一角,又消失不见。张正心知此人藏头露尾,一定不是鸟人,必是黄衣军士一方,或是剑仙中的人物,大喝一声:“下来吧!”左掌上翻,劈出一道凌厉的掌力,击在云层之上,将那片白云打得四分五裂,一条灰色的人影随即坠落,但只下降了十余丈,脚下喷出一股浓重的白烟,向正南方疾速飞去。

    乔之华叫道:“别让他跑了,快追!”十几名鸟人卫士呼喝一声,扇动羽翼,在后面紧追,转瞬间已追出十余里,在碧蓝的天空中变成了十几个小黑点,而在他们身前疾飞逃走的剑仙已经不见了踪迹。

    张正料想鸟儿们追赶不上,叹了口气,心想:“他不会一人到此,后面一定还有大队剑仙,这真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了。”

    不一刻,追出去的十几名鸟人陆续返回,报说敌已远遁,难觅其踪。乔之华忿忿的道:“且不管他,等咱们打跑了小日本,再收拾这般不知死活的剑仙。”

    当下众人整理队伍,飞向连绵无际的浩瀚群山。张正凝神下望,但见悬崖壁立,怪石横生,一处处隘口旌旗招展,山谷里又冒出袅袅炊烟,显然鸟人在这片地方着意经营,非止一日。

    飞过数重山口,前面的山势更加险峻,有在前方哨探的鸟人回报道:“太子率众来迎,马上就到。”

    白羽公主惊喜万分,太子哥哥和自己一起被俘,竟先于自己回到旧京,又来迎接自己,真是万千之喜了。

    哨探刚刚退下,金翅太子率领数百名鸟人飞至近前。太子那边早得到消息,驸马乔之华也在,还有两位不会飞的姑娘同行。因此迎接的队伍中备着三顶二人台的软轿,乔之华上轿之后,金翅太子和白羽公主相拥在一起。乔之华命抬轿子的鸟人将轿子靠向张正,说道:“兄弟,你看看,还是人家兄妹情深,有了哥哥,就不要我这个夫君了。”

    张正笑道:“人家是久别重逢,你还能喝你大舅哥的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