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到名为湮灭的漂流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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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卷入灵异(五)

    等钟瓷回过神来,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分不清是瘫痪了还是根本没有躯体。他无法发出声音,被封锁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只有眼前开了一个浅口,有光芒能渗透进来,他尽力把眼珠子抵在那个浅口上,透过光能看到外面的一部分景色。自己大概是被锁在了一个柜子里,正前方是一个梳妆台,电脑书桌拼在一旁,往右看到了精致的衣柜,这似乎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左边是一张大床,床上还睡着个人,床底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钟瓷使劲地往里瞅,似乎是一件衣物。浅口开的位置比较低,能看到地板,往上也却看不着天花板,能看到高处墙上有一个圆形的挂钟,只能看见钟的三分之一,粗细不一的时分指针都在那三分之一的圆中可以看到,现在是6点35。

    该死的灵异还在继续?但钟瓷的内心却比在恐怖的医院平静了许多,因为他判断这根本就是自己的梦,只是不知道是被打了镇静剂还是怎么样,以至于自己醒不过来。

    他做出这种判断的原因是结合了灵异里的很多因素,比如电梯的羽毛球道具,烧焦的二楼与姐姐的医院照片,影子涂鸦与《超自然基础理论》书的例子,医院的名字等等,都是他印象里的东西。至于鬼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以及最后鬼女推定是万芷琳老师的原因,他也有自己的解释,大概是自己在梦境里一步步深陷进去,有自己主动推导的,有梦境里的宿友诱导的。

    此时,床上的主人已经醒来了,但视角不够高看不到她的脸。这个床上的主人应该是万芷琳老师,钟瓷心里猜道。此时时钟上的分针早已跳出那三分之一的闹钟,看着时针来判断已经快7点了。

    女主人起身后似乎在床上翻找什么,她找了好一会儿后,索性急躁地爬上床去乱翻。钟瓷一下有些胸口发热,面红耳赤。

    她没有穿。

    女主人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径直地朝着柜子抽屉走来了。

    “我不会怕,这都是梦。”钟瓷心里说道,但他的心跳在急剧地飙升。那个女人停在了柜子抽屉前,他也屏住了呼吸。

    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巨大的轰鸣声涌入他的大脑中,一只无形的手从后面拉住了他,这个世界像光速流动的沙画般,离他远去。

    钟瓷的眼帘微微打开,疲惫地移了移眼珠子,他慵懒地拿起手机看了眼,才早上7点钟,随手滑动关闭了闹钟。

    “涉谷雨你大爷的。”

    他恼恼地骂了一句脏话,却又如释重负地笑了。钟瓷在床上躺着没有动身,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累得动弹不得,刚才的一切还牢牢的刻印在记忆里,清晰得不像在做梦。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揭开蚊帐,随脚穿上拖鞋。此时的天已经成变淡了的蓝色,宿舍的一切都已经清晰入眼,钟瓷还未起身,就骤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妙。

    对铺上没有人?斜对铺也没有人!

    他急急地站起身来,这才早上7点钟,这个时候大伙一向都还是在睡觉的。他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他临铺的位置上,莫梳敏还在憨憨地睡着。

    钟瓷皱着眉头,心一横把他拍醒了。

    “他们两个呢?”

    “谁?不知道啊,可能他们俩有什么事吧。”莫梳敏睡得一脸迷糊,累得七荤八素的样子:“才7点钟啊,8点20才上课,让我再睡会。”

    “阿敏,昨晚没发生什么怪事吧。”

    “没有~”

    莫梳敏拉长着懒懒的音符,他甚至忘记了他和钟瓷一二节根本没课。

    阳台的落地玻璃窗户是拉开着的,钟瓷抬头看了一眼还开着的空调,然后往阳台的洗漱台走去,隐隐觉得已经发生了不好的事。靠近洗漱台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吵吵闹闹的传来了人声。他俯视着往下看去,楼下已经围着好多的人,在他们中间是一个趴在楼梯上的人,四周全是溅射的血。

    赵志杰跳楼了,他落在了公寓宿舍外伸的折型楼梯上,当场死亡。大约是早上七点半,警察就已经赶到了,将那一圈周围拉上了警示带。

    钟瓷跟莫梳敏都在莫大的错愕中被传讯问了话,只有他们俩,因为苏德邦在学校外通往科技城的路上,也发现了尸体。

    警方调出了监控录像,苏德邦6点03分的时候从公寓宿舍楼走出,精神异常,时而亢奋疯狂,时而情绪低迷。最终在6点30分发疯般冲出人行道,与在建电子科技楼的一辆高速行驶的渣土运输车发生碰撞。

    警方进行的初步判定,两人都系自杀,均列为又一起精神灾害的命案。寻常时候的提讯个把小时,无罪人员就很快被释放了。这次的口供多少有点怪异,所以他们就被审得久了一些。

    “钟瓷倒是有点反常吧,我们早上一二节并没有课,他7点钟就起来了,然后把我也弄醒,还问了我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再后来就发现赵志杰跟苏德邦他们都死了。”

    莫梳敏在实话实说里带了点犹疑的口气,警察听着觉得奇怪,便跟钟瓷一再确认,钟瓷只好吐出那个怪异的梦境。

    “所以我才会问他昨晚有没有发生怪事,结果就只是个梦嘛。”

    那两个警察皱着眉头,相互对了眼神,然后问。

    “在那个梦里,赵志杰死了,苏德邦也死了。只有你跟莫梳敏活下来了,对吗?”

    “不,我只看到了赵志杰的尸体,没看到苏德邦死,也不确定莫梳敏是不是活下来了。”

    钟瓷也实话实说,但是关于自己的猜想和梦中跟自己有关的联系却只字不提。是啊,莫梳敏并没有做过这样的梦,那就证明那个梦只属于自己,跟现实没有关系。但把这种事情一旦说出来,就感觉真的像是自己害死了这两个同学一般,他从心底里也不能接受。

    “据你舍友莫梳敏的话,你今天早上七点钟起床是反常。周五早上因为一二节没课,你都会起得比较晚。今天早起有什么理由吗?”

    “因为有人动了我的闹钟,昨天早上在教室跟同学见面的时候,那家伙非逼着我今天跟他一起晨跑,估计是那个时候他调的我的手机闹钟。哦是,那个同学叫涉谷雨。后来我晚上跟他喝酒,酒量不行就醉了,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了。不信我可以给他打电话,你问问他。”

    钟瓷看到两个警察简短地交流了两句,那个主审的警察就拧紧了眉头重新打量着他。他们不算私密交流,钟瓷大概听到他们的话。

    年轻的警员说道,他说的那个涉谷雨难道是刑侦二队涉队的儿子吗?就是刚才发现的那个?

    年长的警察回道,刚才?刚才又有人死了吗?

    后来钟瓷才知道,涉谷雨也死了,大约中午的时候在海岸边发现了他的尸体,初步判断属于他杀。