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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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燕山

    “那是老二老三不晓事,冒犯了护法,我替他二人向护法赔罪。”柳黑石恭敬的拱了拱手说道。

    “他们都多大的人了,还不晓事?”林奕潇撇了撇嘴,适时的插嘴道。

    柳黑石斜了他一眼,大有他多事的意思,但还是回答道:“老二喜欢比较,因为自己长的没有二位护法漂亮,因此嫉妒之下,犯了大错,长年打交道,护法应该也知道老二这怪脾气吧?至于老三嘛…他对两位护法倾慕久已,所以才…呵呵。”柳黑石也是老油条了,随便扯了几句就打算糊弄过去,谁知冷思尽却阴阳怪气的看着龙**问道:“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姐姐?”

    “都,都喜欢…嘿嘿…”龙**见冷思尽面目纯真,顿时是不好意思笑了笑答道。

    “原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的不假啊!”冷思尽听了,作出一副天真的样子,看着房梁大声说道。

    “你!”龙**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瞪着冷思尽。

    “老三!不可对护法无礼!”柳黑石拽着他坐了下来,又笑吟吟的对冷念绝说道:“老三自然是配不上二位护法,也就是痴心妄想而已,回去我会好好管教他,让他以后见到护法就绕道走,护法切莫怪罪。”

    “既然这样,那可否解开我们的穴道?”冷念绝想了想,又抛出了一个难题来。

    柳黑石皱了皱眉道:“虽说如此最好,但还是由我们将两位护法送回北淼才是,若是任由二位乱来,到时候冷宫主怕是要生气啊!”

    “原来如此。”冷念绝似乎想到了答案,饶有兴致的看着柳黑石,也不说话了。

    漆黑的瞳孔猛然放大,柳黑石的眼中杀念一闪而过,随即又笑了笑说道:“护法不可多想,待回了寒玉宫,还望护法能在冷宫主面前美言几句,多多表我燕山四侠忠心呐!”

    “自然。”冷念绝道。

    席间虽然气氛诡异,不过并无争吵,几人吃了晚饭,柳黑石十分客气的告退,领着剩下两怪出了房门。

    “老四,咱真就这么放过她们?”龙**一副十分可惜的表情问道。

    “不然呢?杀了她们,然后等冷千落来灭了我燕山?”柳黑石瞪了龙**一眼,大有责怪他愚蠢的意思。

    “可你不是说,你神功大成的时候,对上冷千落也不落下风吗?”龙**不死心的问道。

    “你傻呀?老四冲关之时被破了关,现在还受着伤呢!要不然能低声下气的和那两个小蹄子说话?”胡清雅嫌弃的说道。

    “说的不错…若是我此次练功有成,何必如此谦恭?区区两个护法,我还没放在眼里…”柳黑石阴森的说道。

    “真气人,那,动不了这两个臭婆娘,杀了那小白脸儿总没问题吧?”龙**趁机问道。

    “对了老四!那小白脸儿身上有个玉佩,是司马晴风送他的!”听了龙**的话,胡清雅连忙把这事搬了出来,生怕柳黑石回头就打杀了林奕潇,毕竟被一个毛头小子打败,也是挺丢人的。

    “司马晴风…”柳黑石低头沉吟道:“司马晴风这个人深不可测,若是他的手下,我们还是要给他几分薄面,能不动就不动,赶紧把这三块烫手山芋给送出去,免生意外。”

    “唉这…”龙**还想说点什么,却见胡清雅得逞的笑道:“怎么,动不了那姐妹花,你还想动我的小郎君?你吃错药了不是?”

    “滚!”龙**气的是呲牙咧嘴,一溜烟回房了。

    “老四,既然这样,你看…那我能不能?”胡清雅见气走了龙**,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柳黑石。

    “随你的便,你要有那本事,和他做了夫妻,说不定能成御王面前的红人儿,不过切记,不可着恼了他,顺其自然的来。”柳黑石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小郎君~我来了!”胡清雅顿时是高兴的手舞足蹈,直奔林奕潇而去。

    走到门前,胡清雅还未敲门,却听到内里说话的声音。

    “奕潇,等到了寒玉宫,我就教你内门剑法,想不想学?”是冷思尽的声音,俏皮里透着一股高兴,悦耳无比。

    “当然想学!不过内门剑法也能外传吗?”林奕潇先是兴奋,又有些疑惑的问道。

    “若是别人,当然不能外传,不过你嘛…你品性不错,又先后救我姐妹性命,是我姐妹二人的恩人,自然是能学的…”

    说到后面,冷思尽声音低了下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哼!这小蹄子,我从丑八怪老三那把你救出来,你居然勾引我的小郎君?”胡清雅气哼哼的骂了一句,推门就走了进去。

    林奕潇和冷思尽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着闯门的胡清雅,片刻,冷思尽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你问我?你为何不问问你自己?”胡清雅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怎么了?我不能在这里?”冷思尽生气道。

    “这马上入夜了,你一个女子,在男人房间里逗留,说出去,怕是不太雅观吧?”胡清雅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冷思尽,若有所指的说道。

    “你不也是临夜了闯进男人房间,还有脸说我?”冷思尽丝毫不退让,气鼓鼓的瞪着胡清雅说道。

    “啧啧啧…我过来是有要事与林公子商量,你呢?还不赶紧出去?”胡清雅颇为不耐烦的看了看冷思尽,又满脸笑意的看向林奕潇,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正要伸手去摸他的脸,又想起柳黑石的叮嘱,顿时又悻悻缩了回来,吓得林奕潇噌的站了起来,大气不敢出。

    “我…我也有要事相商,出去的是你才对!”冷思尽也站了起来,急忙忙挡在了林奕潇面前。

    “你什么要事?”

    “你什么要事?你先说!”

    “我啊…当然是和林公子郎才女貌,续那周公之礼的…”胡清雅丝毫不觉得羞耻,细声细气的说道。

    “我…我…”冷思尽面色绯红,死活说不出话来,她倒不如胡清雅,这魅怪根本就是个没皮没脸的妇人。

    “你什么你?难道你也喜欢林公子,要霸王硬上弓?”胡清雅一副疑惑的样子,顿时是惊讶的说道:“好啊!原来寒玉宫的护法也是仗势欺人的恶贼!仗着冷千落武功高强,要拆散我们这对恩爱夫妻!”

    “你…你含血喷人!我哪有!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为了…”冷思尽羞愤之下口不择言,差点说出真言,顿时是急得面红耳赤,不敢说话了。

    “为了什么?为了和我家小郎君增进感情?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胡清雅得势,连忙不饶人的追问起来,逼得冷思尽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的靠在了墙上,她才心满意足的哼了一声,放过了她。

    “看看,林公子对我所说也不反驳,想来他也对我…嗯?林公子呢?”胡清雅扭头看了看,房间里哪还有林奕潇的影子。

    冷思尽也是四处瞅了瞅,摇了摇头。

    “哼!奉劝你别和我抢林公子,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老三辣手摧花了!”胡清雅十分轻蔑的看了冷思尽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我岂会让他得逞?纵然一死也要留清白之身!到时候,宫主定会为我报仇!除了你们燕山恶贼!”冷思尽也是伶牙俐齿,再加上以前无数次交手,她除了面皮薄点,嘴巴上自然不肯吃亏。

    “哼!”胡清雅嗤之以鼻,出了房门,“小郎君,小郎君”的叫着,寻林奕潇去了。

    “呼……总算是走了。”

    胡清雅前脚刚走,林奕潇就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你…噗…你怎么藏在床底下?”冷思尽看林奕潇灰溜溜的从床底下钻出来,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我那聪明大哥教我的!”林奕潇却也不嫌害臊,毕竟一个男子为了躲避女子藏在床底下,说到底还是有些丢人的。

    “你倒是机灵,不过……那胡清雅这么喜欢你,你喜不喜欢她?”冷思尽先是夸赞了一句,又有些酸溜溜的问道。

    “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都能当我娘了!”林奕潇无语的看着冷思尽,一副怪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模样。

    “哦对,是我多心了,对不起啊奕潇…”冷思尽顿时是喜不自禁,小碎步走到房门口又道:“那你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呢!”

    娇俏女子也不知高兴些什么,颇为愉悦的哼着小调儿出了房门。

    见冷思尽出了门,林奕潇探出头去左右察看了一番,不见那狐妖踪影,才连忙把门关上,挂上门闩,大松了口气。

    “过不了几日就到燕山了,那离着北淼也应该快了吧?看来,很快就能见到冷女侠了!”

    自从听了冷千落美名,他便心生倾慕,如今快要见到真人,当然是喜不自禁,一时间,把其他琐事全都抛诸了脑后。

    夜凉如水。

    客店静逸,落针可闻。

    冷思尽心怀甜蜜,睡梦正香。林奕潇酣睡如泥,笑得痴傻。柳黑石枯坐于床榻上,运功不断,却连连摇头叹气。龙**如虫子般在房间爬来爬去,不知练得什么功。至于胡清雅,她每每想起林奕潇就痴迷起来,手中正绣着什么,烛光摇曳。

    阁楼之上有一人还未入眠。

    她倚靠在台阶上,望着天空皓月,默默神伤。

    “师兄,我好想你…当初我放不下尽儿,未能与你共赴黄泉,如今尽儿已有了良配,是个品性好,有担当,能照顾她一生的好人,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留恋了……”

    冷念绝拿出一块玉佩,透过皎洁的月光,她仿佛看到了那面容坚毅的青年人,在对她微笑,在叫她“念儿”。

    “师兄,你等我…等我回去安顿好尽儿的婚事,我便下去找你。”

    平日里冰冷的面容不复存在,一张秀丽脸庞上,是无尽的温柔和幸福。

    次日清晨。

    柳黑石雇了马车,冷氏姐妹和林奕潇坐在车内,三怪则骑马在前,往黑龙府行进。

    林奕潇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香囊,有些不知所措。那是胡清雅送给他的,说是什么定情信物,让他必须收下。

    仔细一观,这香囊极为好看,上面绣着几朵百合花,而一只红色的狐狸正在品嗅花香,不得不说,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没想到这魅怪凶名在外,但女子的心灵手巧倒是一点不落。

    看了看手中漂亮至极的香囊,林奕潇又想了想胡清雅这个人。

    其实除了年龄大些,胡清雅确实也是风韵犹存,能看得出来,年轻时候定是个美人胚子,而且如此手巧,定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在想什么呢?”林奕潇连忙给了自己一耳光,看得旁边的冷念绝和冷思尽都是惊愕无比。

    “奕潇,你何故如此?”冷念绝不解的问道。

    一起经历了诸多劫难,她现在已经把林奕潇当成了自己的妹婿,因此很是关切。

    冷思尽也是一副想知道原因的样子说道:“对啊奕潇,我看你一上车就拿着那个香囊,还一直发呆,到底怎么了?而且那个香囊我一直没见你拿出来过,莫不是这几日才买的?”

    看冷思尽问道后面,还有些期待,一副是不是买来送给她的样子,林奕潇怕她误会,连忙装进袖袋道:“哦…这是我娘给我的,我一直贴身保管,如今离开京城数日,我…我是思念娘亲了。”

    “你真孝顺。”冷思尽看着林奕潇笑着说道。

    “还…还好吧。”

    林奕潇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让这两姐妹知道,胡清雅给他送了定情信物,他虽然面皮厚点儿,可也不想被瞧不起不是?毕竟燕山四怪是无恶不作的坏人,而他可是正气凛然的大侠啊!

    回想起胡清雅送他香囊时,那一抹娇羞和妩媚,林奕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路途遥远,但几人都是有武功在身,不觉疲累,再加上从林奕潇落在客栈的钱袋中拿到的银两不少,吃喝备足,因此到了黑龙府也不曾停歇。

    “马上就到燕山了,几位辛苦了,还请再忍耐几时。”柳黑石笑呵呵的安慰道。

    “柳大侠不必如此,我们各走各的路,倒也不用那么亲密。”冷念绝冷淡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柳黑石冷冷的朝马车里看了一眼,也不去热脸贴冷屁股了,转身便上马而行。

    林奕潇把马车上的窗子打开,只见一座座翠绿山峰环绕四周,风景甚是优美,且此地天气凉爽,不时吹来一股寒风更令气温骤降,若是在京城,分明是酷热无比。

    “这燕山倒是个好地方,风景秀美,气候宜人。”林奕潇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后,由衷赞叹道。

    “那当然了!林公子,莫不如你就留在燕山吧!你看这里风景如此优美,何不畅游一番再说其他?”外面传来胡清雅的声音,吓得林奕潇连忙说道:“好是好,但我还是想快些到达北淼,快些找到天山雪莲,快些回去孝顺父母……”

    “倒是个孝顺子弟……”胡清雅说完也没了声音,让林奕潇大呼一口气。

    日暮之时,几人到了燕山。

    这燕山四怪倒也不是真的土匪,山寨是有几座,但并无其他兵卒,只是四个人居住于此罢了。

    “寨子的灯亮了,莫不是大哥回来了?”龙**高兴的说道。

    他说的大哥定是魑怪朱百斩无疑,看来平日四怪是靠寨子的灯火判断人在不在家。

    “先安顿好二位护法和林公子,你我兄弟姐妹稍后再聚。”

    柳黑石声音低沉了不少,可见先前受的伤还没好利索,此时是要回去疗伤了。

    剩下二怪也没意见,带着冷氏姐妹和林奕潇去了寨子里的房间,便去寻魑怪去了。

    主寨中灯火通明,夜风吹来不少酒香,龙**一闻,以为大哥是有什么喜事摆了酒宴,胡清雅却捂着鼻子暗暗皱眉。

    进了寨中屋子,只见朱百斩一人瘫坐在地上,手中抱着酒坛子呓语,他身边已经有几十个空坛子,可见是喝了不少了。

    “大哥!哎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龙**上去夺过朱百斩手中酒坛,唉声叹气的问道。

    “别说了…三弟…来…把…把酒给我…”

    朱百斩打了个嗝,伸手去抢酒坛。

    “哼!一个说练功练成了就不怕冷千落了,一个说拿了宝刀就能杀上寒玉宫了!都是废物!”

    胡清雅看朱百斩像一摊烂泥一样,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失败了,恼怒之下咒骂了一顿,气冲冲的离开了。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受什么打击了呀?”

    “我……去你娘的…”

    “哎呦!”

    朱百斩正想说话,一看龙**那张脸,吓得一巴掌打了过去,酒都醒了不少。

    “哎,我不但没有打败冷千落,连宝刀…也被她抢走了!气死我了!”

    一拳把地板砸了一个坑,朱百斩恼怒的说道。

    “我说大哥呀!早前咱们兄弟就劝你不要去触那霉头,你偏偏要找不自在,你说你,你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那冷千落是何许人?她要是一怒之下杀到我燕山,那还有我燕山四侠的活路吗?”龙**顿时是苦口婆心的劝解起来。

    “我管她是谁!我就想要我的刀!她把刀还给我,我这辈子躲着她走!”

    说到冷千落,朱百斩自然是怕了,但居然像小孩撒娇一样,不讲理起来。

    “行行行我知道了,三弟给你出个主意,你这样……”

    龙**凑到他耳边悄声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