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那艘飞舟为何如此巨大恢宏,这,这是艘战船吧……是哪个世界的宗门来的?”
“我见过那人的画像,这是,这是天玄界天玄宗亲子!没想到连他这样的人物都前来追猎七宗罪感染者,那不成这什么感染者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稳稳地落在地上。
天空中对轰的两束光波爆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我远远观望着,即便心里想要帮助陈瑞,却也知道此刻我上前只会给他添麻烦。
而那些后来追上来的修士此刻都忘记了对我的围追堵截,也都齐齐望着天际对轰两束光波。
那艘豪华的巨大飞舟来历似乎很是不凡,修士间相互激动地交流着,甚至忘记了传音,因此也落入了我的耳中。
只是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战船来历越不凡,陈瑞就越危险。
我正这般想着,天空中对轰的两束光波就度过了短暂的对峙期。
战船喷射而出的光束延绵不绝,将逐渐虚弱的雷霆电光压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着陈瑞冲击而去。
躲啊!
我在心里大喊着。
陈瑞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打不过走为上,也是他教我的。但此刻的陈瑞却不躲不避,面对着已经冲散了雷霆电光,即将轰击到身上的光束依旧保持着射光线的姿势。
我催动全部的火焰之力,像一道流矢一样向陈瑞冲击,企图在光束轰击到陈瑞身上之前撞开陈瑞。
光束吞没了全部的雷霆电光,终于落在了陈瑞的身上。
光束就像是要把陈瑞漂白一样将陈瑞身上的金黄全部冲散,可陈瑞依旧怡然不动。
陈瑞胸口一直闪烁着的红色在光束的照耀下终于失去了光芒,那一直让我觉得心烦的警报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但是我却更加心慌了。
这场爆炸似乎没有声音。
我看见巨人之姿的陈瑞在光束的照耀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无数散落的光点。哪怕我催动了全部火焰之力向着陈瑞崩散的光点冲锋,依旧被这巨大的冲击掀飞出去。
待我从地上爬起时,我才知道是这强大的冲击将我震得耳聋了,在那一瞬间丧失的感官恢复,各处传来的,却无一例外都是折磨人的疼痛。
我这才发现,那被多道灵技轰击都未曾有所损伤的龙怒火焰化作的铠甲已经被爆炸的恐怖冲击破坏,解除了合体的状态。
爆炸的烟尘中,我看不到方向,我只知道陈瑞之前就在前方。我不顾一切,抬腿向前狂奔,脚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我摔倒在地。
但我摸到前面就是爆炸产生的深坑的边缘,我向前一翻身,滚入了深坑里。
被爆炸产生的高温所融化的地面虽然已经冷却凝固,但残余的温度依旧可以把我灼伤。
我已经管不上这些了,终于滚进了深坑的中央,可这里却没见到陈瑞的身影,只有一块缩小版的陈瑞的左臂护腕。
护腕上的晶体散发的光芒极为微弱,我紧紧地握住了它,并立即展开我实魂境的全部魂力向周围感知着,希望可以找到陈瑞的存在。
可直到烟尘平息了,我也没能感知到陈瑞哪怕一丝一缕的气息。
陈瑞也死了?
我只觉得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
不会的,不会的,陈瑞向来运气不错,无论怎么样的必死之战他都活下来了不是吗?
他只是,他只是一时失踪了而已,就像上次在雷霆峡谷的时候一样,过几年他就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可是我说服不了自己。
陈瑞先前对我说的话,如今想来越来越像是遗言,只叫人后怕!
为什么,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听出来呢?
如果我听懂陈瑞的意思,没准我们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没准就能避免了,大不了逃就是了,为什么要硬抗呢!
你说你不后悔遇见我,可我现在后悔了啊!
那艘绚丽豪华的巨大战船慢慢地停在了前方,站在桅杆上被彩光裹挟的男人纵身一跃,落在坑边上,背负着双手,气质绝尘,宛若谪仙一般。
“你就是那七宗罪……”
他微微扬起嘴角轻笑超凡脱俗的模样落在我的眼里却只剩下了嘲讽。
我听见了他说话,但我根本不想听到他说话。
我右手紧握着渊给我的龙怒火焰的晶石。
原本被爆炸冲击后显得黯淡的晶石此时如同与我心有灵犀一般微微震动。我只觉得悲伤和憎恨此时都化作了无尽的怒火,统统汇入了右手中的晶石内。
晶石瞬间焕发了原来的光彩。
我将紧握的晶石对准了正微笑着还想与我侃侃而谈的臭屁家伙。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一道浓郁至极的火焰之力喷涌而出,宛如真龙吐息一般的火焰以不可抗衡的威势向前席卷。
可等到火焰散去,却只见一个一身身着银白色轻甲的白发男子挡在那天玄宗亲子身前,如此浓郁的火焰之力竟连一点焦黑都没在他的银白色便甲上留下。
“真是让我一顿好找啊!”
熟悉的面庞,熟悉的威压,眼前的人,竟然是之前与陆盛风爆发过战斗的战神,徐克予。
“八极寂生阵!”
他不再与我多言,将右手一扬,我的四周就出现了八颗如同缩小版的行星一般的球体。
一缕缕强横霸道的能量光线自八颗球体爆发,相互连接,交织在一起,遮挡住了我的视线,让我完全看不到外面的状态。
而刺眼炫目的光芒更是逼得我不得不闭上了眼。
等到所有光线将我彻底与外界隔绝时,这炫目的光芒才逐渐消散。
再睁眼时,天空中星罗棋布的飞舟全部消失不见了,本该站在我面前的一众追击者也不见了踪影。
原本包围着我的近百艘飞舟,现在竟只剩下了一只三条腿的黑乌鸦,一匹冷峻的白狼,一条“呲呲”吐信的蛇,一只像是背了一块磐石的乌龟,一头全身由青铜组成的牦牛,一只差不多有我那么高的癞蛤蟆。
它们好像是联合好了的一般,皆是死死盯着我,似乎要将我剥皮抽筋,一副要生啖吾肉,渴饮吾血的凶恶模样。
头顶上悬着的一柄剑,泄露的一丝剑气几乎就能将我当场斩杀。
本以为这就是一个斗兽场一般的地方,可偏偏我的正前面,却放着一口看起来完全没有威胁的乌黑的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