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炼蛊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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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卢峪

    巷道中。

    邋遢道人盯着跟前一揖不起的谭玄,不禁觉得一阵头大,无奈道:

    “算是怕了你了,既然如此,贫道告诉你便是,也省得你今后提心吊胆。”

    “多谢前辈!”

    听到这话,谭玄朗声道谢,随即缓缓收身,幽深的眼眸此刻炯炯有神的看着道人,等待后话。

    道人颇不得劲,砸吧了下嘴皮子,这才说道:

    “陆清泉此人,原只是个偶有际遇的山间野道,后被五斗米教发展为编内人员……,之前其修为约莫处于第二境巅峰,而今靠用人炼之法,催生出了一枚人参果,若是其服之,怕是距离第三境炼神还虚亦不远矣!”

    五斗米教?

    炼神还虚之境?!

    谭玄呼吸稍滞,眼中神色凝重无比。

    那五斗米教原是个正统道派,源自正一道,曾是与龙虎宗、上清派等名门并驾齐驱的庞然大物,辉煌时执数省道派之牛耳。

    后因部分理念不合,脱离正一道,自成一脉,彼时又因教内鱼龙混杂,逐渐沉沦,组织松散。

    而今的五斗米教虽教众广布整个神州东土,但教内山头林立,成员良莠不齐,凝聚力、影响力俨然大不如从前。

    甚至部分地区的分舵,已经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行事作风与邪教无异。

    然而,即便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若是与五斗米教哪怕只是其中一个分舵对上,也与螳臂挡车无异。

    话说回来,目前单就一个可能达到炼神还虚之境的陆清泉,在外面碰上,弄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亦没什么两样。

    隔着一整个大境界,那实力差距,犹如天堑!

    跟前,道人见谭玄这模样,轻笑一声,话锋一转道:

    “嘿嘿,小子,你也莫慌,其虽是五斗米教的资深教众,但只局限于山东一地的分舵,且五斗米教官面上一直没承认其的道籍,也是怕被彻底打为邪教,不会给予其什么大的助力,这点,贫道向你保证。”

    话到这里,道人语气微顿,又道:

    “实话与你说了罢,如今朝廷重视读书人,你有生员身份,出了‘这档子事’,各地道录司衙署都在通缉陆清泉,贫道此番来这,自是为了将其缉拿。

    不过,其豢养有一头已炼化了口中横骨,能口吐人言的第二境水妖,犹擅水遁之法,在水中颇为滑腻,贫道一时不察,令其逃出了济南府地界,如今恐怕已到了河南。

    此地当下有贫道坐镇,陆清泉又被重伤,其就算得知你好转的消息,想要斩草除根,一两载内也无暇他顾,你尽可宽心便是!”

    原来如此……

    闻言,谭玄心中暗松一口气,脑海中一个念头却是悄然浮现。

    既然外部威胁暂时解除,那么接下来,他便可着手准备外出找寻那两样炼蛊材料了。

    眼前这道人虽然是道录司的道官,看样子修为也不低,但他没有冒冒失失向其问询道录司材料的想法,毕竟两人并不熟。

    “贫道卢峪,道号青阳,这段时间在城外驿馆落脚,你终是被陆清泉算计,中了人炼之法,后面若感觉不适可来寻我。”

    末。

    卢峪对着谭玄打了个稽首,随后转身迈开步子,只见其几个步子一踏,身形一晃,已出现在巷口。

    再一走,转瞬间,这巷道之中已经没了其的身影。

    “卢峪,道号青阳……青阳,是青羊山的那个青阳真人?!”

    原地,谭玄目视邋遢道人消失的背影,心下微讶。

    据传,京畿之地江都的本土道派青羊山,其掌教有一年过甲子的师弟,距离那炼虚合道的地仙之境只差临门一脚,天子将其御封为东土十大紫袍真人之一,位在几个名山大川道派掌教天师之下,道号也是青阳。

    只不过,传闻中那青阳真人头顶莲花冠,鹤发童颜,气质超凡脱俗,形象上不是这邋遢道人可比的。

    但谭玄深谙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传闻终究只是传闻,还是得眼见为实。

    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

    思绪暗衬间,谭玄贴身收好那本,在道录司内部应该是大众货色的道经,他虽不一定会去炼,但留着在今后的修行路上做个参考佐证也是好的。

    ……

    巷道本就距离谭家宅院不远。

    不多时,谭玄回到家中。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然而,他前脚刚踏进家门,却是有下人前来告知他,家里来了三位朋友,一直在等他。

    当然了,这所谓的朋友,自然是原身所结交的。

    通过询问,谭玄当即知晓了是哪三个人登门。

    孙太白,殷世钰,王化。

    这前两人算是原身发小至交,一块读书,一起科举。

    至于后者,则是原身痴迷修行后结识的一个狐朋狗友,世家望族出身,据说曾在崂山修行过一段时间。

    将包裹、道经放好,谭玄姗姗来到前堂大厅。

    见他来了,谭母冲着他微微颔首,随后抽身离开。

    显然,他不在家中,来了客人只能是谭母代为相迎了。

    “嗐!晋玄,你可让我们一阵好等,方才伯母在这,我们可是好不自在!”

    谭母一走,三人中颇为外向的孙太白,便是开口埋怨。

    谭玄在主位上缓缓坐下,有着原身的一些记忆碎片,他倒是不愁该如何应对这般场面,登时哈哈一笑:

    “老规矩,过两天请你们去飘香坊喝酒!到场了我先自罚三杯!”

    孙太白眼前一亮,手中折扇拍击在掌心,赞道:

    “这敢情好啊!”

    “晋玄,是这样的,我跟太白昨日才从崇正书院回来,听说你前些时日……”

    孙太白身侧紧邻的席位上,一袭儒衫的温润青年欲言又止。

    青年话一出口,孙太白方才尚是说笑的神色也是一肃,看向谭玄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关怀与询问。

    至于右边下首处,年龄大上谭玄几人三四岁的王化,此刻看了眼四周,则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事实上,他今天虽然是跟孙太白、殷世钰两人近乎同一时间登门的,但彼此之间并不相熟,因此有些不自在。

    何况,他来此的目的,也与两人大相径庭。

    那道只见过一次,便令他日思夜想多日的细柳倩影,今天看样子是无缘得见了……

    “你们想说的是之前我修行出岔子一事罢?放心,看我这个样子,生龙活虎的,能有什么事?”

    主位上,谭玄摆了摆手,淡笑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