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妖怪。”李全晓刚开口就携带了极大的攻击性。

    “你有病啊？”

    李全晓强忍怒火，他无视了宋星雨的话，对着莫吟说道：“都这样了组织还让你自由活动？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喂！”宋星雨站起身，走到李全晓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你三番五次来找我们麻烦，是不是闲得慌，你要是觉得没事干大可以去把《银之匙》读一遍，别在这当个小丑好吗。”

    “呵？我小丑？”李全晓低下头也盯着宋星雨的双眼，“你知道他被袭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你完全不知道吧，他根本都不想告诉你。”

    宋星雨回头看了一眼莫吟，后者的视线依旧洒向窗外的天空，仿佛这边发生的争吵与自己完全无关。

    “那些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你真的很烦。”

    “你是有多喜欢他？这都护着他？”李全晓感觉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你自己问问他，他是如何在直视支配者真颜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在这的？”

    “与你无关。管好自己。”莫吟淡淡地扔出了八个字。

    “怎么与我无关？我好歹也是江南地区的负责人。”李全晓前踏一步，“我现在怀疑你不是人类，如何？我难道不应该调查你的真实身份吗？”

    “我已经提交了报告，你大可以随意阅读，如果你有那个权利的话。”

    “你！”

    莫吟说出的这句话让他只能无能狂怒，他确实没有资格去看那份报告，他也不明白莫吟哪来的权利能提交甲级报告的。

    李全晓愤愤离去，上门嘲讽不成，反而却自取其辱。

    房间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莫吟依旧望着窗外的天空，宋星雨则把头转过来看着莫吟。

    宋星雨依旧选择莫吟，如果说莫吟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告诉她，基本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知道这些事情太过于危险。

    但是，宋星雨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刚刚说的事......”

    莫吟收回投到窗外的视线，并用以回应宋星雨灼灼的目光，平静地问道：“你相信我吗？”

    宋星雨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曾经救了自己不知多少次的男人，她的信任是无条件的。

    “好。我身上确实有不少秘密。我答应你，在你成为金级权能者后我会将一切和盘托出的。”

    权能者们按照能力由强到弱被分为金银铜铁四个等级，虽然有很多权能者的能力无法通过等级体现，但是等级系统是每个幻想系小说都该有的设定。

    这四级是半傀儡以下的分级。

    得到莫吟的保证后，宋星雨对这件事便不再过问，而是继续用刀将手中的苹果切成小块，送进嘴里。

    ......

    在写这篇小说的人看来，月亮可比太阳软弱多了。

    它不会散发光芒，它所做的只是借助太阳反射光芒。即使是这样，每天晚上还是有不少星星像无脑的粉丝一样追寻着它。

    而月亮自己也安于现状，根本不愿意做出改变。

    好吧，这也是不可取的，它的结构就注定了它无法发光。如果因此就强行将自己的感性思想强加于月亮，那它不也是怪可怜的吗？

    不论我们怎么想，月亮还是悬挂在沪海、夏国乃至整个半球的夜空中，周围点缀有稀稀落落的寒星。但是这几个寒星和明月的光辉与沪海基本不会熄灭的灯光比起来还是过于微弱，以至于不时就会消失，一会后又出现。

    虽然没有风吹草动，莫吟还是睁开了眼。

    疗养院的环境很好，除了一栋用于医疗救助的楼外，还有一个巨大的院子，院子里的绿化面积非常高，还有不少高大的树供人们乘凉。

    现在，那些树伸出来的树枝借助着夜风轻轻拍打着莫吟房间的玻璃，好似阴森的鬼手。

    莫吟对这些鬼手丝毫没有感觉。他躺在床上听着值班护士巡查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越来越远。

    他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上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莫吟的床头，一颗蓝白交加的小火球漂浮在空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这份光芒没有缓解这诡异的气氛，反而使其变得更加恐怖。

    “哗——”

    一阵强风刮过，如果这是修仙小说那必然会用“妖风”去形容。树枝乘势疯狂摇摆，树叶借机漫天飞舞。

    窗户外的“鬼手”也因此加快了拍击玻璃的频率。

    视线再度回到莫吟的病房内，此时可以发现房内窗前站了一个人影。那人影高大无比，几乎遮住了所有从窗户照进的月光。借由这些月光，可以隐约看到人影披在身上的黄色长袍。

    长袍下黏腻的触手不断游动，对着莫吟铺出了一张巨网。

    又是一阵妖风袭过，房间里窗户大开，本在病房中的两个人影已经不见踪影。房间里只剩下终于伸进房间的树枝还在不断抽搐着。

    ......

    宋星雨猛地惊醒，她留在房间中的一丝意识熄灭了，这意味着莫吟的病房内发生了一些变故。

    她迅速穿好衣服，这一次她选择从窗户走，于是纵深一跃，从十多层的酒店窗户跳了出去。

    这一夜，未眠的沪海人看到了一颗白色的流星自空中划过。

    华夏民族共和国被两条长河整个贯穿，这两条河流被人们视作是华夏文明的根源，其中一条便是龙江。

    这条呈“V”字型的长河自雪山发源，最终于沪海附近汇入大海。

    而现在在这月黑风高夜，两个身影出现在了入海口旁的浅滩上。

    一立一趟，一身着黄袍，一仅仅穿着病服，正是黄袍怪人和莫吟。

    此时即使是这样，莫吟依旧格外冷静，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慌，反而一幅运筹帷幄的神情。

    黄色的触手从莫吟身上松开，莫吟得以坐起，但是尝试了几次后由于打着石膏的左腿，他还是选择找一个舒适的姿势继续趟着。

    虽然正直夏秋交际之时，但是这大江的入海口还是带来了不亚于空调房的凉爽气息。

    “你......”黄袍怪人开口了，声音依旧特别，以至于莫吟后来都为这种声音起了一个学名：哈斯塔音。

    “你不害怕吗？”

    莫吟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看起来悠然又悠闲，完全不像是被绑架了一样：“你指望着一个直视支配者真颜都没事的人能害怕什么。”

    “人？一个直视支配者真颜都没事的东西能被称为‘人’？”

    莫吟耸耸肩，没有接过话茬。

    “拥有极强精神能力的家伙。你是犹格·索托斯的权能者吗？”

    莫吟不可置否。

    “自我成为权能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世纪。”黄袍怪人仿佛在介绍着什么普通的事情一般，“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能够直视支配者真颜的......”

    “人类？”

    莫吟点点头：“谢谢你暂时还将我看做是人类。”

    停顿几秒后，莫吟又说：“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黄袍怪人沉默了一会：“只能说不愧是它的权能者吗？你很聪明。”

    “我猜是有关你身上的变化。”

    黄袍怪人转过身，长袍下的漆黑直直盯着莫吟。

    “成为半傀儡后不好受吧。比起强大的实力，失去的应该更多。”

    黄色的触手在地上形成了一把椅子，黄袍怪人坐了上去，静静地听着莫吟的猜测。

    “记忆、自我、理智、正常的精神状态等等等等。最要命的应该是时不时地出现在脑海中的呓语吧。它们会让你发狂，失去理智，充满攻击性，据我所知，那种大脑内部有无数只虫子乱钻的感觉并不好受。”

    “所以你需要权能媒介。早已不再是人类的你即使曾今是修理匠也难以制作出强大的权能媒介，于是你开始寻找修理匠，毕竟只有修理匠亲手制作出的权能媒介才有维持理智的能力。”

    “最终不知在哪听说了我，于是找到我，想要直接控制我，为你制作权能媒介。至于为什么不委托修理匠，我估计作为一个成为修理匠已经有百年的......人，你恐怕只信任自己。”

    “吧唧”“吧唧”

    黄袍怪人伸出两只触手碰撞了几下，大概是想表现自己在为莫吟的发言而鼓掌。

    “不过，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在病房里直接控制我呢？反而要大费周章地把我带来这里。”

    “只是不想影响城市的正常运作罢了。”黄袍怪人平静地说道。

    “即使已经处于半疯的状态也履行着权能者的责任吗？”

    “可笑的枷锁罢了。”黄袍怪人抬起了头，看着遥远的夜空中有一道白色的彗星向着这边飞来。

    白色彗星越来越近，在足够进的距离可以发现那是全身燃烧着蓝白火焰的宋星雨。

    宋星雨没有落地，而是保持着火焰燃烧的状态直接朝着黄袍怪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